死神鋸子具有世上最鋒利的刀刃, 嗡嗡嗡的聲音直接讓鋼鐵制造的籠子分成兩半,在那裏靜安瞧見了鋼與鐵碰撞時的火花,只是她最擔心的是阿離。
眼瞧着阿離就要一爪子撓到那天使的臉上, 此時那人手一揮這般下來就算是直接撓到那人也是一個以身殉職的後果, 靜安天使不忍但是有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在心中祈禱着阿離小巧的身子能躲過去。
籠子破開,整個人被人提着後撤的時候靜安瞧見一道黑影飛速的從天使面前一閃而過, 急速的風在耳邊飛馳,黑色的夜裏地方的面容越發的模糊靜安想要折回去。
喉嚨裏想要喚出的“阿離”兩個字被冰冷的夜風灌了回去, 幹啞的聲音吐不出喉嚨她覺得自己酸澀的眼裏有了淚意, 不知是什麽人在她的後頸處砍了一刀整個人一下子陷入昏沉。
死神不開心的背着米多福特伯爵, 葬儀屋将靜安抱在手中幾個人降落在對面的湖岸上,将人放在地上。
只是人還沒有放下去,沾着夜露的草面上就被人鋪上黑色的袍子, 葬儀屋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地上挺直身子看着對面站着的人,手中被塞入一活物。
“吱吱吱”
劫後餘生的阿離似乎一下子明白自己幹了一件多麽驚心動魄的事,伸着手害羞的擋着自己的小臉,圓溜溜的黑色眼珠子咕嚕咕嚕的偷偷露在外面瞅着。
死神看着那站立的俊美非凡的男人, 整個人都心神蕩漾了起來,只是那個人并沒有看張揚萬分的他一眼而是将所有的目光投注在了躺在地上的少女的身上。
看着那人緊緊的抿在一起的唇,葬儀屋難得的主動開口問:“你真的不見她?”
江池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他與大國主承諾過這一世不管如何都不會讓她見到自己的,大國主說得沒錯:這是屬于靜安自己的人生,既然上蒼有如此的安排他就不能妄想着憑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改變。
他的願望也不過是她的幸福安康罷了。
“女王那邊的事解決好了?”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的表情實在是酷比了,若不是瞅着有那麽幾分駭人死神早就想要直接撲上去了, 簡直就是與塞巴斯蒂安一個類型的,不應該說比塞巴斯蒂安身上還多了那麽幾分憂郁得狂傲的氣質。
“他們在這個地方等你們,或許明天之後一切的事就要結束了,你送她去該去的地方吧!”
對于當初說好的承諾兩個人都沒有提,葬儀屋看了一眼那個人點了點頭。
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妹妹,江池身影消失在夜幕裏。死神看着那消失的方向,好奇的問:“那個人就是這人的親哥哥?”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的靜安。
葬儀屋點點頭。
“可是瞅着不想啊 !”一個俊美非凡,身材異常的高大而一個這麽小巧玲珑,面容的話已經被那傷疤遮擋住,雖然說不上吓人但是也不好看就是了。
經過死神這麽一提,葬儀屋的手裏突然被阿離塞入一個冰涼的小瓷瓶子,他看了看阿離掀開瓶蓋一股青草的清涼香味撲面而來,與傳統的草香不同這裏面還夾雜着不知名的花香,一股清清淡淡沁人心鼻的香味。
不解的看着阿離,阿離與葬儀屋四目相對瞪着眼睛。
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最後阿離終于想起來那人在自己的小爪子上留下了一串東西,扒拉出葬儀屋的手,它十分迅速的将那畫在自己手上的畫畫在了葬儀屋的手上。
葬儀屋:……
現如今的傳信手段已經高明到如此境地了麽,還真是別出心裁呢。
不過就着阿離那亂七八糟的鬼畫符難得的是葬儀屋已經明白了它想要表達的是什麽,這瓶藥是大國主和禦影大人研制出來給靜安治臉上的傷疤的。惡羅王霧仁現在生活得很好,而且巴衛和奈奈生已經生下來可愛的小寶寶,霧仁成功的得到小寶寶的喜愛變成了幹爸爸。
對于一串的名字,葬儀屋并不認識但是他也明白後面的話大約就是要轉述給靜安的。
在遠方的太陽遙遙的升起,天邊染上了橙色的早霞時靜安悠悠轉醒,伸手擋住那不适應光亮的眼睛,靜安扭頭就瞧見坐在自己身旁的葬儀屋。感覺到身上有東西壓着,她伸出手抓了一下,軟綿綿毛茸茸的一團。
錯愕的一下子坐起身就瞧見躺在自己懷裏睡得正香的阿離,激動得說不出話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葬儀屋,葬儀屋看着她的神情點了點頭,确實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天已經大亮,湖對岸的宮殿消散在了那重重疊疊的樹影後。
“嘿喲,小姑娘你可終于是醒了。”
死神好奇的湊過腦袋,盯着面上傷疤消失面容精致的女孩,一頭火紅的頭發倒是十分的紮眼,這麽一瞧倒是與昨晚的男人瞧得出幾分相似之處。
靜安:……
眨眨眼,不解的問:“我們還在這裏等着嗎,夏爾他們?”
“已經在一個地方等着我們回去了!”
米多福特伯爵已經醒了過來,他醒得比靜安要早,看着那平靜無波的湖面這個世界已經颠覆了他的認知,從來未曾想過米多福特伯爵身為女王忠誠無比的騎士竟然會被女王逼迫到如此境地,最後竟然要靠這種上不得面上的手段逃脫出來。
果真是百年的聲譽就此毀于一旦,他愧對騎士的稱謂。
幾個人順着隐蔽的路小心翼翼的躲過巡視的士兵,就發現外面的人現在根本就沒有把心思花在他們身上的意思,所有的人面色凝重腳步匆匆戒備森嚴了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靜安随手拉住一個腳步匆匆的侍女詢問就被通知:
女王大人昨天晚上被凡多姆海恩伯爵刺殺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尋找凡多姆海恩伯爵。有人已經去問與凡多姆海恩伯爵最親密的米多福特伯爵是否知曉那罪人的下落,最後還感嘆了一句果真是黑夜中的利爪沒用好就傷害了自己。
利爪是沒有人性的。
明明不是這樣的,靜安想要辯駁但是她想到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急急抓着那想要離去的侍女多問了了一句:“米多福特伯爵不是被女王軟禁了嗎?”
聽見這一句話侍女終于停歇了繼續奔波的念頭,滿臉氣憤的和靜安抱怨:“這些謊話到底是什麽人編織出來的,女王那麽好一個人怎麽會軟禁最忠誠的米朵福特伯爵呢,我看啊就是米多福特伯爵之前的忠誠都是假象,現在聽見凡多姆海恩伯爵成了罪人就想通過這樣混淆視聽來逃脫牽連。”
靜安默默的松開手,這個世界仿若在一瞬間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快來人快來人,有人說那西北的宮殿裏瞧見了逃竄的凡多姆海恩伯爵。”
聽見遠方守衛的呼喚,侍女再也按耐不知內心的沖動直接撇下靜安提着厚重的裙擺小步的跑了過去。米多福特伯爵氣得面頰通紅,葬儀屋摸着下巴皺着眉頭問了一句:“把你帶進宮殿來的人是誰?”
“就是女王身旁那白衣的侍衛。”
一點即通,或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女王在天使的迷惑下做出的牢籠,目的只是想要殺死她覺得該死的凡多姆海恩家族的最後一人“夏爾。”
幾個人面面相觑,默默的跟着葬儀屋溜出宮殿到達了葬儀屋,一推開門就瞧見了一身高貴的敲着二郎腿坐在華貴的椅子上閉目養生的夏爾,還有那身旁站着的微微帶着笑意服侍的塞巴斯蒂安。
感覺到有人進來夏爾一下子睜開眼,眼裏迸發出的是銳利的帶着血意的光芒還有那麽一絲絲心願已了的疲憊與倦怠。
瞧見進來的人中的米多福特伯爵他收斂起渾身上下的高傲與矜持,坐正身子。米多福特伯爵十分迅速的走到夏爾的面前問:“你真的殺了女王?”
夏爾睜着大大的眼睛仰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長輩,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她殺死的,但是又不算是死于他之手。女王在将她丈夫死亡的皮肉鑲嵌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活着的只不過是被天使操控着的已經死亡了的身軀和被束縛了的靈魂,他只不過是讓一切回歸本質罷了。
“你?”
米朵福特伯爵突然滿身疲憊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塞巴斯蒂安十分迅速的将一張椅子放在米多福特伯爵的身後,他滿身疲憊的撐着頭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你可是有什麽苦衷?”
苦衷?腦海裏終于對上了這個詞,女王臨死之前也是說自己是有苦衷萬不得已的呢,可是她的苦衷關其他人什麽事,憑什麽因為她的苦衷就要将自己一家人陷入死亡的深淵。
腦海中想起父母被割裂後鑲嵌好的面容,或許不只是權利的競争還有作為試驗品吧,瞧着他的父母如此的相愛想要試試将死亡的另一半鑲嵌在自己的身上是否可以成功,所以他的父母被挑成了那最悲催的小白鼠。
失敗了是死亡,成功了是被滅,被滅的還是那一個家族。
所有的一切夏爾都不願意說出口,在這個世上還要生存的人怎麽可以知曉女王那麽醜陋的面目,米多福特家族的榮譽還要長長久久的存下去才好,所有的苦難就讓已經承受了苦難的凡多姆海恩家族帶入那無盡的地獄好了。
夏爾無奈的閉上眼,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對不起!”
對不起無法告訴你真相,也對不起無法對麗姬完成最後的誓言。門再次被人推開,麗姬一臉擔憂的出現在了門口,瞧見自己安然無恙的父親她一臉激動的直接沖過來撲在了米朵福特伯爵的懷裏。
“父親,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激動過後,她緊張的帶來自己的消息:“夏爾你快離開這裏,女王的人很快就會找過來的,你離開這個國家我看你就去印度好了。”印度王子玉夏爾相識,那樣的話肯定可以護住夏爾的,麗姬想。
“麗姬,我有話對你說!”
麗姬疑惑的看着比自己小一歲的未婚夫問:“什麽話不能等你回來再說嗎?”
夏爾搖搖頭,麗姬最終還是乖乖的跟着夏爾走到一旁的幕布後,被塞巴斯蒂安喚進去的時候抱着阿離的靜安瞧見了站着不動的麗姬,麗姬眼眶紅腫不已,夏爾默默的站在原處不說話。
“麻煩你了!”
聽見夏爾這樣對自己說,靜安一下子明白夏爾喚自己進來時幹什麽的“幫助麗姬遺忘掉夏爾”,沒想到他會這樣的直接,靜安抱着阿離看着那個一臉倔強的盯着夏爾不說話的麗姬。
問麗姬:“我可以?”
麗姬倔強的盯着夏爾,目光絲毫的不退讓點點頭,眼眶裏含着的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如那脫缰的野馬奔騰而出,得到答案的靜安松開手中的阿離。
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