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接到伍六一的電話的時候,她有點懵,自從上次回七連說自己結婚了,他們就很少在同她聯絡了,伍六一打電話說,史今要走了,要退伍了。溫思年愣了,最後她還是決定請假,去送送史今。
是袁朗送她去的,她沒進團部,而是讓袁朗把車停在了大門外邊,她站在車旁靜靜的等着,袁朗坐在車上抽着煙。
史今被許三多那樣一鬧,時間有些晚了,坐着車剛出團部大門,就看見熟悉的身影,“師傅,您等一下。”推開車門走下去,他微笑着朝溫思年走過去。
“你怎麽還得空來了?”
“專門請假來送送你。”
史今偏頭看了看車裏的袁朗,笑着問,“和你家那位一起來的?”
“他就是來送我的。”看着史今一如往常暖暖的笑,溫思年紅了眼眶,低下頭擦了擦眼淚。
“別哭,哭啥啊。”史今笑着安慰到,“這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改明兒咱還能見面一起喝喝酒,吃吃飯。”史今拍拍她,想想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她,開着玩笑說,“诶你說我這麽一抱,坐在車裏的那位會不會想一槍崩了我。”溫思年揪着他的衣服哭的更狠了。
“別哭了,我這又抱你又惹你哭的,那他得崩我幾槍啊,啊,思年,別哭了。”
“其實,安安,她也想來,但是,她就是怕自己哭所以才沒來的,我本來,本來以為自己能忍住,但是,但是,你為啥還是這麽好嘛,我一看你這麽好,怎麽都忍不住了。”
“傻丫頭。”史今拍着她的背安慰到,輕輕說,“思年啊,對不起啊。”
“你對不起我啥了啊,在七連就屬你對我最好,你還說對不起。”
“要說對你好啊,那還是連長對你好,不過我這句對不起,也差不多就是因為這個事兒。”史今松開她,摸了摸她的頭,“那天你來七連,沒能跟你說聲祝賀你結婚,所以我才說對不起的,我知道,感情的事兒沒有什麽對錯,就算是錯那也是連長有錯,但是那天看見連長那樣吧,不知道怎麽滴我那句恭喜就是說不出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嘛,之後跟你的聯絡少了,那也不是怪你,就是覺得你結婚了,有自己的家了,我們一堆老男人成天打擾你也不太好。”
“行了,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
“當然不是。”史今嘆了口氣,“我得走了,被許三多跟你這麽一耽擱,真的是要遲了,思年,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雖然我打不過他,但是我可以讓許三多揍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別哭了,哭的跟個小花貓一樣。”
她點點頭,沖史今伸出手,“班長,保重,後會有期。”史今握住,點頭笑着說,“溫思年,保重。”
看着汽車開走,離開了視線,袁朗打開車門走下來,伸手将她抱緊,摸着她的頭說,“我們走吧。”感受到懷裏的人點頭,他拉開副駕駛的門讓她坐進去。
回老A的一路,溫思年也哭了一路,如果說她在七連最舍不得的,就是史今了,史今總是最了解她,最尊重她,也最明白她的心思,對她來說,史今是她在鋼七連最依賴也最相信的人,而且勝過對高城的,等一路哭回老A,她眼睛紅紅的跟兔子一樣,袁朗俯下身子替她擦幹還挂在眼角的淚水,一臉的無奈,“我說我是不是嫉妒錯人了啊,我看我不該嫉妒高城,而應該嫉妒你這個老班長吧。”溫思年無心理他的打趣,只是低落的縮在袁朗懷裏沉默。
這樣的低落一直持續了很久,她常常在突然閑下來的時候想起史今對她的好,想起史今對她的照顧,老A的人都鼓吹袁朗去安慰安慰,袁朗倒是淡定,“你們真當她就是為了一個班長走了,就難過這麽久的啊,傻不傻啊你們,七連快散了,她不僅在為她的班長難過,更是在為七連難過,為她的那些戰友難過,別安慰了,誰安慰都沒用。”
七連還是散了,無論他們有多難過,無論每個人心裏有多不舍,七連最終都還是散了,七連散的那天,袁朗問溫思年要不要回去看看,溫思年搖頭說,“不去了,他們不會想讓別人看到他們的狼狽,我們的心和他們在一起,他們能感覺到。”
高城去了師偵營當副營長,留下許三多一個人守着七連,溫思年說,“如果離開七連是一件難過的事,那看着別人都離開了七連,卻留下自己,就是最難過的事。”
溫思年對史今的不舍,對七連解散的難過,都終結在聽說袁朗安排了她和齊桓訓新南瓜的時候,天知道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低落了這麽久的情緒終于漸漸好轉了。趁着周末,溫思年跑到軍區醫院找老師姐,閑聊的時候跟老師姐說起最近自己的身體狀态不太對,被師姐勸着去順便去做了個檢查。
從拿到結果開始溫思年的臉就垮了下來,她碼着臉從醫院回了基地,又碼着臉去找了鐵路,最後一臉不爽的推開隊長辦公室的門,看到滿屋的烏煙瘴氣更不高興了,走過去狠狠踢了袁朗一腳,順手掐了他的煙。
“怎麽了這是?”袁朗擡頭瞅了她一眼,“前幾天不是心情好多了嘛,怎麽出去了一趟又不高興了。”
“訓南瓜的任務你另找別人吧,我不幹了,不僅不幹了,我今天還是來請假的。”
袁朗這一聽就知道不對了,這家夥可是一心想着這個任務呢,為了讓她開心點他才安排的讓她去訓的,伸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溫柔的問,“怎麽了,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的嗎?好好地請假幹嘛啊,要請多久啊。”
溫思年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都怪你,都怪你。”
“冤枉啊,媳婦兒,我不是都安排了你去了嘛。”看着溫思年不高興的樣子,袁朗好聲好氣的哄着,“到底怎麽了嘛,嗯?”
溫思年看着他,輕聲說,“袁朗,你兒子來報道了。”
“我兒子。。。”袁朗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一臉驚喜的捧着她的臉,“真的?”
“嗯,上午剛做的檢查。”
袁朗一把抱起她原地轉了一圈,又把她放了下來,“太好了太好了,兒子,不對,是閨女,我們的閨女總算來報道了。”
溫思年伸手掐他,“不許重女輕男。”
“不不不,不重女輕男,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長得跟你一樣的閨女。”
“花言巧語,都怪你,這下我訓不了新南瓜了吧。”
“這幫南瓜哪有咱閨女重要啊。”
“那隊長,假你批嗎,大隊長那兒我可是已經打過招呼了啊。”
“批,批,能不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