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只見童夏竟然坐在長椅上抹眼淚。
我有些震驚了,童夏這人也會哭?而且還會哭得那麽肝腸寸斷?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童夏擡頭,一雙眼睛紅紅的看着我愣了半晌,她才憤憤說,“要你管?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我聳了聳肩,自讨沒趣地離開。
“等一下。”就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童夏突然叫住我。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問,“什麽事情?”
“你知道聶學長暈倒了的事情嗎?”她淚眼婆娑地看着我,抽了抽鼻子說。
聽到童夏的話,我有些吃驚,“他暈倒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豈料她一聽,臉色一變,全身都顫抖起來,一雙怨毒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
“你怎麽能這樣?”她淚如雨下,“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她前女友,你移情別戀也不能不管他死活。”
我,“……”
我皺了皺眉,“我們的事情沒你想得那麽複雜。”
童夏咬了咬唇,又抹了把淚說,“你帶我去看看他吧?”
啊?
“我?”我有些詫異,“為什麽是我?”
童夏咬着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他除了你還有誰能靠近他?”
我沒想到童夏對聶雲朗用情如此之深,我以為她只是像其他喜歡聶雲朗一眼的女生一樣。
“他現在在哪?”
“市醫院。”
于是,我就和童夏一起去了市醫院,我們剛進市醫院真想打聽聶雲朗的時候,我看見大廳的座位上,坐着一個人。
那個人我認識,是聶雲朗的媽媽。
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現在的她沒有了以前美麗溫柔的樣子,竟然憔悴了許多。
我正要走過去的時候,童夏拉了我一下,我看了他她一眼,指了指聶阿姨說,“那是聶雲朗的媽媽。”
果然,童夏一聽到是聶雲朗的母親,便認真起來。
我走過去,站在她身前叫了一聲,“聶阿姨。”
聶阿姨怔了一下,似乎從走神中回過神,然後擡頭看我,勉強一笑說,“是落落啊。”
我點了點頭,看着她眼眶紅紅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中也沒有以前的神采。
我那時候,心中也不知道什麽滋味,總覺得有些難受。
童夏也跟着叫了一聲,然後問,“學長他沒事吧?”
聶阿姨看了童夏一眼,依舊笑得勉強,“你們有心了,他沒事。醫生說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聶阿姨的話讓童夏放心不少,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聶阿姨我是童夏,聽到學長沒事,我就放心了。”
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如果聶雲朗真的是小毛病,聶阿姨不需要如此擔心啊!
難道聶雲朗病得很嚴重?
這麽想着突然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媽。”
我回頭,看見聶雲朗像我們走來,臉色還是那樣的青白憔悴,甚至比上次看見他,看起來更加清減了不少。
聶雲朗看到我們似乎有點驚訝,他皺了皺眉問,“你們怎麽在這?”
我還沒答話,童夏就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說,“學長,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聶雲朗抽開手,沒有理她走到聶阿姨身邊,對她溫柔一笑說,“媽,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我看了一眼童夏,只見她看着聶雲朗的神情有些迷離—-她是第一次見聶雲朗那麽溫柔吧!
聶阿姨撫了撫眼角,點了點頭說,“嗯。是媽太多心了。你的身體一向很好,突然暈倒,媽媽才會擔心的。”
聶雲朗笑着對聶阿姨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我和我媽先走了。”
我點頭。
聶雲朗扶着聶阿姨緩緩地從我們眼前走過,我看着他們的背影,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聶雲朗真的是清減了太多了。
我和童夏一起返回學校的時候,她一直沉默不語,我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為她默哀三分鐘。
喜歡上聶雲朗,分分鐘被虐成渣。
他的心門可是只對他媽媽打開的,別人也只看看的份。
“學姐。”童夏突然叫我說,“聶學長是不是有什麽故事?”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聶雲朗他的心被自己冰封起來了,誰都進不去。”
“學姐也是嗎?”
我點頭,“我只能看到他冰封自己的樣子,而不能走進他的心裏。”
童夏垂頭,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我搖了搖頭,這時候,手機突然進了一條短信,竟然是多日不見,多日不聯系的安覆寧?!
我震驚了好一會,才看這短信內容:落落,我們交往吧,明天我們去看電影。
我看着這條短信呆滞了很久很久,才确定我沒看錯。
我不禁将頭轉向童夏,呆呆地問,“你能打我一巴掌嗎?”
童夏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問,“你沒事吧?”
我轉頭,看了看車窗,很想問一下,我撞一腦門的血,會不會把玻璃撞破?
“學姐,你怎麽了?還好吧?”
我呆滞地搖了搖頭,然後問他是不是想對我負責,如果是,那就不必了。
那種事情,真的沒有負責的必要。
我剛發過去,他就電話打了過來,速度很快。
我猶豫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接,童夏碰了碰我說,“學姐,你電話。”
【076】尊嚴什麽,在他面前還有什麽意義嗎? 二更
我當然知道是我的電話,可是我不敢接啊,誰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
我拿着手機端詳了片刻,十分虛心求教地遞給童夏看看,問。“你幫我看看這名字是什麽?”
童夏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一眼手機,疑聲說,“安覆寧?是安學長?”
我看着還在響的手機,确定我沒看錯。斤節諷巴。
童夏問,“學姐不認識字嗎?”
我略囧,顫着手指接聽了,“……喂?”
“怎麽到現在才接電話?”那邊的男生低笑一聲,聲音低低,而分外好聽。
我的內心實在是波濤洶湧,但是表面卻是風平浪靜。
“怎麽不說話?”
我看了一眼車內,在看了一眼車外,然後對他說,“你等一下。”
說完。我就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停一下車。”
這邊不是禁止停車的地段。所以司機便把我停在路邊,我下車關上車門對童夏說,“我有點事情,你先回去吧。這裏距離學校不遠,我等下自己回去。”
童夏沒說什麽,就坐車離開了。
看着車已經走遠了,我才想起安覆寧的電話,連忙把手機放在耳畔,“喂?”
“你在外面?”
“嗯。”我應了一聲說,“因為有點事情。”
“嗯……”他沉吟了片刻說,“你在哪?”
嗯?
“在學校附近。”
“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去找你。”他聲音淡淡,但是語氣篤定。
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似乎是已經死寂的心,因為短短的撩撥。就不可控制地高亢起來。
我明明知道,所謂交往。只是圖一時之快,就像鴉片一樣,只有一瞬間的快樂,我依然毫不猶豫地湊了上去。
“好。”我咬着唇說,“我在星巴克等你。”
他應了一聲,然後我們挂了電話,我頹然地放下手,站在路邊,透着些微的迷茫。
但是,我很快就回過神來了。
不管怎麽說,一時的快樂也是好的,蓮花曾經勸過我,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如果說。現在的安覆寧真的是喜歡我要想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我們有過一夜歡愉而要和我一起的話,那樣,即使我們最後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會後悔。
至少,我知道,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電話給蓮花。
即使只是一瞬間,我也想和我的好朋友來分享一下,這一刻的快樂。
電話接通後,蓮花便問我去哪了?
我咬着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用最開心的聲音告訴她。
我興奮地說,“蓮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安覆寧他發給我一條短信,說要和我交往。”
我很興奮,真的。
蓮花在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後問我,“你确定不是看錯?”
“當然不是!”我笑,“他還打電話跟我說,他等會來找我。”
蓮花終于也是興奮了,“那真的是太好了。落落,恭喜你,取得真經。”
我那時候站在路邊,擡着頭,大笑幾聲,“苦盡甘來了,有沒有?”
我和蓮花興奮地聊了幾句,我就挂了電話,連忙往星巴克走去。
我找了個位置做了下來,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就看向窗外,焦灼地等待着。
我還是有點擔心,擔心這只是一場美夢,我真怕夢醒之後,所有一切都回到原點。
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