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白芷之怒
更新時間2013-5-29 20:28:50 字數：2526
顧家講究食不言寝不語,所以偌大個客廳在晚餐時間除了偶爾的聲響外,基本上就是針落可聞.
晚餐過後就是食用水果,顧氏一家四口端坐在沙發上,顧仁傑最先開口詢問了顧墨工作的事情,白芷則是和顧嫣聊了聊潮流時尚,整間屋子的氣氛顯得安然和諧.直到白芷故作淡定的談到兩個孩子的年齡都不小了,也該解決婚姻大事的時候,氣氛陡然僵化.
一片詭異的靜谧中,四個人誰都不言不語.白芷是提問者自然環顧四周觀察衆人的表情,顧墨心裏一片緊張,不知道是不是該坦白從寬.顧嫣安靜的吃着水果,仿佛漠不關心.只有顧仁傑心裏嘆氣,真的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怎麽都不說話了?”白芷皺眉,在這個家裏她的權威向來不容人忽視.
“媽,你急什麽啊.你看我才剛回國還有一堆事情沒忙完呢,顧墨的建築公司也正在發展階段,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顧嫣挪過去,抱住白芷的一只手臂撒嬌道.
“錢是掙不完的,更何況家裏的公司也沒看你們這麽上心.”白芷訓誡到,又伸手親昵的捏捏自己女兒嬌俏的鼻子.
“媽,你和爸還年輕呢,更何況我們的時間也還長着,現在不急着這方面的事啊.”顧嫣嬌嗔着搖頭,忽然又笑了,“而且緣分這事也說不定的,也許哪天我和顧墨就把男女朋友帶回來了呢?”
“要是這樣就好了,如果是你們倆個~”白芷正說着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話就此戛止.
“好了好了,孩子們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做主,我們也不要再插手了.”顧仁傑最後總結談話.
白芷看着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顧仁傑眼神深邃,意欲不明.
四人就此散去,等顧墨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正想着怎麽将事情向白芷坦白,既能讓她接受,也不至于鬧得太大.突然聽到門被有節奏的敲響,咚咚咚的.
顧墨親自開了門,令他驚訝的是門外站的是白芷.
“小墨,能讓我進去麽?”白芷有禮而親切.
“哦,當然.”顧墨反應過來側身讓路.
白芷進了門自然而然的坐在顧墨的床上,看見顧墨稍顯拘束的站在一邊,又招了招手,“來,過來坐.”
顧墨聽從她的話坐在自己的床上,距離她有一臂的距離.白芷仔細打量着自己的養子,這個孩子自小就是她看着長大的,聰明伶俐又善良寬和,可是今晚看來不僅僅如此,他已經長成了.如今的他才華橫溢,英俊潇灑.這樣的男孩從來不乏女生仰慕.
顧墨看到白芷不住打量他,心裏也是緊張而忐忑.他從小就有點畏懼白芷,小時候,自己母親還未去世的時候,他曾經和母親來顧家做客,那個時候他第一眼見到白芷就覺得這個阿姨威嚴而又不可親近.哪怕是後來自己成了顧墨,白芷待他溫和寵愛,可是這種畏懼仍然沒有徹底消失過.
“小墨,你長大了.”白芷笑得親切溫柔,簡直是笑顏如花.
顧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在任何人面前,哪怕是顧仁傑面前他都可以滔滔不絕,從容自若.然而他們都不是白芷,這個女人曾經在他最最驕傲,最最欣喜若狂,最最一往無前的時候将他打入谷底,毫不留情.
“以前我是做錯了一些事情,你能原諒媽媽麽?”白芷語調委婉而傷感.
顧墨聽了卻是一怔,盡管白芷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然而他是明白的.白芷從未向他認過錯,也許這也是白芷生平僅有的幾次認錯.
顧墨不說話,白芷自認為他還是因為以前的事情不舒服,于是又接口道:“你和小嫣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我是知道的.當時,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居然會産生男女之情.你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然而你的母親蘇晴卻是我這一輩子中僅有的幾個朋友之一.她去世的時候我答應她從此後将你看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的你和我的小嫣,”白芷語塞,頓了頓又長嘆一口氣,“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顧墨不看白芷,只是聲音無奈:“我明白,所以我們分開了.”說完這句話他恍惚間又想起了前事,當年白芷就是用這個理由逼得他和顧嫣分開,那句話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腦海裏,從未忘記.
8年前的白芷說:“小墨,将來你能容忍你自己的親生兒女居然想成為夫妻嗎?”
“我今晚要和你談的重點不是這個.你爸爸一直和我說孩子們的事就應該由你們自己做主,這麽多年了我也想通這句話了.”白芷伸手按在顧墨的膝上,打斷了顧墨的回憶,“如今小嫣回來了,你也是長期單身,這麽多年我和你爸都看在眼裏,如今你們要是能在一起,我和你爸也算是安慰了.”
顧墨如遭雷擊,如果是18歲那年白芷能有這個态度,他和顧嫣必然是喜不自禁的,可是現在他只感覺到白芷仍是當年的白芷,真的一點都沒變.
“媽，我有女朋友了。”顧墨擡頭看着白芷的眼睛，此時的他非常清楚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以後的白芷不會再給他機會。為了自己,也為了和九歌的将來,他必須坦白.
顧墨也不管神情驚楞的白芷，自顧自的說道：“她叫九歌，人很好，顧嫣也認識的。我一直想跟您和爸說這件事情，可是我很擔心您的反應，原本想找個合适的時間跟您說清楚，可是不得不現在說了。”
白芷的眼裏全是不可置信，顧墨當初是如何執着要與顧嫣在一起的她很清楚，顧墨後來又是如何被她逼得與顧嫣分開的她也很清楚，顧墨為顧嫣一直單身不戀愛的事她更清楚。可是如今這個孩子告訴她，媽，我有女朋友了，我不愛顧嫣了。
“那小嫣怎麽辦？”白芷語氣沉凝，她的眼神和氣場在此刻不可拒絕更不可忽視.
“她會有喜歡的人的。”顧墨認真的說.顧嫣很好，非常好，自然值得比他更好的男人。
“可是她只喜歡你。”白芷在最後的幾個字上着重，“小嫣回來之前是我親自給她收拾的房間，在她的一個鎖住的盒子裏整整齊齊的放着你寫給她的每一封信。每一封信都被長期翻看弄得折皺遍布,但是依然幹淨整潔，就連日期都沒有放錯。”
“您不該翻看她的東西。”顧墨心情複雜而沉重。
“我的做法雖然不對，但是我是她的媽媽，就是她的那個盒子還是我當年送給她的。”白芷用力抓着顧墨的手，“小嫣還愛你，而且我不相信你們就真的不再愛着對方了。你們相識相處二十多年，可是你和那個女孩在一起能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27年？”
顧墨暗想，你不會相信我們相愛才半年的。
門外，顧嫣已經聽得心肝直顫了，她的媽媽還是和以前一樣，在用自己愛束縛所有的人。他們都要聽從她的，一有反抗便是死罪。
顧嫣想沖進去，可是手臂被人用勁抓住，回頭一看竟然是顧仁傑。顧仁傑示意她再等等，此時沖進去只會讓盛怒的白芷更加狂躁。
門內響起顧墨的聲音：“媽，我愛九歌，我希望您也能喜歡她。”
白芷見自己被否定，立馬聲音都高了八度：“我不會喜歡她,你也不用帶她來給我看了，你們的事我不同意。”
顧墨黯然無奈：“媽,您還是和以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