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重重舊夢
更新時間2013-5-28 19:21:51 字數：2072
九歌醉的太狠了,又将肚子裏的東西吐得一幹二淨.顧墨當然不敢讓她一個人睡在公寓裏,所以幹脆就一整晚陪在床邊.而九歌夜裏除了喊了幾次水之外倒也不算太折騰人.倒是顧墨也不知道是因為有心事，還是九歌睡着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導致他一夜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看着九歌發呆度過。
九歌第二天早上醒來,宿醉的頭疼簡直像是要弄炸了腦袋.好不同意清了清思緒,卻又看見和自己一起和衣躺在床上的顧墨.
他英俊的面龐上微微冒出一層青色的硬茬,可能是一夜沒睡好的緣故,顧墨的臉色略顯蒼白,眉頭皺起仿佛睡得頗不安穩.窗外有淡淡而分明透徹的陽光照進了卧室,白色的窗紗被風吹起,像是給這間房子蒙上一層煙霧,迷迷蒙蒙的透着唯美,浪漫.就像是走在夢中,我們是夢裏的愛人.
這個可能已經不算太年輕的男人,能細心的為她想到每一個細節,也能記得她說過的任何一件囑咐.九歌有點着迷的伸手撫摸顧墨臉上的棱角,心想我一定是愛慘了他.
沉睡中的顧墨也許是感覺到了那雙柔軟的手,只見他突然握住.用力很大,九歌在瞬間有如被人發現了秘密般紅透了臉.也不知道是羞澀的還是氣憤的.
“顧嫣,顧嫣.”顧墨低聲喊道.
第一聲時九歌并沒聽清楚,只好将耳朵湊近細聽,然而當那簡單而熟悉的兩個字鑽入耳朵時,九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人捏在手心裏，生死不由自己。
顧墨，你究竟夢見了什麽？
顧墨夢見了什麽？他看見了走在路燈影裏的年幼的自己和帶着他亦步亦趨的年幼的顧嫣。那是哪一天？又是發生了些什麽？我有多久沒夢見過這一天了？
顧墨再一次成了那個哭泣不語的小男孩，小小的顧嫣拉着他的手，圓圓的眼睛裏映着的都是小男孩哭泣的臉。這是他曾有一段時間總是夢見的夢境。
“你不要哭了，我會永遠陪着你的。”才九歲大的小顧嫣發誓道。
“我不信你，我再也不信你們了。媽媽原來也說要陪着我的，她說等我回來就給我講剩下的故事，她說等我回來我們就能去最美的地方，她還說等我回來就能陪我去讀書。”同樣九歲大的顧墨哭的淚水一片，聲音顯得嘶啞難聽。
“蘇媽媽不是有意騙你的,她只是後來撐不住了.”小顧嫣說到這裏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走了,但是我一定一定會陪着你.我答應了她的.”
兩個孩子就都坐在燈影裏哭泣,哭了一陣子顧嫣突然想起從前看的電視又說:“你不信就咬我一口”說着就伸出一只白白軟軟的小手.
小顧墨就真的在她的手腕上咬了下去,顧嫣疼得哇哇大叫,卻不哭也不抽手.等顧墨擡頭看她的時候只說不疼不疼，你要不信可以再咬。
顧墨聽她這樣講當即作勢就要更狠的咬下去，然而顧嫣雖然吓得緊張僵硬卻真的任由他動口,這下子顧墨也不好意思再咬下去了。顧嫣看他閉上了口，就用另一只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一下子整個手掌上都是濕淋淋的,顧嫣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顧墨，最後幹脆就将自己一手的鼻涕眼淚都蹭在了身上的泡泡裙上,顧墨看着她髒兮兮的,跟個小花貓似的,終于也破涕為笑.
顧嫣見他笑了,自己仿佛瞬間也開懷了。大聲說:
“這下子不哭了,我們回家去.”
兩個小小的人牽着手晃晃悠悠的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道路兩旁是密密實實的樹,夜風吹過枝葉都張牙舞爪的可怕極了。還有立在道路兩邊的燈柱,孤孤零零的落寞着。然而那一刻顧墨知道自己是不怕的，因為他并不是一個人。
“醒醒,顧墨，醒醒.”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呼喚,顧墨終于睜開了眼睛.
九歌看他醒了,順勢把床頭櫃上剩下的半杯水遞給顧墨.顧墨咕嚕的一口喝完,喉嚨裏的幹澀才感覺好了點.
“你,剛才夢見什麽了?”九歌似是猶豫的問道.
顧墨此時沒睡足且昨晚喝酒的後遺症還留着餘威,也沒注意到她神情不對,只是順便接口:“沒夢見什麽啊?”頓了頓,擡頭看着九歌時臉上帶着疑問:“那我說什麽了麽?”
九歌只是微微一笑,“你喊顧嫣的名字了.”說着又把自己的手現出來,“還死死抓着我的手.哼,你們姐弟的感情可真好.”
顧墨無語,心裏又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仔細的看着九歌的神色,癟着小嘴像是吃醋的樣子,連忙解釋道:“我就是夢見小時候她帶着我走夜路,結果突然人就哪去了,我當時吓了一跳,所以大聲抓她喊她.”
九歌這才臉色平複,假意的抽了抽鼻子說:“我不管,你們兩個小時候的事情也要告訴我聽.”
顧墨看她這樣子的小女人态,一顆心就被人放在水裏煮,慢慢的難受不堪.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九歌正好起來,她此時已經換好了一身睡衣.只半側頭說了一句:“我去放水洗個澡,吃的已經定好了,待會兒送上來的時候簽個單就行.我洗完了給你也放點熱水.”說着人就轉身走了，顧墨自然看不見她右臉上的隐約淚痕。
此時已經中午時分了,好在本就是周末也不怕耽誤上班.可是看着天花板,顧墨的腦袋裏全是那幕景象.
顧墨,你該忘了.一個聲音喃喃自語.
可是怎麽忘?那是陪伴他走過二十多年的人啊,那是陪他度過最最低潮的人啊,那是在他青春萌動時最先愛上的人啊.
三十七樓總裁辦公室,齊霆将一整疊緊要文件放入抽屜.卻怔怔的又将手停在了最底層的抽屜口,這裏面放着的東西可能會影響那個姑娘整段甜蜜的戀情.
九歌,當你知道那些往事,你是不是還能一如既往？當你知道原來你并不是顧墨的最愛，你是不是還能鼓起勇氣？當你知道原來有人比你更愛顧墨，你是不是還能走到最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