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貝兒關了燈,一個人坐在床邊,拿着馬喬習慣用的打火機,一明一滅。百無聊賴,沒有馬喬的時光,真的很難捱。
馬喬現在還在飛機上,所以他的手機現在還是關機,那貝兒多麽希望他能立刻給自己回個電話說,他沒有遇見許蓮子。
腦海中更是設計過很多場他們兩個在巴黎浪漫街頭會有什麽樣的場景,會不會?不,一定不會的,應該相信馬喬。
越是害怕失去,那是因為對對方不夠信任,還是因為對自己不夠篤定。
那晴若看見女兒心神不寧的樣子,大概能猜得出發生了什麽,所以就打電話給琥珀,平日裏數琥珀這孩子穩重,那媽媽很喜歡她,經常說她像年輕時的自己。
琥珀經常稱呼那晴若為那媽,親切。
硬是被琥珀拉出來逛街,那貝兒看什麽都沒有興趣,連以前她最喜歡的小飾品店看都不看一眼。琥珀沒辦法,只能請出铿锵四人組其他人了。
铿锵四人組火速集合,軍令如山,每個人都是飛速趕來。
珊瑚正在做美容,毛坤正在托人幫毛桦找工作,這個毛桦從部隊轉業回來後,就一直沒找工作。
毛桦也來了,嘴裏嚼着口香糖,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毛坤嘆了口氣,珊瑚你們公司招保安嗎,給我兄弟安排個差事。琥珀看着毛桦那一身健碩的肌肉,眼底滿是笑意,這都不是事,包在我身上。
毛桦立刻回絕,要去你去,我不去。
轉身要走,毛坤想拉住他,可哪裏趕上他力氣大,硬是被甩開了。此時,悲從中來的毛坤竟然流淚了,姐妹們讓你們看我笑話了,我這兄弟從小因為我娘娘腔沒少被人譏諷,他和別人打了不少架,我們父母過世得早,其實是他照顧我更多,我總是覺得虧欠他。
貝兒把毛坤摟在懷裏,什麽都不說,只是輕輕拍着他的後背。
琥珀這下才明白過來,為什麽他那麽拼命地趕劇組賺錢,并非完全是愛好,更有一份做哥哥的使命在那裏。從來都是最樂觀的毛坤,原來也有悲傷的事情。她說,坤,我唱歌的酒吧缺一個貝斯手,讓毛桦來試試吧,我想他會來的。
毛坤停止拭淚,有些不解地看着琥珀,你怎麽知道毛桦會貝斯?
琥珀笑笑,你們不都說我是最适合的職業是地質勘探員嗎,到誰家裏都會把地形布局擺設都記心裏,誰家鋪什麽樣的地毯我都知道,那你們家毛桦房間裏擺的貝斯我當然會記住了。
貝兒一如既往地佩服琥珀的聰慧,她了解理想對一個人來說意味着什麽,這大概也是毛桦遲遲不願意工作的原因吧。她說,你就讓毛桦試試,試試又不會怎麽樣,這不還和琥珀在一起,能出什麽事?
珊瑚也頻頻點頭,她說,雖然我也挺願意她去我們公司的,可是貝兒和琥珀都覺得理想比飯碗重要,我也只能茍同了。
本來大家出來的初衷是為了讓那貝兒別整那麽憂郁,這下順便把毛坤的問題解決了,貝兒提議,她做東,大家一起去海鮮城搓一頓,叫上毛桦。
順便為了慶祝毛桦找到工作。
其實,主要目的是想讓毛桦放寬心。他接了毛坤電話,來了。
毛坤最欣慰的是,這個弟弟還是很聽話的,雖然倔強。
貝斯手?毛桦有點驚訝,還以為琥珀和自己開玩笑。
貝兒将一罐啤酒放在毛桦面前,還不敬琥珀一下,她可是樂隊的主唱,是我們之中的才女。好好去實現你的夢想,記住,只有實現了的夢想才叫理想。
珊瑚調侃貝兒,還沒喝的就大了,整天理想理想的,也不怕被你說沒了。
毛坤一個人在喝悶酒,仰頭幹了一杯。
今天,大家各懷心事,憂傷的時候,四個人也要在一起,這樣孤單加孤單就不等于落寞,起碼有個人陪伴在身邊,喝酒聊天直到天亮。
毛桦敬了琥珀一杯,只是琥珀杯裏的酒自己也幫她喝了,他說,女孩子晚上別喝太多酒。
是的,毛桦是個很體貼的男孩子。
這邊那貝兒有些微醺,舉着酒杯說笑,更是被毛桦奪過杯子,扶她到旁邊沙發坐下,拿來一塊濕巾給貝兒。
貝兒揮舞着胳膊,大聲沖毛桦喊,毛桦,知道,這理想就像內褲,誰沒有啊,所以不能逢人就說你有理想,所以你才痛苦是吧,你早就應該告訴毛坤的,說你的理想是音樂,不是保安,不是保安,不是……
毛桦笑了笑。那貝兒用手擦鼻子的樣子,還打嗝,真的很好笑。以為胖子能喝,看來也不過如此,拿過貝兒剩下的半杯酒,他一飲而盡。
散席的時候,毛坤讓毛桦送那貝兒回去。
那晴若打開門,看見一個男孩子扶着一身酒氣還站不穩的那貝兒,就知道這孩子借酒消愁了。
您好阿姨,我是毛桦,毛坤弟弟,貝兒喝了點酒,我送她回來。毛桦彬彬有禮,謙虛禮貌。
那晴若連忙讓進來,來到貝兒卧室,毛桦輕輕将貝兒抱到床上,生怕驚醒了她,臉上還挂着汗珠。
阿姨,貝兒待會醒了可能會肚子裏空,剛才喝的都吐了,您給她準備點粥吧。
那晴若一切都看在眼裏,孩子,這麽晚了,謝謝你把貝兒送回來,要不你就在這講究一晚吧,我待會熬點大米粥,你也喝點。
毛桦到沒有像其他男孩子那樣拘束,而是大方地說,阿姨,我肚子還真的餓了呢,那就辛苦你了。
那晴若喜歡這孩子性格,真誠不做作。
粥好了,飄着香味。
毛桦一連吃了三碗,那晴若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姨你熬的粥真好喝,從我媽媽去世,再也沒喝到這麽好喝的粥,謝謝你。毛桦見到那晴若的時候,她那麽端莊溫柔,像記憶中的媽媽,而且屋子裏有淡淡的花香,闊別已久的溫馨感覺讓毛桦不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