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2.第22章

2025年5月8日

第 22 章

晚自習老師一直在講練習題,陸迦迩急得在座位上抓耳撓腮,再晚可能許硯風生日都慶祝完了。孟西陸也着急,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一直心不在焉,手裏握着的筆不停地在紙上亂畫,烏七八糟不知道畫了些什麽東西。

好不容易等老師講完題施施然走了,陸迦迩立即拉着孟西陸站起來,貓着腰從後門溜了出去,教室裏大家都自己做自己的事兒,也沒有人發覺,就算有人看到,也沒有人多管閑事。

運氣算好,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麽老師,兩個人做賊似的抱着禮物從校園一側矮牆上翻了過去。

已經八點多,夏日天黑的晚,八點多的小鎮天也剛黑,一中外面店鋪林立,彩色霓虹燈連成線鋪滿整條街,路邊燒烤店桌子支到了露天裏,白熾燈拉到外面,将夜晚照得宛若白晝,有三三兩兩男人女人圍坐在一起,呼呼喝喝行酒令的聲音傳入耳畔,夜晚清風一吹,身上的汗瞬間幹透,涼快地皮膚起一層小米粒。

陸迦迩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外面的空氣比教室都香甜了不少。

冷飲店挂出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從玻璃門外看,裏面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喝酒聲,笑鬧聲隔着玻璃門在夜空中傳了很遠。

孟西陸突然停了腳步,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陸迦迩走在她後面,見她停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進去啊。”

她霎時有了勇氣,推開門閃身進去。

她看到許硯風和郁喜坐在一起,離得很近,兩人都端着酒杯,許硯風臉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傻,笑得淡然。郁喜像是很害羞的樣子,頭湊近許硯風,看起來竟像是将頭埋進了許硯風懷裏。

周圍許硯風的朋友個個喝的臉紅脖子粗,他們都在端着酒杯起哄,齊聲喊着: “親一個,親一個!”

孟西陸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如何,她的心就像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捏着,劇痛難忍,喘不過氣來。

郁喜最先看到孟西陸和陸迦迩,她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又迅速地壓下去,揚起最明媚的笑臉, “西陸,迦迩,你們來啦,快坐過來!”

聽到這話,許硯風才擡眼看了他們一眼,笑容輕了幾分。

許硯風的朋友對他們倆不太熟,店裏熱鬧非凡的氣氛瞬間有些冷,她聽見他們竊竊私語,互相問着, “這是誰啊”

孟西陸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勉強笑了笑,将自己的禮物遞給了坐在中間的壽星許硯風, “這是我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聲音細小,有些顫抖,夾雜着隐約的難以被人察覺的少女的期待與緊張。

許硯風淡淡地說了句謝謝,轉頭就把禮物随意放在了吧臺上。

看到她的動作,店裏的人都陡然沉默了下來,孟西陸看見他的動作已經尴尬不已,又處在這樣一個氣氛裏,表情難堪地像是要哭出來,不知該怎麽做。

這時陸迦迩笑嘻嘻地湊了上來, “小許哥,這是我的禮物,給你放吧臺上啊!”

說完拉着孟西陸的胳膊,坐在了一邊的空座上。

孟西陸沒有注意到,許硯風盯着陸迦迩拉着孟西陸的手,深深地看了很久。

一個男生看了孟西陸半天,站起來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說: “你不是硯風的妹妹嗎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見過的啊,那個KTV裏!”

說完他感嘆似的, “那時候你才多大啊,看着還是個小丫頭,現在都成大姑娘了!”

孟西陸望着他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麽。那時候她的眼裏只有一個許硯風,哪兒還記得別人長什麽樣子。

他這麽一說,氣氛逐漸暖,大家都打開了話匣子,說許硯風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妹妹,真是有福氣,問她在哪兒上學,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孟西陸尴尬的不知怎麽回答,悄悄看了許硯風一眼,見他沒什麽反應,心裏又難過起來。

說着說着許硯風的朋友一個個地過來竟要和她喝酒,許硯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側耳對郁喜說了句什麽。

正在孟西陸為難地不知道怎麽推拒的時候,郁喜端着個大蛋糕來了, “吹蠟燭許願啦~”

衆人都被吸引過去,孟西陸松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許硯風二十歲生日,蛋糕上象征性地插了幾根蠟燭,郁喜拿着打火機挨個點燃,店裏關了燈,大家都圍在蛋糕前給許硯風唱生日歌。

孟西陸想哭,咬着牙沒有出聲,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她不是因為許硯風對她的冷淡才哭,她是為許硯風高興,高興他挨過了常人經受不住的苦難和悲痛,度過了那段艱難歲月,而現在,他收獲了這麽多朋友對他的祝福,關懷和友情。

苦盡甘來,他值得擁有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這麽多人圍坐在一起為他唱生日歌,他應該很開心吧

唱完生日歌,大家起哄讓他趕緊許願,許硯風推拒說不用了,他沒什麽願望。但禁不住大家的要求,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虔誠宛若教徒一般的神情。他淩厲冷漠的眉眼在燭光下軟化,竟出奇地有些溫柔,沒有人知道他許了什麽願。

他不是沒有願望,只是他不相信老天會無緣無故的就讓這願望實現。既然知道實現不了,又何必許來白白讓這願望落空呢

他睜開眼,一口氣吹滅蠟燭,有人适時地開了燈。她看到他眼裏的暖意,像是夏日清涼的青梅酒一樣讓人沉醉,又像是倒映了一整片星河,浩瀚無垠。

許硯風嘴角一直挂着笑,拿刀切了蛋糕,郁喜在一旁将蛋糕一份份地放好,她拿出最大的一塊,遞給孟西陸,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西陸,這塊最大的給你,妹妹要吃最大塊的噢~”

看着她誇張的笑,孟西陸心裏不由自主的難過,她接過蛋糕,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郁喜也沒在意,依舊熱情的将蛋糕分給了衆人,那語氣神态,就像是這店裏的女主人。

孟西陸叉了一塊蛋糕,莫名覺得甜得發苦,心裏不舒服極了,委屈一波一波地沖擊着她的心髒,她眼睛一熱,眼淚瞬間湧了上來。

她睜大眼睛,低低給陸迦迩說: “咱們回去吧。”

說着便走了出來。

陸迦迩沒說話,笑嘻嘻的跟許硯風道別, “小許哥,我們先走啦,晚自習快要下啦~”

許硯風看着陸迦迩出門,兩人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他轉頭看看孟西陸桌前的那塊蛋糕,只吃了一口,那顆最大的櫻桃點綴在頂端,搖搖欲墜。

陸迦迩出門,孟西陸并不在門外,他疑惑地往前走,看到她站在一顆樹下,從她的方向看去,正好是只能看到冷飲店的門口。

他正想走近調笑,卻看到孟西陸滿臉淚痕,他臉上嬉笑的表情頓時收斂,臉上顯出一種不同于平常的沉重, “你這是何必呢”

孟西陸聽到這話,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她猛地撲進陸迦迩的懷裏,将頭埋入他懷中,哀哀地哭泣。

路邊行人來來往往,都好奇地看着他們,只當是小情侶吵架。陸迦迩轉了個身,将背朝像行人,将孟西陸藏在自己胸前。

“他為什麽這麽對待我”

“我做錯了什麽”

孟西陸控制不住的将平日不敢說的話說出口,聲音斷斷續續,哭腔濃重。

陸迦迩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一下一下的撫着她頭頂。

他擡頭往周圍望去,看見許硯風站在冷飲店門口,呆呆地望向他們。

眼神清冷孤寂,暗藏沉郁。

陸迦迩沒反應過來,就見許硯風提腿進了店裏。

郁喜和他的朋友們一直在說笑,你來我往好有樂趣,言語間多有刻意,他知道她這是為了什麽,可他不想再想,他只覺得煩躁,那些聲音吵得他頭疼。

那個畫面一直在他腦中打轉,許硯風悶悶地喝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像個溫順的貓兒一樣,伏在他懷裏撒嬌。

見孟西陸哭的差不多了,陸迦迩試探着叫了兩歲,懷中人半天沒有動靜,陸迦迩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硬把她從自己懷中拉了出來。

果然,孟西陸一站好就轉過頭不看他,躲避他的眼神,陸迦迩感到好笑, “別害羞呀,以後我的懷裏,你想靠就靠,哥哥我借給你!”

話音一落,陸迦迩腿上就挨了狠狠地一腳,他毫不在意,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嘿嘿一笑,攬過孟西陸的肩膀, “走,哥帶你喝酒去!”

等孟西陸反應過來時,他們倆已經坐在了大排檔裏,陸迦迩豪爽的要了一百串烤肉,一打啤酒,學着電視劇裏那樣拿起啤酒瓶用牙齒開蓋,蓋沒打開,牙還被磕疼,在一邊哼哼唧唧。

孟西陸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将啤酒瓶打開,給兩人倒上。

陸迦迩拿了串烤肉,嚼得滿嘴油,一口氣喝了一杯啤酒, “喝酒吃肉,才是人生最痛快的事兒!”

嘴裏不停的豪言壯志,味覺确是受不了,陸迦迩憋着氣喝了兩杯,再也喝不下去了, “我去,這也不是很好喝啊”

他疑惑,大家為什麽喜歡喝酒呢

都是初次喝酒,兩個人加起來才幹掉了兩瓶,量不多,但臉都紅的像剛跑完八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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