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領先聲奪人,硬生生把戚西架高起來,妄圖将對方發火的理由統統抹殺。
她每次遇事都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極低,若是有人不依不饒把事情捅出去,她也可以倒打一耙,以對方蠻不講理咄咄逼人為噱頭,賣着慘将焦點轉移。
總之事情僵持到最後,正義發聲的人非但讨不了好,還會被她害得反惹上一身腥。
時間一長她的臭名聲傳得遠了,多數人就算被揩了油,最後也都會選擇忍一時風平浪靜。
但可惜戚西從不是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他有仇必報,就算現在報不了,他也會耐心地等到能夠暢快報複回去的那一天。
所以等女首領那小嘴叨叨完之後,戚西稍微耐心地等了一下,看她還有沒有什麽話要說。
對方看着他沉默的樣子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于是不禁露出了小人得意的樣。
“說完了是嗎?”
戚西還沾着猩紅血漿的唇微微勾起,還不待女首領反應過來,他直接擡手一拳狠狠往她臉上打過去。
“啊!”
被猝不及防一拳直接打蒙圈的女首領跌倒在地,捂着驟痛的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戚西。
周圍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統統瞪大了眼睛看着第一次人前動粗的戚西。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女首領,手腕輕輕轉了轉之後,舉着拳頭又要過來。
最後還是拿着衣服上前的江元卿把人給攔住。
眼見施暴的人被制止住了,原先還一臉驚愕慌亂的女首領頓時利落地爬起來,怒視着滿臉不在乎的戚西。
“戚老師,我尊稱你一聲老師,是欣賞你的演技。”
“可是我明明都誠懇向你道歉了,更何況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你竟為此動手打人!”
“你簡直愧對我對你的尊敬,你也配不上老師二字!”
“我一定要讓廣大的網民認清你這嚣張刻薄的嘴臉!”
女首領紅着臉尖聲造勢,但她狠話撂下之後并沒有下一步動作。
歸根結底她骨子裏也慫,現在就盼望着戚西能乖乖賠禮道歉後了結此事。
可惜白瞎了女首領一番跳腳暴言,江元卿和戚西壓根就沒理會她。
“手疼嗎。”
剛剛那一拳錘得可不輕,戚西手背上凸起的關節都泛了點紅。
面對江元卿的溫聲關心,戚西搖了搖頭,他甚至還想再來一拳。
江元卿低低笑了笑,她拿出随身攜帶的手帕,輕輕在戚西裸露着的後背上擦拭着。
她像是要擦拭掉什麽不幹淨的痕跡,那低垂的眸光極其認真細致。
“再生氣也不要動手打人,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利。”
将後背上沾染到的黑灰處理幹淨後,江元卿給人披上衣服後又握住戚西打人的那只手擦拭起來。
戚西聽了這話長眉卻微皺起,他心裏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要承擔什麽後果,江元卿的反對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多管閑事,而且還是對年長者的一種不尊重。
他和她隔了八年光陰,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嗎。
結果她非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反而還故作老成地說教。
啧。
戚西動了動想将自己的手抽回來,江元卿也順着他,平靜地松開手,将帕子收起來。
眼見戚西又要上前去找女首領算賬,江元卿嘆了口氣,直接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住。
戚西回首看她的那一眼格外淩厲,那連天火光幾乎要沖破常年養成的良好素養。
“都說了,做這種事對你的名聲不好。”
江元卿将戚西往身後拽,自己朝前幾步牢牢把人護着。
“所以,讓我來就行了。”
差點就要露出笑容的女首領聽到第二句話連忙後退,結果冷不丁撞上一片硬挺的胸膛。
阿令站在她身後,一招擒拿直接把人鎖得無法動彈。
女首領奮力掙紮兩下确定掙不開,幹脆滿臉恐懼地向周圍人求救。
“你們傻站着幹什麽!他們人多欺負人少,如果我出事了你們圍觀的人就是幫兇!”
“江元卿如果你現在放了我,剛才戚西打我的那一拳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如果你非要仗勢欺人,江行星長對外的形象可就要危險了!”
她終于将她膽敢公然放肆的底氣揭出來了。
爆紅卻沒背景的戚西她不怕,事情就算鬧大了她也能胡攪蠻纏把這水攪渾,誰讓Omega的名聲比Alpha的重要多了,戚西最後絕對會如過去那些人一樣,選擇疲憊地投降。
江元卿她同樣也不怕,行星長的女兒那又如何,一小屁孩妄圖駕馭大美人,初次探班就擱那兒裝逼買天空之城的甜點賄賂人,高高在上的嘴臉真令人惡心。
女首領就是要用成年Alpha的氣勢去挑釁她,讓江元卿看看自己的伴侶在別人掌中受辱,而她這個未成年只能幹坐着看,好好嘗嘗這種抓心撓肝的味道。
如果最後江元卿膽敢為了戚西對她不利,那她就會以此為把柄反做要挾,畢竟政治官場上的人比明星還要看重臉面與名聲,江元卿仗勢欺人的事情爆出來後,行星長絕對讨不了好。
江元卿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導演見氣氛不對,終于遲疑着走出來想和稀泥,結果被江元卿一個止步的手勢喊停。
她打開光環調取剛才接收到的檔案資料,稍稍掃了幾眼,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女首領。
“成一燕,今年三十,十四歲辍學打工,二十歲碰巧進入演藝圈。”
清朗的聲音不輕不緩地念着檔案上的資料,女首領嗤笑一聲,還以為江元卿要醞釀什麽大招。
她沒這個耐心聽江元卿念這種星際網上一搜就有的東西,剛想出口嘲諷,怎料畫風突然變了。
“從五年前開始,你曾多次因騷擾揩油同事而鬧上熱搜,圈內風評極差,卻仍有資源可接。”
“據你本人所言,被你騷擾的異性都是主動勾引你,你自诩潔身自好,從不主動沾染這些。”
“但據可靠調查卻發現,你不是不想靠近異性,而是你的金主把你管控得極其嚴格,若發現你與其他人有染,你的金主就會斷你財路和資源,所以你瘋狂渴求異性,卻又不得不自控,于是便造成你當下的扭曲行為。”
話音剛落,女首領的臉青白相間,神情極其難看。
她偷偷咽了口口水,強裝鎮定地怒聲反駁:“我告訴你,造謠可是違法的,你這全是胡編亂造!”
江元卿微微一笑,沒管她,接着念。
“若你的金主也是異性,倒不會使得你如此壓抑逆反。”
“奈何你的金主也與你一樣是Alpha,嚯還是躺下面的那個。”
“這個名字看起來還挺眼熟,你的金主叫做王——”
江元卿刻意拉了長音讓女首領聽清那個姓氏,果不其然她立刻情緒激動地阻止江元卿再度爆料。
“別講了!別講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道歉我道歉,你想要我如何賠償都可以!”
女首領臉色灰敗,與周遭豎起耳朵興致勃勃聽八卦的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江元卿平靜地将光環關閉,對于女首領這副模樣她并不意外。
“如何賠償都行?”
女首領認命點頭。
江元卿很滿意她的态度,但該收的本金和利息一分都不能少。
她遙遙與阿令對上視線,對方瞬間心領神會。
“好,那我就要你一只手。”
“阿令,卸掉。”
如此殘暴的要求令衆人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直到女首領痛苦的慘叫聲響起。
衆人頓時有些驚恐地後撤兩步,看向江元卿的眼神瞬間變了。
女首領疼得牙齒都在打顫,她以為這件事終于可以落下帷幕,怎知江元卿卻疑惑出聲。
“阿令,你是不是卸錯手了?我要的是右手,而不是左手。”
“抱歉成小姐,我這就讓阿令把你的左手接回來。”
于是随後又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嘎啦一聲,被巧勁卸掉的左手又被接了回去。
女首領的臉色已經蒼白如鬼,但折磨還沒完,因為右手還安然無恙。
骨頭錯位的脆聲第三次響起後,女首領已經冷汗連連發不出慘叫了。
“今天發生的小插曲讓各位受驚了,作為賠禮道歉,晚上就讓我請各位用餐。”
“成小姐也不必擔心自己的手,輕微的脫臼,只要找醫生像阿令那樣給你接上就行。”
“不過很抱歉讓你多疼了幾次,但你這麽善解人意,一定不會和我計較的,對吧?”
江元卿點頭示意阿令可以将人松開了,無人鉗制的女首領立刻腿軟地癱坐在地,低着頭啞然。
戚西站後面熱鬧看得津津有味,也明白自己最初誤會了江元卿的用意。
手忽然被人牽住,他愣了下,旋即展開昳麗笑顏。
“謝謝你。”
這聲道謝是應該的,江元卿也不是第一次為他出頭了。
但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也只是才第二次,一向單打獨鬥習慣的戚西,竟然詭異地習慣了站江元卿後面。
“不用道謝。”
“我承諾過的事情都會做到。”
江元卿把戚西帶到小陳跟前,讓他領着人去把妝造處理掉。
事情鬧成這樣,晚上的戲份壓根就拍不下去,等下也得分出來一些時間處理後續。
看着戚西離開後,江元卿的笑意才漸漸斂起。
剛才的女首領若要說她蠢,看那副慣犯的賴皮樣子以及還懂得拿捏把柄,就也不能說她完全沒腦子。
但她明知道江元卿的身份,卻只忌憚一個江母,對背後更加錯綜複雜的江家卻一臉無知。
說她階級太低完全不曾了解過江家也不對,畢竟她身後的那個金主,勉強算得上是江母的下級。
官場中上下級的關系是非常嚴格的,但凡那金主對江母有敬畏尊重之心,這女首領估計都不敢用這種大逆不道的方式來威脅江元卿。
那只能說,要麽女首領真的是不辨局勢的傻子,要麽她就是一把一次性的槍,用完就丢。
江元卿沒有掌握足夠多的證據,所以也不好太早下定論,只能先給江母那邊稍微提個醒。
等發完消息看見戚西正在往這邊走來,她瞬間就将思緒都揮散,恢複一臉平和。
而将妝造處理掉的戚西,換上清爽舒适的常服,一出門就看到站在來去人流中微微出神的江元卿。
他本要直接走過去,光環卻忽然提醒有新消息傳來。
戚西點開看了眼,又面色無波地關掉。
【快一個月了。】
【你若是不行,我不介意幫幫你。】
笑話,誰敢讓這匿名幫忙。
若這人真有能力,何須要強迫戚西出場。
他心下略帶嘲諷,走至江元卿身邊時卻一臉若無其事。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皆笑得人畜無害,手自然而然搭在一起默契地提起八竿子打不着的話題。
作者有話說:
今天進了個七萬的碼字房,榜首啪啪狂寫七千,我七百字邊哭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