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16

2025年5月7日

天漸漸熱起來,晚上也是難熬的悶熱,我迷迷糊糊的睡去。恍恍惚惚中耳邊一陣嘈雜之聲,我仿佛置身于陰暗的監獄,很多人在跑,還有槍聲,我到處尋找韓逸,看見到他蜷縮在牆角,

“韓逸”,我大叫着跑過去。他不理我,我死命的拉起他,卻發現他已經死了,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

“婉兒,婉兒,快醒醒。”我吃力的睜開眼睛,子炫抓着我的手臂。

“你做噩夢了。”

“子炫,我夢見韓逸滿臉是血,他滿臉都是血。。。。”我大哭起來。

子炫把我的臉埋在他的懷裏,輕輕的拍我的背,

哭倦了,我對子炫說“子炫,你也回房去睡吧,不用陪我了。”

“我在這裏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就去睡。”他坐在我的床邊,拿起扇子一下一下的給我扇着,我朦朦胧胧的又睡過去。

大病過後,我的精神總不太好,晚上時常做噩夢,日漸消瘦,醫生只是說我思慮太重,讓我好好調養。

“外灘新開了一家淮陽菜館聽說味道不錯,以前軍校的幾個老同學來上海大家聚聚,都帶女伴,我做東,吃完飯一起去跳舞。婉兒,晚點我叫司機回來接你。”出門時子炫對我說,我點點頭。知道他體諒我在家悶,找個機會帶我出來散心。

我睡了一會,醒來時司機的車已經到了,我随意塗了點唇膏,挑了件蜜色亮花短旗袍換上。

席間其它幾位都是年輕的軍官,聽子炫介紹,知道在軍中職位不低。都是子炫的舊同窗,說起話來也随意,氣氛很是輕松,講起軍校發生的趣事令人忍俊不禁。我偷偷的問子炫他的事情,子炫只是笑着搖搖頭。旁邊一名軍官笑起來,看看我說:“以前我們一杆子兄弟都奇怪子炫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呆和尚,今兒個我們算是明白了,原來子炫兄偷偷在家裏金屋藏嬌。”說的一幫人都笑起來。子炫含笑着看我,在桌下捉住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膝蓋上摩挲,我低下頭,心中一窒。

曲終人散時已經是深夜了,酒勁還未散去,臉上發燙。我打開車窗,微涼的夜風吹在我的臉上,子炫靠過來把車窗關上。

“這樣吹,會着涼的。”他拉着我的手。

“婉兒,今天開心嗎?”我點點頭。

“開心就好。”子炫把我鬓間散落的一絡頭發輕輕的別到我的耳後。

夜裏我又夢見韓逸,我總是做着同一個噩夢,驚醒時臉上冰涼一片,我想起子炫擁我跳舞時專注熱切的眼神,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讓我們之間夾雜了太多的東西,面對他的熱切,他的渴望,我該怎麽辦?

早上,子炫難得抽出時間,陪我在花園吃早餐。

“子炫,我想去哥哥那邊住些日子。”我拿起塗好黃油的面包遞給他。

“我最近有些忙,等過些日子空了陪你一起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他擡起頭盯着我看,帶着探究的神情。

“我去些日子就回來。”我低下頭,有些心虛,不去看他。

“我叫他們給你定船票。”他的語氣平靜無瀾,繼續吃着盤裏的早餐。

随後的一周,子炫都沒有回來,只打電話過來說他很忙。我自己在家整理行裝,船票定在後天。吃了晚飯,洗過澡,我坐在花園裏。子炫回來了。他看上去有些憔悴。過來我身邊坐下,

“東西都整理好了嗎?”我點點頭。

“後天下午我開會,我會讓司機送你上船。”他別過臉去,不看我。

“嗯。”

“明天晚上我有應酬,就不回來了。”

“嗯”。

“我累了,先去睡了。”他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心裏一痛。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子炫很早就出門了。我一個人在父親的書房裏坐了很久,想起五年前離開時和父親一起,這次離開,卻是我孤身一人。

入夜,我無法入睡,天越發悶熱難受,起身來到子炫舊時的小屋裏,打開燈,桌上的畫冊靜靜的躺在那裏,

“子炫,我要你教我騎馬。”

“子炫,我要你抱我下來。”

“子炫,原來你是一個醋壇子。”

回憶如昨日一般清晰,我将畫冊抱在懷裏,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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