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2)

2025年5月7日

計時不覺間喜上眉梢,就連打開後那密密麻麻的文件和編號都不那麽惹人厭惡了。

可惜,人生總是這麽大起大落啊。

閱讀完整整三大篇的文件,她也沒找到一點和父親有關的線索,甚至是他的編號也沒有看到。

“看你這樣子是心死了?”琴酒看了她一眼,對着抿唇不語的人說道。

結城咬牙,回道:“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

她真的大意了,一開始知道還有一枚芯片的時候理智就已經被沖散。

這兩枚芯片明顯都出自自家父親之手,她從看到櫻井青志的署名時就該想到的。他又不傻,怎麽可能會在自己收集的資料裏把自己做過的事寫進去?更何況誰也想不到他們一家四口,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人。

而且剩下的還是一開始連自己爸爸做什麽都不知道的人。

最熟悉父親的爺爺奶奶早就去世了,而外公外婆,他們連還活着的外孫女都不管,更不可能會知道搶走自家女兒的人到底是做什麽的。

結城整個癱在了副駕駛上,她也不是沒有任何線索,至少手裏還捏着一個叫樋口的人,只是日本人口那麽多,她要怎麽找?

一旁的琴酒點了根煙,結城偏頭,有氣無力的問道:“接下來你要做什麽?”

“等伏特加的消息。”琴酒回道。

“還好。”結城說道。她恢複精神,直起身子準備将文件重新認真的看一遍。

她要從這裏找出黑手黨的所有成員,然後再一個一個查。

辦法雖然笨了些,但總比從日本姓樋口的人裏找要快一些吧?更何況這個人是不是沃倫的緩兵之計還不好說。

琴酒将車子駛離了地下停車場,去了一處離堤無津川較近的地方,這裏通訊很好,伏特加有消息也能盡快聯系到他。

眼見着已經黃昏,伏特加都來了一趟又離開了,結城還在對着電腦屏幕認真記着。

直到晚上七點多,琴酒出去了一次回來後,将車子開上了米花大橋。

“你去哪?”結城擡頭望向前方,問道。

琴酒回道:“你可以繼續。”

“……”結城默默低頭繼續不再言語。

直到車子停在街邊,又目睹着他走進了一家酒吧。

天知道為什麽是又,畢竟酒吧這種地方是屬于大人的場所,她這種胃不好表面又是高中生的,除非迫不得已,怕是這輩子都不會進去了。

結城看了眼時間,整整兩個時辰她才全部弄好,不過有哪些是黑手黨的人,哪些是組織的人還有待商議。

這份名單最低也有三年了,畢竟世事無常,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是不是還和記錄裏的一樣。

她整理出了一堆的編號,這要和上一個芯片一起才可以知道是誰,所以她現在要回去,可她不知道琴酒到底什麽時候出來——

酒吧門前的招牌閃爍着,結城看着它,計算着它亮起的次數。

它是很好的催眠大師,再加上結城一直精神貫注的盯着電腦,本身就很疲累,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直到車子旁邊路過了兩個喝醉酒的人,他們互相勾着肩膀,有說有笑的走過去,她才轉醒。

結城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過了20分鐘。她下了車,錘了錘發僵的肩膀正好看到從前面巷口處走出來的琴酒。

“明天。”琴酒走到車邊,對着靠在車子上的人說道:“晚上七點,你要在這裏看着一個人。”

他将一張照片拿到她的眼前,上面是一個30歲左右暗紅色卷發的男人。

“如果他被吓得到處亂竄的話,你就負責解決掉,如果沒有,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了。”琴酒說道。

又是一個要被滅口的人。結城點頭表示了解。

她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洗漱好之後就再次對着電腦,直到淩晨三點,她才将所有有可能是黑手黨的人全部摘選出來,當然少不了那組織實行部隊領袖的功勞。

第二天,傍晚七點三十分,天氣,大雨。

無論風向如何,今天都不适合狙/擊,想必琴酒早就知道所以也沒說什麽狙/擊地點,而是讓她在暗處注意那個男人不要四處亂竄。

她不确定除了自己以外還有沒有眼睛在注意那邊的動靜,只是那男人出來的時候,緊張的樣子倒是印證了他的話。

如果他從車子裏出來,她就會用口袋裏的手/槍解決掉他,不過他進到車子裏後也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除了狙/擊,要用什麽手段殺掉他這不難猜想。

巨大的轟鳴聲和車子警報器的聲音幾乎一同響起。

四周有被那聲音吸引的人已經拿起手機報了警,結城也拿起手機憑着記憶撥通他的號碼。

她還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的,不過好在接通後确實是琴酒的聲音。

“确認死亡,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結城說道。

“知道了,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裏。”琴酒回道。

挂斷電話,結城沒打算等着和他們一起離開。她打開雨傘,趁着還沒有人下來之前走出了避雨的公寓,發尾瞬間被風吹起,也沾到從雨傘上滑落的雨滴,一身黑衣的女人持傘,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

☆、富山

周末,原本是學校放假學生休息的日子,可結城一點也休息不了。

一早,除了昨晚米花港汽車爆/炸事件占了四分之一的板面之外,就是黑手黨,也就是統稱暴力團的那些人。

她統計出來的成員名單裏只有一個姓樋口的人,可惜琴酒從竹野那裏得知他在兩年前就死了。

他家在富山縣,于是結城買了去那裏的車票,一大早就趕了過去。

雖然到那裏可能一點收獲也沒有,但她還是去了。

富山縣面朝日本海,它被稱為被山被海被天使環抱的地方。

可惜她第一次來就直奔墓園。

根據竹野柊,那個背叛黑手黨投靠組織的人的說法,樋口确實是被葬在這裏,并且上面有遺像。

結城按照紙條上記載的從左到右第三排第5個找過去,果然看到了樋口的墓碑。

樋口修介,逝于平成四年11月。

照片上是個蓄了胡子的男人,眼窩深陷眉骨突出,雙眼也是無神,即使是黑白照片,也看得出他面容十分憔悴,甚至可以用枯槁來形容。

這和她印象中那個身影完全不同,就照片上那皮包骨的樣子,怕是會被狙/擊槍壓的直不起身吧。

結城不再多留,直接走出墓園。既然不能從樋口的姓氏着手,就只能從她整理出來的名單中入手了。

二十三個人,除去已死的樋口修介和其他四個人,還剩18人,她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加入黑幫開始查起,可組織那邊就已經是個難題了。

更何況調查他們已經得了琴酒的默許,如果再得寸進尺,誰也不敢保證第三個拿槍對着她的人會不會變成他。

富山縣這邊到底還有沒有他們的人,結城不知道,但她可以等到傍晚去地下賭場碰碰運氣。不過要找賭場,她需要去彈子房之類的地方找個中介。

算上卡裏的,結城一共帶了150w日元,她就不信釣不出一個人來。

在酒店用電腦查出了最近的一處,這可比出去亂逛要省事的多。

彈子房處于富山縣以南,公車把她送到站點,剩下的200米就要她自己走過去了。

進了這裏,彈子房的位置就一目了然,現在門口還有一個因為輸了錢就破口大罵着離開的人。

三四百平米的彈子房,四周光線很亮,但結城一進這裏就感覺到了各種視線,空氣裏散發着的煙味更是惹得她直想掉頭走人。

這裏的賭博機分四種,結城也沒管類型就挑了個人多的地方坐下。

熟悉了一會規則,從連輸四局開始逐漸上手,直到又連贏了四局之後,她周圍的人便越聚越多。大多數都是湊熱鬧的,不過倒是這裏應該四處奔波的服務生,有一個在她旁邊觀望了很久。

十幾局下來還是贏的較多,不過終歸是個游戲機。漸漸的所有人都已經不滿足于現狀,直到周圍人起哄,結城終于轉到了一個賭注最大的賭博機上。

每局8k日元起步,贏了就加百分之三十,輸了則全部扣光。

這次可沒有贏得多,而是輸得多了,總得算下來,她在這臺機子上投了将近30w日元,拿回來的也才一半不到。

好在破了財,人也上了鈎,就在結城打算繼續的時候,那個看她砸錢到現在的服務生,用手擋住了賭博機上的按鈕,說道:“小姐喜歡的話,不如換個地方試試?”

“怎麽?還有更好的地方?”結城順勢收手,要是他再不過來,她就要一直在這裏耗下去了。

“好不好不敢說,但肯定能讓你滿意。”他說道。

附近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人過來之後就全部散開。他沒等結城的回答,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就向門口走去。

結城起身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但他似乎刻意慢了速度,沒多久他們就變成了并行。

“我姓山口,和那個創立了黑幫的山口春吉沒有任何關系。”他自我嘲諷道。

“櫻井。”她回道:“讓我滿意的地方,能說了嗎?”

“櫻井小姐還真是急性子。”他笑着說道:“那是個可以讓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産的好地方。”

“讓人傾家蕩産,怎麽會是好地方?”

“櫻井小姐就不要裝糊塗了,既然可以傾家蕩産,反之亦然,我這麽說,你懂了吧?”

結城失笑,回道:“那麽能勞煩山口先生帶我過去嗎?你口中的好地方。”

“當然,不過櫻井小姐要跟緊我,不然被當做外來客讓人欺負就不好了。”

他們出了彈子房之後沿着街道走了十五分鐘,從四周建築來看,他們這還是走了近路,不過街道旁總是會看到兩個在街邊駐足的人,甚至每個岔路口都會有。

“櫻井小姐在看什麽?滿臉戒備的樣子。”

“一直以為這裏的人會很多,看樣子也不盡然。”結城說道。

“是嗎?”山口幹笑兩聲就不再說話。

賭場的位置在一處極不起眼的地方,門上的招牌也因為長年風吹日曬導致字跡模糊,分辨不清寫的什麽。

山口站在門前,對着沒有窗子的木門敲了兩下,三秒之後才推開走了進去。

旋轉樓梯的通道十分狹窄,甚至一次都不能讓兩個人并排而行。裏面也只靠着高處的引風機,所以有些許潮氣。

下了樓梯就是直線過道,最裏面則是一扇比剛才那個略大的木門。

推開門,濃重的煙味瞬間撲面而來,原本巨大而嘈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但随即便再次響起。

結城屏住呼吸向裏面望去,簡直就是标準的賭場模樣。賭桌有印着大小單雙的桌布,也有骰盅麻将和撲克牌。

“怎麽樣,先試一下?”山口關上門後,也點了只煙,說道。

“試就不必了。”結城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麻将區走了過去。

此局東做莊,上一局好像有一個人輸得蠻慘的,因為他的臉色不怎麽好。

結城偏頭看了眼那坐莊的牌,實在不怎麽樣,除了三張花牌如果贏了可以各記一分之外,其他牌基本沒有着落。

他的上家,也就是那臉色不怎麽好的中年人,此刻緊盯着自己抓來的牌沉思着。

“你行不行啊,你的店都輸給我了,你還有什麽啊?”坐莊的胖男人說道,一邊說還一邊點着桌子上他剛剛輸給他的籌碼。

旁邊的人此刻額角已經有汗珠落下了,結城看了眼他的牌,明明已經不錯了,可他依舊十分緊張的樣子。

莊家出牌,連着四輪之後,他的牌已經逐漸好起來,但這可不是運氣作祟,而是這家夥出老千和他下家換牌。

清一色,三張花牌外加坐莊,如果上家出牌讓他和了,可想而知他會搭進去多少。

別人都沒有看到這男人出老千,可他右手在明摸牌左手在暗出牌的姿勢,結城早就看出不對了。

這一局沒有半分懸念,是坐莊的贏了。

他拿出贏來的所有籌碼交給服務生,又對着上家說道:“要不要我借你點,老樣子,怎麽樣?”

“沒,沒錢了……”他說道。

“所以說我借你啊,算你便宜點。”

結城側身擋在他們之間,說道:“不如我和你玩玩吧?”

“你?”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結城,嗤笑道:“拿你自己做碼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這話瞬間引起一片笑聲,就連山口都在拽她的衣袖,結城拍掉她的手,又對着還在笑的人說道:“梭哈,一局……”

她伸出手心又翻到手背,說道:“五十萬籌。敢嗎?”

“敢!”他拍了下桌子,随即猛地站起就往撲克牌的方向走去,不過那個幫他出老千的下家則去了其他賭桌。

結城剛想跟過去就被山口攔下,“一局50w,你是人傻還是錢多?”他說道。

“……你不回店裏沒關系嗎?”

“我不回了,我要看看你是怎麽把自己輸給他的。”

“那正好,幫我換籌碼去吧。”結城将五十萬日元的賭票塞到他手裏就走了。

山口看着那張五十萬愣了一下,這是要拿現金換才能得到的賭票,可以直接換成籌碼,較為攜帶。有五十萬、八十萬和一百萬,但她為什麽會一開始就将這東西備好……

他們坐在牌區,荷官已經在洗牌了,她轉頭看向山口的位置,發現他在發短信後便不再看下去。

二人局,五張手牌,結城坐莊。不過已經說好了50萬籌,就算她贏了,拿到的也依舊是50w。

“怎麽樣,現在認輸我可以只要人。”他說道。

“亮吧。”結城将已經查看過的三張手牌置于桌面,三張十。

“真可惜,你拿不到四條了。”他同樣亮出三張,是8、9、10,并且是黑桃同花。

“加嗎,或者可以雙倍,100萬籌,如何?”他挑起下巴望着結城的方向說道。

她後面是剛過來的山口,結城側頭看向後方,他的手裏沒有拿着籌碼,收回視線,打趣道:“就是三倍你也贏不了我。”

“話別放太早。”他又亮出一張牌放于桌面,笑道。

☆、拷問

一張7,也是同花色,如果下一是同花6或J的話,就是同花順,想要贏過同花順就只有同花大順。

“不如一起?”結城将兩張牌重疊,只看了第一張便将它置于桌面,點了一下示意道。

後面不知是誰突然碰了她一下,結城向後看去,就瞥到山口急忙垂下的手。

“好,我數到三,一起亮。”

“一,二……”

“三。”

他亮牌的時候是直接拍在桌子上就笑了起來,結城的牌依舊扣在桌面沒有動。

“自己的牌要看清楚。”她饒有興致的看着桌面上那張梅花J,說道。

“……?怎麽可能?”他也看着那張梅花圖案,突然拍案而起,指着結城說道:“你出老千?”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你的牌,只能說你今天牌運似乎很差啊?”結城靠在椅子上,嘲笑意味毫不遮掩,慢條斯理的拿過山口放在她口袋裏的賭票,說道。

四周氣氛頓時變得安靜且僵硬,她不用側頭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把左輪正頂着她的頭。

她沒有來錯地方,結城笑道:“怎麽,島原大介連50w籌都輸不起?”

“看樣子你是來找我的。”島原走出賭桌,又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結城伸手示意他先,卻不想他轉身離開時對拿槍的人放了個暗號。

她站起身子一手拿過椅子直接拍在了他的頭上,扔掉四分五裂的木椅,搶過他的左輪,對準島原說道:“堂堂賭場老板,說話不算話可不好吧?”

“你想怎麽樣?”他舉起雙手,後退兩步說道。

“換個地方,你帶路吧。”結城說道。

山口留在了賭場,而結城則跟着島原上了一樓,這裏應該是連接着隔壁街道,是在地面上的,并且有窗戶和門。

“你要錢?”島原站在門邊,說道。

“有比錢更重要的。”結城一手拿槍對着他,一手将門反鎖後,又說道:“殺了櫻井青志的人,你對他知道多少?”

“櫻井青志?我不認識。”

“用你那肥碩的腦袋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島原被她嗆了一下,憋着通紅的臉回憶着,半晌後才說道:“他是八年前加入的我們,就在這裏。”

“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結城說道。随即一槍打在了他的左腿上。

慘叫聲瞬間取代了槍/聲,結城蹲下身看着他,又道:“再不說,下一槍就是你用來出老千的左手臂。”

“我說,我說。”他因為疼痛和失血,臉色變得慘白,咽了下口水,又說道:“是樋口修介。”

結城蹙起眉,對着他的左手臂開了第二槍。

他已經叫不出來了,只是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打滾,嘴裏一邊低喊着:“我沒有說錯,是樋口殺得,為了他手裏的兩個芯片,不過他也沒拿到芯片就回來了!”

“樋口修介已經死了,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結城再次扣下扳機,可放出來的卻是空/槍,她扔掉左輪,從上衣內袋裏拿出另一把槍,還沒來得及開,就被島原打斷。

他顫抖着伸出沾了血的右手,指着辦公桌說道:“樋口的照片……在抽屜裏……”然後他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結城走上前伸手覆上他的脈搏處,沒死,只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她轉身走向辦公桌打開抽屜,裏面只有一個資料袋,結城将它們拿出來,結果還沒來得及打開,這裏的門就被踹開。

她對着門連續開了三槍打掩護,自己則在這個過程中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外面的是警察,絕對就是山口帶過來的,好在沒有人追過來,他們也不知道這裏連着的是另一個街道,所以也沒有穿着一身警服的人。

文件夾裏目測有百頁,結城單手拿不了,只能抱在懷裏跑進巷子。

“山口組長,為什麽不追?”穿着便衣的警察看向山口阻攔他的手,不解的問道。

“再叫我組長就把你調去二課!”山口拍了下他的頭,斥責道。

“是!山口警部!我們為什麽不追?”他揉了下頭,随即立正,問道。

“哪那麽多問題,先把他擡回去。”山口拾起角落的左輪,指着躺平的島原,吩咐道。

地下賭場随即被查封,所有的人都要被帶回警局,山口走進地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朝牌區走去。

結城之前和島原的位置還沒有人動過,他走到那張桌子前,将那兩張扣着的牌亮起。

“啧,白擔心了。”山口突然笑道。

“組長……”便衣警察走到望着桌子的山口,剛想說話就被他兇狠意味的眼神打斷,立馬改口,又說道:“警部……那女人怎麽辦?要通緝嗎?”

“通緝?你知道她叫什麽、人在哪、什麽身份嗎?”山口擡手就要拍他,看他下意識躲了一下,收回手又道:“要是再看到她出現在賭場,我一定親手抓了她!”

“那警部,你剛剛在笑什麽?”

“忙你的工作去!”山口突然對着他的頭又拍了一下,便衣警察沒躲過去,直接委屈的應了一聲離開了。

“櫻井怕是假的,就叫她滿堂紅小姐吧。”山口自言自語般說道。将他亮起的兩張J放進口袋,便忙着現場的事情。

三張相同點數的牌為三條,四張為四條,而像這種三張十和兩張J的,則叫做滿堂紅,它可壓了島原的順子不止一頭,山口很想親眼看到島原知曉時的表情。

22:37分,結城在外面轉了一個小時,确認沒有看到便衣警察和巡警之後才回到她住的酒店。

她一開始去地下賭場的路上,看到街邊的人時就猜到那是警察,只是沒想到帶她過去的山口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仔細想想,一個彈子房的服務生會把50w賭票還給她,這本身就很奇怪了。

結城不再想這件事,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拿出文件看一下了。

她打開燈後看向沙發,原本要過去的,可那裏已經坐了人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她望着那黑色禮帽和正對着她的伏特加,問道。

他們沒有回答,反倒是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去哪了,這麽重的煙味?”

聲音幾乎是緊貼着她的耳朵,結城一驚,下意識擡手揮了過去,待看清是誰後,手就停在了他的頭側。

竹野原本後退一步打算躲開,在意識到結城停手後,又湊近了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賭場。”結城收回手,走到茶幾旁,一邊回道。

“那賭場剛被查封了。”竹野說道:“你怎麽跑出來的,沒有警察跟着你嗎?”

“有的話我就回不來了。”結城回道:“你們為什麽在這裏?”

“竹野收到消息,警察會在今天行動對賭場進行徹查。”琴酒回道:“他的資料在那裏。”

“資料?”結城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袋,看向竹野說道:“不會是這個吧?”

竹野點頭。

她将文件袋放到茶幾上,低頭打算打開時,散着的長發垂在身前,她終于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皺着眉收回手,說道:“不要毀了。”便徑直走向浴室,

“敢靠近就把你扔進日本海裏喂魚。”結城在浴室裏突然說道。

竹野悻悻的收回邁出的腿,坐回沙發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大哥,接下來去哪?”伏特加看了眼竹野,又看了一眼資料袋,最後還是看向琴酒,問道。

“回東京,有筆交易。”琴酒回道。

“真羨慕你們可以朝夕相對。”竹野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

“誰?”伏特加問道。

“你們咯。”他指了一下傳出水聲的浴室,說道。

“我倒是不怎麽看得到利久爾……”伏特加說道:“不過大哥,你應該經常見得到吧?”

琴酒靠在沙發上,不否認也沒承認,不過對她抱有好感的竹野,琴酒的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所以結城進浴室七分鐘,他就提心吊膽了七分鐘,直到浴室的推拉門打開,竹野直接湊到她身邊,說道:“你有男朋友嗎?”

“……”結城擦拭頭發的手一頓,瞥了他一眼。

“有沒有?”他又問道。

“沒有。”結城拿過資料袋,坐到沙發上,一邊打開一邊回道。

“那我做你男朋友吧。”竹野坐到結城身邊,笑着說道。

“……我不喜歡智商低的男生。”

“我好歹也是研究生畢業啊?”竹野回道:“雖然和你比是低了一點,但……”

“但,這個給你。”結城将竹野的資料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再次将注意力放了回去。

“你不會有喜歡的人吧?”竹野看着印有自己資料的紙,突然想到似的,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結城直接回道。

“還活着的。”竹野說道。他可聽伏特加說過她的父母雙亡,甚至當時只有國中的妹妹也沒能逃過一劫。

“……”結城停住閱讀的動作,擡起頭思索了一會又道:“有吧。”

這次換竹野愣住了,結城看向一旁安靜異常的琴酒,問道:“電腦帶了嗎?”

☆、嫌疑

“在隔壁。”琴酒回道。

“我去拿。”伏特加直接起身,接過房卡,快步離開了。

“那個,最後一個問題。”竹野說道:“男的還是女的?”

結城好笑的看向竹野,回道:“男女都有。”

還活着的她目前最喜歡的就是上條和淺川,所以是男女都有。

竹野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別開視線将資料疊起收進口袋裏,喃喃自語般說道:“看樣子我還有機會。”

“……什麽機會?”取電腦回來的伏特加聽到竹野的話,問道。

“畢竟利久爾還随身帶着我的槍,所以我還有機會。”竹野先她一步接過電腦,又把它遞給結城。

“說起槍,大哥……”伏特加看向琴酒,說道。

“給你的配槍在我車裏,回東京再說。”琴酒對結城說道。他同時迎接了三股視線,原本不想打斷他們的談話,但不說也沒辦法了。

“這麽算的話……”結城看向竹野,說道:“你的槍為什麽不是左輪?”

“因為我是新人,剛加入不到兩年。”竹野回道。起身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解釋道:“加入黑手黨至少要七年以上的人才會用那種手/槍。”

“這樣啊,怪不得你不知道樋口修介是假名。”結城說道。

她從近百人的資料中找到了樋口修介的資料,上面甚至記載了他的本名。

“筱田英彥。”結城說道。她現在非常開心,開心到有些抑制不住面部表情。

“筱田?”竹野驚訝的說道:“他們的首領就姓筱田……”

“怎麽辦呢,琴酒。”結城将筱田英彥的照片置于百人資料的最上面,笑道:“你好像有其他事要做的樣子,那麽他就交給我吧?”

“別高興的太早。”琴酒回道:“要先調查過後才知道。”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出自尼采的《善惡的彼岸》。”竹野将手機置于她身前的桌面上,說道。

上面是一條附了兩張照片的郵件。

“沒想到你還會賭,難道是天生的犯罪者?”竹野笑道。

結城拿過手機沒有回答他的話。這上面是她和島原的側面照,桌旁的荷官還在發牌,第二張是她被人拿左輪瞄準頭部,她的手上還捏着那張賭票。

“角度不錯,你想說是那姓山口的警察拍的嗎?”結城将手機放回桌面,說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竹野反問道。

“從照片上來看确實是他,但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結城問道。

“抓你啊。”竹野說道。

“我只是一個人傻錢多的賭客,他怎麽可能事先知道我的目的?還是說你和他有私仇,想借我來除掉他?”

“有私仇是不假,但這些照片也是真的。”。

“只要查短信來源就可以知道是誰發的。”結城拿出自己的手機剛想開機,就被琴酒一手握住。

“利久爾,這件事你不能參與。”他說道。

“理由。”結城回道。

“你從被警察包圍的賭場逃出來,這就足夠了。”

“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結城收回手,将手機放回口袋,笑道:“你不讓我參與可不行,不然我怎麽再逃出來一次?”

“……什麽意思?”伏特加問道。

“山口會放我走只是把我當做普通的賭客,他既然負責這件事,如果我又出現在賭場,你覺得他還會放了我嗎?”結城解釋道:“不過我開槍打傷島原,他如果醒過來和警方說我拿走了黑手黨的資料,這可就不止逮捕賭客這一件事了,所以要盡快。”

“殺了他不就行了,為什麽你一定要親自過去?”竹野皺着眉,說道。

“殺了他可就沒人證明我的清白了。”結城看了他一眼,又對琴酒說道:“不考慮一下嗎?時間可不多。”

“不需要了。”琴酒站起身,向門口走去,随即又說道:“明天上午八點回東京。”

“那還真是遺憾。”結城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槍扔給竹野,說道:“安在裏面的發信器已經拿出來了,不過你最好暫時不要用。”

“為什麽?”

“如果你想被警方通緝的話。”結城回道:“三顆子彈全部用來給我争取時間逃脫,如果他們真的想抓我,從□□這一面調查,安個襲警和持槍傷人的罪名再正常不過了。”

竹野看着結城的眼神滿是不解,結城倒也不在意也不再解釋,只拿着筆記本在鍵盤上敲打着。

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結城深吸氣随即重重的吐出。50w日元買一條命,她是真的虧了。

房間外,琴酒的□□正對着竹野。

“只是想讓你們幫我解決一個警察,不至于拿槍對着我吧?”

“你大可以直說,何必繞那麽多圈子?”琴酒将煙點燃,質問道。

“以你的性格不懷疑利久爾,反倒來問我。”竹野僵着身體,又問道:“你不覺得會把她放走很奇怪嗎?”

“在你眼裏和利久爾接觸過多的都很可疑。”琴酒收起□□,又說道:“你的新身份已經做好了,三天後就去英國。”

“希望那裏不要有他們的殘黨。”竹野望着進隔壁房間的琴酒,對着他的背影說道。

“不會有的。”琴酒回道。

永遠——也不會有了。

第二天一早,結城捧着杯牛奶坐在酒店餐廳看報紙,雖然沒有這種習慣,但都怪今天的頭條太引人注目了。

“竹野呢?”結城看向琴酒和伏特加,問道。

“他要去京都。”

“是嗎。”結城回道。雖然對他的行程有些搞不懂,但她不會再問。

竹野柊從初次見面的假意委托開始就在試探她,雖然一開始的目的只被結城當做是對TsD感興趣的一員。

“利久爾,後面……”伏特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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