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陽光透過窗子照進房間,天是明朗的藍。我想起那年哥哥一家回來,也是這樣冷冷的早上,有着很好的陽光,不知道哥哥是否還好。等韓逸出獄了,就和他一起回去南邊。我想起後山的桃花,想起子炫,舊日的回憶竟全是子炫的影子。我狠命的搖搖頭,不管怎樣,我嫁給了韓逸,終究是要随着他的。曾經年少的一切都會被遺忘,子炫會忘記我,我也會忘記他,。
那晚之後,我就很少見到他,他早出晚歸,夜裏偶爾過來看我,也只是在我房門口站一會。傍晚他讓身邊的副官給了我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上海舊宅的房契還有兩張他親手簽名的通行證。我道了謝,将信封收好。
夜裏我睡的很不安穩,迷迷糊糊的隐約聽見輕快的口哨聲,朦胧中有一雙手撫上我的臉頰,我用力睜開眼睛,韓逸帶着滿不在乎的笑坐在我的床前。
“韓逸,你出獄了,你是來接我的嗎?”他笑着看我,不說話。
“韓逸,我們回家吧?”我拉着他的手。他吻吻我的額頭。
“婉兒,我要走了,再見。”他笑着站起來轉身就走。“韓逸,你要去哪裏?你不要我了麽?韓逸。。。。”我拉他的衣角,手裏一空,驟然驚醒。原來只是一場夢。臉頰上冰涼一片,竟是淚痕。我心中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時聽見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跑出房門,子炫穿着整齊正往樓下疾步走去,“子炫!”我叫他,他回過身來,眉頭緊皺着。
“子炫,發生什麽事了?”
他走過來,把我抱回床上,“監獄出了點狀況,我去看看。”
我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心中泛起恐懼。拉着他的衣袖“韓逸,韓逸他會不會有事?”
“應該不會,我現在就親自過去看看。”
“子炫你一定要保他平安。”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到子炫的表情,只聽見他嗯了一聲,就匆匆離去。
“韓逸,你一定不可以出事,你答應過我的,要帶我回家。”
東邊天色漸漸亮了,子炫回來了,我急忙迎上去。他看着我,語氣沉重:“昨天夜裏監獄犯人暴動,與看守發生沖突。”我心中一驚,帶着最後一絲希翼。我抓着他的手臂,“韓逸沒事,他一定沒事的對不對?”子炫抱住我,語氣沉痛。“婉兒,我對不起你,韓逸他死了”瞬時間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覺。
我開始發燒,昏迷,不知過了多少天,我的神志才漸漸清醒,我對着子炫痛哭失聲:
“去年秋天他還說要帶我回上海,帶我去霞飛路吃冰淇淋的,他怎麽可以這樣狠心抛下我?”子炫擁我入懷,“婉兒,別哭了,你還有我,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
不會好的,韓逸死了,他已經死了。眼淚止不住的掉落,我的心底一片冰涼。。。。。。
“韓逸,人死後會不會變成蝴蝶?”
“會吧,我糖葫蘆吃完了,好婉兒,給我咬一口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