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就是你的,我專門多安排一個人顧着你,給我擺什麽架子。”
“不想我擺架子幹嘛跟我說,”李文遜直視着元亓,“以前你也只單獨在我面前介紹過孔大哥,這個人,莫名其妙的突然過來,你直接讓我們認識,且不說問我願不願意,你問過人家願不願意嗎。”
“文少這話就不對了,”元亓有着和他的外表截然不符的聲音,聲線細的,像斬斷人脖子的鋼琴線,“耀哥也是關心你。不認識,可以從頭認識。文少跟孔哥走得近,但也別把私人情緒,帶到我身上。”
“至于願不願意,”元亓颔首道,“我一切都聽耀哥的。耀哥讓我做的,就是我願意的。”
李文遜冷笑道,“好一條忠犬的狗。”
“說夠了嗎。”李文耀站起身,皺眉打量着李文遜,“元亓哪裏惹你了,你跟他較個什麽勁兒。”
“我不是在跟他較勁兒,他配我跟他較勁兒嗎,”李文遜嘴角一勾,“你想帶什麽人回來是你的事,物以類聚。”
“你再說一遍!”李文耀紅了眼,一耳光扇過去,“我看你就是找打!”
李文遜往地上啐了口血,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元亓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陰冷。
“你先回去吧。”李文耀煩躁地朝他揮揮手,“有不懂的問我問孔綻都行。”
“耀哥,讓你因為我生氣,對不起。”元亓伸手想去碰他的肩膀。
“不用,這祖宗被我慣的了。”李文耀沒注意到他緊張的動作,半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元亓,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嗎。”
元亓臉上一陣恐慌,“耀哥。。。”
“跟我做事辛苦,風險也大,既需要年輕健壯的體魄,又不免韶華易逝的悲劇。”李文耀嘆道,“你還這麽年輕,如果你願意,我給你安排個正經工作,一心一意好好賺錢,平安過日子。。”
“耀哥。。”元亓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頭往地板上狠狠一磕,“我這條命,就是耀哥的。元亓這輩子,只想跟着耀哥。是生是死,但求為耀哥解憂排難,只希望您不要再把我往外推。”
李文耀放空地看着華燈點綴的天花板。
元亓瞳孔一縮,咬了咬牙,擡起頭生生給了自己一耳光,半邊臉立刻腫起,嘴角冒血,“剛才是我錯了,我不該跟文少爺頂嘴,請耀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替你幫助文少,也會端正自己的身份。”他把身份二字咬得極深,極重。
“罷了,你起來。”李文耀把他從地上撈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你自己的事你要負起責任”的表情,“你真想跟着我,我也不說什麽了。好好幹,我也不會虧待你。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他聲音發寒,“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惹我弟弟不高興。剛才我是不想你難堪,免得以後在他面前更不好做人。你自己心裏要有數,我弟弟的話,和我的話,份量是一模一樣的。”
“要是再讓我發現今天這種情況。”李文耀眼睛一眯,“元亓,縱使我信任你,你對我有恩,我也會立刻讓你走人。李家容不下我弟弟不待見的人,而我,以他為中心,聽明白了嗎。”
元亓哈着腰,低下頭,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掩藏住脖頸顫抖的青筋,和臉上壓抑的扭曲。
元亓走後,李文耀跑上樓鑽進李文遜的房間。
李文遜側着身躺床上背單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文耀一把撲過來摟住了腰。
“放手!”李文遜滿腦子都是剛才他賜的那一巴掌,“出去!”
李文耀蠻橫無理,霸道傲慢也就算了;說喜歡自己,強制留着自己在身邊且不說罷;今天他居然為了一個陰陽怪氣的毛頭小子打自己。。
“好了好了別氣了,”李文耀死活不撒手,夠着腦袋去瞅他的臉,“讓我看看疼不疼,我剛也不是故意的。。”
“毛病!”李文遜叫道,“你故意不故意我可看不出來,我也管不着。”
“今天元亓是過分了,”李文耀吻着他的耳垂,“我剛替你罰他了,真的,他以後若是再敢這般造次,我把他交給你,随你處置,好嗎寶貝兒。”
“去你媽的。。”李文遜縮了縮脖子,李文耀緊緊地黏着他,“他再怎麽過分,還不都是有人指使。”
“你這樣指桑罵槐有意思嗎,”李文耀把他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自己,“我是真沒想到你對他第一印象就這麽差,你就把元亓當成孔綻,這不一個道理嗎。”
我不是對他印象差,而是因為你所以對他印象差。李文遜心想。
“我有疑問。”
“你說。”李文耀認真道。
“你為什麽這麽信任他。”李文遜審視着他冷道,“他初來乍到,你就給他和孔大哥一樣的地位和權力。”
“為什麽。”
李文耀無言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手從他的腰上移開,整個人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元亓把遺囑給我的時候,我是萬萬不敢接的。尤其是當他提出,讓我直接接管他父親的所有産業資源,甚至讓我坐上,他父親曾經的位置。”
李文遜以為他不想說,不想說就不想多吧,本來也不關他的事;他猜想李文耀會出去,閉上眼正想休息,下一秒,就被李文耀拉着胳膊半坐起身,靠進他的懷裏。
李文遜蹙眉看着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不耐煩地扒拉下去,李文耀重新将他抱得更緊了。
“有屁快放。”李文遜只好選擇無視,“我要睡覺了。”
李文耀習慣性地去摸兜兒裏的煙,打火機都開火了,才想起這是在他的房間,于是默默放回了口袋。
“元亓救過我一命。”李文耀輕聲道,眼眸裏藏着和黑夜混為一體的,荒涼的寂寥;
“我出來混的第一年,沒有人脈,沒有資金,甚至連胡攪蠻纏式的打架鬥毆我都不會。我想靠我自己闖出一番事業,我想在京城,也擁有一席之地;我想把從家族裏失去的尊重和信服感重新掙回來。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李文耀陷入了回憶,臉色微露苦笑,
“世界上最不應該妄想和奢求的,就是尊嚴。”
李文遜睫毛一顫,揚起下巴,突然想去看李文耀的臉。
“我也曾被人摁在泥濘裏拳打腳踢,也曾差點被火鉗烙上恥辱的印記,也曾為了一頓晚餐錯想過賤賣肉體;”李文耀攏了攏他的肩,“這些,你都不知道。”
李文遜胃裏像裝了個硌骨的空囊,聞言突然用力吸了幾下,一陣酸脹。
“是元亓的父親幫了我。”李文耀輕嘆了口氣,“他把我帶回身邊,讓我跟着他一起做事。我當時無依無靠,正急于找一個靠山做基石,或者說,一層保護的屏障。”
“那他爸現在呢,”李文遜說,“為什麽把兒子交代給你。”
一段壓抑的沉默。
李文耀失神地看着牆壁,“三年前就去世了。”
李文遜心髒一抽,嘴唇嚅了嚅,沒再發出聲音。
“一次交易途中,車禍,大火,屍骨無存。”
李文遜嘴巴微微張着,嗓子卻哽住失了聲。
“後來我一直在查,我總懷疑是當時和我們争奪同一筆買賣的對手做的。”李文耀說到這兒眼神一陰,“然而什麽證據都沒留下,簡直就像那場大火一樣,一切燒得幹幹淨淨。”
“原來他。。”李文遜斂眉,低聲道,“是我誤會元亓了。”
“他爸死後,家産旁落,”李文耀說着說着便咬牙切齒,“他家那些親戚全部是不勞而獲,見錢眼開的寄生蟲。失去了頂梁柱卻一點,對故人的悲悸之心都沒有。”
“他們難道。。”
“他們準備把元亓父親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拱手讓人,只為了得到朝不保夕的慰用金,殊不知随時都可能寅吃卯糧,竭澤而漁。”
“那元亓。。”
“說了你可能不敢信,”李文耀眼底也存有些許迷茫,“元亓在某個晚上,竟把他父親偷偷藏給他的遺囑和印章給了我。他知道元家人眼裏容不下他,多一個人就意味着其他人少分一杯羹,他們寧願對元亓除之而後快。還好他爸明智,私立了一份遺囑把所有的財産都給了兒子。”
“元亓把遺囑給我的時候,我是萬萬不敢接的。尤其是當他提出,讓我接管他父親所有的事業。甚至讓我坐上,他父親曾經的位置。”
李文遜眉頭微鎖,“他是因為信任你,所以希望你能幫他父親,維系來之不易的成果。”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麽相信我,前些年我和他雖說算不上很熟,但也打了不少交道。他總是跟在他爸左右,性格和我很像,不愛說話,骨子裏卻傲氣淩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