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它可能在渡劫

2025年4月26日

今兒天好,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劉知和林姝背靠背側對着太陽很認真的學習。

沒多久,便有同學前來請教劉知問題。

兩人所在的班級是六班,裏面很多都是林姝這樣踩着狗。屎運進來的。

劉知雖然被分到跟自己一個班,卻是因為中考發揮失常,如今入學大半個學期,實力早就凸顯出來了,同班級的同學們無比慶幸這個本該被分到實驗班的尖子生落在自己班裏,他們可以時常請教些問題。

而劉知性格很好,幾乎對同學是有問必答,不像葉碩,誰找他都是一副躁得不行的樣子,即便有心講題,也是一帶而過,根本就聽不懂。

班裏最争氣的三個人,一個葉碩,長期霸占高地,卻孤傲得無人能靠近。

然後是劉知,性格寬厚大度,幾乎每次測驗也能穩居年級前五,是班裏所有同學都喜歡的行走的百科解答。

還有一個廖凱,基本每次都能考進年級前五十,跟前兩個比起來有些差距,卻也是難得的優秀了。

其餘的大多排在年級靠尾巴的位置,但能進一中的,都是知道發奮的孩子,學習積極性還是有的。

這會兒廖凱下坡找酸棗去了,葉碩埋着頭鼓搗自己的手機,就剩劉知能求問,大家便将劉知圍了。

林姝也被圍在中間。

這嚴重影響了她背誦重點。

推開衆人鑽出來,林姝抱着書包往山坳裏走,那裏離水庫更近,還能看到拐角那灣月牙似的小灘,是個很有意境的地方。

葉碩眼角瞥到她一個人抱着書包往水庫靠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起身跟了過去。

林姝找到一棵柏樹,坐到樹下靠着樹幹,望着腳下那灘彎彎的月牙形小灘感嘆了一句:“真好看!”

葉碩走到她身邊,從另一個方向坐下,瞥她一眼:“你不是怕水嗎?”

林姝:“你怎麽知道?”

葉碩:“外場體育課你哪一次敢往水田裏看一眼的?難不成是怕泥田?”

林姝垂頭:“我是怕水,可我也喜歡水啊,好矛盾是不是?”

葉碩輕嗤一聲:“你一直挺矛盾的不知道嗎?對水這樣,對我也這樣。”

喜歡又怕,真是有意思!

林姝半仰着腦袋看他:“對你才不是這樣!”

葉碩沒答話,拿出手機繼續按鍵。

林姝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滿屏密密麻麻的字母符號,一個也看不懂。

她問:“你在做什麽?”

葉碩頭也沒擡:“編寫程序。”

林姝詫異:“用手機?”

葉碩:“這手機是特制的,我在裏面加了一塊芯片,不比電腦差。”

林姝感嘆:“好厲害!”

葉碩側目:“你懂?”

林姝點點頭,又搖頭:“不太懂,但是能編寫一個好的程序很了不起啊,能推進社會文明啊。”

葉碩探究的看着她:“看樣子不是不懂啊。”

林姝呆住,半晌後吶吶道:“不記得哪天從電視裏學的。”

葉碩收回視線,沒再說話了。

林姝捧着物理書,一點一點背誦上面的知識點,雖然不懂,但還是背得很認真。

葉碩眼角瞥了她一眼,從包裏拿出保溫杯喝水。

林姝見他喝水,歪着腦袋看他。

少年的脖頸修長白皙,喉結凸出,他仰着頭,含了一口水,順着脖頸吞下去,喉結滾動了一下。

林姝順着他的脖子往上,盯着他菲薄的唇,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嘴皮。

少年唇角沾了點水漬,她想舔!

葉碩放下水杯,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皺皺眉,将手中的水杯朝她揚了揚:“想喝?”

林姝點頭。

葉碩将水杯揭了蓋子,拿高,傾斜,杯口離她嘴巴兩厘米:“擡頭,張嘴。”

林姝反應過來,低頭:“不要。”

這姿勢太怪異,不想接受。

葉碩呆了一下,瞪她一眼,氣惱的收起水杯。

林姝見少年又生氣了,想了想,怕是他難得好意一回,結果被自己駁了面子,心裏不好受才這樣。

見腳邊有株野芋,順手就揪了張野芋葉子卷成筒遞到葉碩眼前:“喝水~”

葉碩看一眼那個綠色的“水杯”,幽幽看她一眼:“你也不怕有毒?”

林姝側着身,半跪在他腿邊,将野芋葉子往他面前遞了遞:“沒毒,蒸饅頭都可以用它墊蒸格的。”

少年認命的拿起旁邊的水杯,給女孩兒倒了“半杯”。

林姝捧着野芋葉子送到唇邊,稍一傾斜手腕,溫水便順着卷筒流入口中。

她喝完水,砸吧砸吧嘴:“好香呀,泡的什麽?”

少年答:“苦荞?還喝嗎?”

林姝将“水杯”遞過去:“喝。苦荞不苦嗎?”她問。

苦荞她知道啊,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苦荞很苦,從來沒嘗試過泡苦荞喝,原來是這樣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半點也不苦嘛。

葉碩面無表情:“誰跟你說苦荞就一定是苦的?”

林姝指指腳邊的苦蒿:“這東西叫苦蒿,巨苦!以前我奶奶給我泡苦參水喝,也巨苦。我以為帶苦字的東西都苦。”

“無知!”少年用兩個字将天聊死了。

林姝皺皺小鼻子,坐回樹下,繼續記憶知識點。

沒多久,廖凱兜着衣襟朝她跑來,獻寶似的問:“林姝,吃不吃酸棗?都熟透了,很甜。”

葉碩嗤笑:“酸棗?甜?”

林姝看了眼廖凱衣服裏黃透了的酸棗,開心道:“哇!這麽多?你從哪兒找的?”

廖凱指指山下那棵酸棗樹:“我爬樹上去摘的,要不是何老師叫我下來,我還能摘更多。”

林姝在他衣服裏挑了一小把:“好了,謝謝你。”

廖凱笑得很開心,轉身對葉碩抖了抖衣服:“葉碩,你也挑幾顆吧,真的很甜。”

葉碩:“不是酸棗嗎?怎麽會甜?”

林姝往嘴裏丢了一顆酸棗道:“苦荞也不苦啊。”

葉碩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是嗎?”回頭對廖凱道:“我不吃,你去分別人吧。”

廖凱知道他的性子,也沒多勸,兜着酸棗走了。

葉碩回頭,見女孩鼓着腮幫子在嘴裏将酸棗掄了幾圈,小嘴一張,吐出一塊骨核。

見他盯着自己,林姝将手心的酸棗拈起一顆遞給他:“要不要嘗嘗?”

葉碩黑臉:“不吃!”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果皮上黑斑點點,一看就不是健康食品。

林姝順手将酸棗往嘴裏送。

酸棗熟透了,在嘴裏稍微一吮,果肉便同骨核分離,甜甜的帶一點點酸味,是她很喜歡的味道。

葉碩:“……”這丫頭都不勸一下自己的嗎?

林姝吃完一顆,見少年還盯着自己,便問:“真的不吃?”

葉碩瞪她一眼:“一會兒食物中毒就知道厲害了。”

林姝樂了,又拈起一顆酸棗遞到他唇邊:“那你也吃一顆,要中毒我們一起啊。”

葉碩本能的往後退,林姝得寸進尺,非要給他塞嘴裏。

身後樹幹堵了退路,葉碩往邊上讓開,繼續退讓。

林姝半點不松,伸着爪子固執的喂他吃。

她覺得很有趣,這個大城市來的少年,沒接見過鄉野間的果子,估計是真的怕中毒。

兩人一個往後退讓,一個步步緊逼。

卻忘了是坐在斜坡上的,之後事件發展就順理成章了。

少年直接躺到了地上,再無可避,女孩半個身子都趴到少年胸口,細白的手還捉着酸棗往少年嘴裏送,但她不自知。

少年垂着眼皮看身上的女孩,她專注的往自己口中塞東西,眼角眉梢笑意盈盈頗有趣味的樣子。

一股子躁意湧上來。

他咬着牙,将那股躁意鎮到深處,換上一副冰涼。

林姝忽覺身周有些涼,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再看少年那淩厲又冰冷的眼神。

完球了!玩兒過火了!

她撐着旁邊的草地慌忙忙爬起來。

結果沒注意掌下有株鋸齒形草葉的枯草,爬起來擡手一看,好嘛,這不争氣的嫩爪子被割破皮了,口子還不小,鮮血順着掌心往下淌。

她嘶一聲吸了口氣,慌張的往旁邊看。

剛剛記得旁邊有一株苦蒿的,正好可以砸碎敷上去止血。

農村長大的孩子,有幾個不認識這種簡單草藥的。

葉碩也發現異常,他一下坐直身子,往女孩掌心看了一眼,就看見女孩手心一條血口,血已經順着手腕淌到坡地上的枯草葉尖,甚是紮眼。

少年一把拽住女孩的手:“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人!”

說着話,從兜裏摸出手帕紙,抽來一張給她按在傷口處壓着止血。

林姝見他蹙着眉心,有些冰冷又有些暴躁的樣子。

她收回手,自己按着傷口,用腳尖指指方才那株苦蒿:“你幫我把那個摘點過來,搓一搓給我。”

葉碩皺眉,依言摘了點苦蒿在掌中搓了搓,一股子清苦的味道。

林姝見苦蒿已經出汁了,便伸手要了過來,拿開紙巾,将之敷上去,然後對少年說:“好了,這種草藥清熱解毒,對傷口很好的。”

葉碩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該!”

林姝低頭,好受傷~

半晌後,她又恢複陽光明媚,轉過腦袋跟少年說話:“我這只手挺倒黴的,手背的傷剛好,臂上的扭傷還沒好,掌心又被割破了,它可能在渡劫。”

葉碩涼涼看她一眼,神特麽渡劫!這姑娘是傻呢。

他重新躺回枯草地上,枕着胳膊閉了眼。

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難得的惬意時光,他想眯會兒。

很快,他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毛衣,像被耗子拉着一樣,力量很小。

他垂着眼皮看過去。

女孩躺在他腰邊,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毛衣角,往自己小臉底下塞。

葉碩心底覺得好笑,這特麽什麽德行?

林姝拉了好幾下,自以為沒驚動上面的人,也虧得葉碩毛衣夠大,她将小臉墊在少年毛衣上,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的爪子胳膊腿兒啥的,也經常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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