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10.第10章

2025年4月24日

第 10 章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孟冬和陳冰玲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女孝母恭。孟冬依然什麽事情都聽從媽媽的安排,陳冰玲也依舊大小事情都要過她的手,可孟西陸就是覺得不對勁,孟冬好像沒有思想的僵屍一般聽從陳冰玲的指揮,兩人好像在刻意營造一個與以前別無二致的家庭氛圍。

又一個周末,陳冰玲帶着孟冬去補習班了,出發前孟冬還在客廳裏跟陳冰玲撒了一會兒嬌,孟西陸聽得頭皮發麻,越發覺得不對。

但是這與她有什麽關系呢?這家裏的所有事情都輪不到她來參與。孟西陸搖搖頭,将這煩惱事甩出腦海,打起精神拿了作業去書店。

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許硯風心情也莫名急躁了起來,雖沒有補課但也抓緊時間分分秒秒一邊看店一邊刷題。孟西陸來時他正坐在收銀臺前,咬着筆頭,一副絞盡腦汁的樣子。

“怎麽了?”孟西陸湊近,看了一眼他試卷,密密麻麻滿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這題目,我實在是……”許硯風見孟西陸看過來,放下筆,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向後一仰靠在椅子上,微眯起了眼睛,有氣無力的樣子。

孟西陸沒說話,将自己的作業擺開在桌子上,還未拿出筆,就聽許硯風道:“正好,咱們出去打會兒球吧?”

籃球場上的他的幾個朋友叫了他好一陣兒了,可惜他在刷題,不得空。現在正好孟西陸來了,放松一會兒。

孟西陸睜大眼睛瞪了他一眼,一邊從書包中掏出筆盒,一邊說:“你坐下好好做題吧!”

許硯風無奈一笑,小姑娘越來越兇巴巴的了。

孟西陸也即将中考,她成績還不錯,考上二中高中部不成問題。所有科目裏就數學和物理對她來說有點難度,考試時這兩科經常拖後腿。

許硯風做題做累了,轉頭看到身邊小姑娘一副快要英勇就義的表情,呵呵一笑,湊過去刷存在感。

“哪道題不會?”

孟西陸擡頭斜睨他一眼,不理會他。

許硯風不放棄,“哪道題不會,哥哥教你?”

孟西陸無語,破罐子破摔似的将卷子往前一推,用筆指了指那道電路題,“呶,這個。”

許硯風笑笑,“小意思。”說着就在紙上演算了起來。

确實,他是理科生,而且已經高三,初中三年級的物理知識對他來說真的有點簡單了。

孟西陸看着他胸有成竹神采飛揚的神貌,飛眉入鬓,眉目清絕,唇畔潋滟櫻花粉,心裏莫名地十分充實感動。雖然陳冰玲不在乎她,但她有世界上最好的家人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哥最好的老師。

事實證明孟西陸的預感沒錯。

高考前一星期的某個晚上,孟西陸到家時陳冰玲還在沙發上枯坐着,旁邊放着電話機,手裏也緊緊地捏着手機,神色焦急,好像在等着什麽重要的電話。

見她回來,陳冰玲看也沒看她一眼,孟西陸也不想自讨沒趣,沒說話便回了房間。

隐約聽到客廳裏陳冰玲的聲音,還沒回來,去哪兒了之類的字眼,沒太聽清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陳冰玲還坐在沙發的那個位置,好像一夜都沒挪動過。她頭發有些亂了,衣服上也多是褶皺,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沒睡。

孟西陸看着一向雷厲風行意氣風發的陳冰玲一夜之間變成了現在這樣,心裏有些難受,一步一步挪到陳冰玲面前,動了動嘴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想安慰安慰她,話還未出口,陳冰玲就猛然擡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滿含紅血絲的眼睛圓睜,活像只困獸。

這一眼吓壞了孟西陸,她拿起書包什麽話都沒敢說就急匆匆地跑出了家門,跑出幾十米外心依舊突突跳個不停。

陳冰玲平日裏對她多是忽略和視而不見,從未有過如此外露的情緒。

她心裏暗暗的思索,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姥姥家有誰生病了?孟冬測驗沒考好?但是這些都與她扯不上關系吧?

孟西陸一整都不在狀态,不論幹什麽,心裏想的都是陳冰玲那一瞪,那副仿佛要活活吃掉她一樣的表情。

她在書店寫完作業回家後,發現家裏小小的客廳擠滿了人,有兩個警察,還有孟冬的班主任。她不敢在外面對待,怕陳冰玲不待見,之後回房将門打開一條小縫,側着身子,耳朵趴在門邊仔細聽。

好像聽到了什麽驚天大事,孟西陸整個人彈了起來,回到桌子前,努力壓抑着自己心中的震動。

他們說,孟冬和林澤私奔了?

這怎麽可能?孟冬那麽聽話那麽乖,她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情?

孟西陸想不明白,偷偷開了房門,慢慢移到了客廳一角,怕陳冰玲對她發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仔細聽着他們說話。

她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原來孟冬昨天下午補完課之後就不見蹤影,陳冰玲在補習班裏問了老師和同學,才知孟冬一補完課就走了,她心中狐疑,自己女兒為什麽要背着自己偷偷離開呢?她再一追問,才知林澤也在這個補習班。

陳冰玲心中惱怒,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給那個小za種創造了這麽多的機會。她第一反應便是找林澤的家長,從班主任那裏要到了林澤家的地址,風風火火的沖過去,一見面她便破口大罵,說那個小za種拐走了自家女兒。林澤媽媽也一臉鄂然,自家兒子從補習班下了課也還未回家,她心裏惴惴的,煩躁的要命,一邊要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一邊還要應付這個難纏的女人,她索性将陳冰玲推出家門,鎖上了門。

被鎖在門外,陳冰玲無法,罵了一會兒便離去回了家。到了深夜,孟冬還沒有回家,她給班主任打了電話,央求孟冬的各位同學,問他們知不知道女兒的下落,結果一無所獲。

第二天早上孟冬也沒有去上學,同桌在她桌兜裏找到了一封信,狐疑的将它交給了班主任,班主任趕忙轉交給了陳冰玲,原來孟冬是自願和林澤一起走的,林澤并沒有逼迫她,信上寫了她是如何的和林澤真心相愛,陳冰玲平日又是如何的約束管教她,說陳冰玲對于她戀愛事情的做法讓她受不了,她在學校的所作所為讓她丢盡了臉,她要去和林澤追求愛情了,讓陳冰玲不要擔心,還拿走了陳冰玲的一張存折。

孟西陸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忍不住唏噓,平日裏嬌滴滴的小公主孟冬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而且孟冬什麽都不會做,在家裏從沒有做過一頓飯、沒有洗過一件衣服,她在外面該如何照顧她和林澤的衣食起居?過幾天她就會自己回來的吧?

孟西陸這樣想着,被客廳中的一陣喧嘩從神游拉回現實。

只看見陳冰玲跪在地上,死死拉住了一個警察的腿,像是不想讓他離開,嘴裏還嚎啕着:“你不能走,不能走,你得把我女兒找回來,找回來……”

那個警察臉上盡是無奈,漲的通紅,“你女兒是自己跟同學走的,還給你留了信,這不歸我們管啊……”

陳冰玲聽此,絲毫不放松,只大聲喊着同樣的話。突然她想到了什麽似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她站起來,抓住警察的胳膊,急切地說:“肯定是那個小za種,肯定是他在背後撺掇我女兒,要不然我女兒怎麽會走呢,她那麽乖……”

一直被糾纏,那個警察面上有點不好看,他掙開陳冰玲的手,說着:“那你去找男方家人商量商量,說不定他們兩現在正在哪兒玩呢。”

說完便出了門,陳冰玲失去了支柱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孟西陸小跑上前想去扶她,腦海中浮現出早上陳冰玲的兇狠面容,腳下一滞,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班主任過去扶起陳冰玲,讓她坐在了沙發上,輕聲輕語的安慰了她幾句。那時在辦公室如此潑辣的女人,現在成了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班主任心裏有些不忍,又怕陳冰玲遷怒,沒說幾句話便匆匆走了。

剛剛還無比喧嘩的家好像一瞬間就變得安靜無比,陳冰玲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嘴唇白的幹裂起皮,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孟西陸站在客廳一角,不知道該怎麽辦。雖然這麽多年陳冰玲對她并沒有盡過一個母親該盡的職責,但她還是感到難過。她想去安慰陳冰玲,告訴她她還有自己,但她不敢,心裏天平搖擺不定,猶豫着,腳下的步子邁出又收回。

正當她鼓起勇氣往陳冰玲的方向走時,陳冰玲卻站了起來,徑自進了房間。

孟西陸以為陳冰玲振作起來了,眼睛閃過欣喜的光芒,正要回房間時,卻又見陳冰玲出來了,手裏還拿着個雞毛撣子。

她心中跳出不好的預感,還未來得及跑回房間,便被陳冰玲拽住,摁在沙發上,細長而堅硬的物體從她背後一下一下地抽過,火辣辣地疼,有幾下打在她的耳畔,疼得好像耳朵快要掉了。

孟西陸拼命的掙紮,想要逃離,但陳冰玲力氣大的驚人,無論她怎麽努力掙脫都不能如意。

陳冰玲一下一下用力地抽着嘴裏還不停的罵着:“你這個/害/人/精,災/星,走的怎麽不是你!”

聽到這話,孟西陸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也不再掙紮,默默地承受着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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