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玉橫一事,方蘭生被方家二姐訓了一頓,連陵越都沒幫他說句話。
我很生氣,不是因為玉橫被偷。而是我明知方蘭生與襄鈴早有偷竊玉橫的意思,我千防萬防就沒防住。
吃飯時,我來晚了,看方蘭生旁邊還有空位,就坐了下來。
我做了藥膳給巽芳,所以巽芳并不與我們一同吃。
此時,飯桌上的座位從左到右畫個圈,依次為:方家二姐→陵越→百裏屠蘇→風晴雪→襄鈴→方蘭生→我→方家二姐。
因為之前有點小不愉快,在飯桌上氣氛挺僵。方蘭生低頭只顧扒白飯,方家二姐看着有點心疼,看我一眼。
我給方蘭生夾了兩筷子菜,好生安慰他幾句。方蘭生哼哼唧唧的,沒搭理我。
方蘭生一生氣就喜歡哼唧,等他氣消了就雨過天晴。
我吃了口飯,擡頭夾菜時,眼角餘光瞄見右手邊的藍色人影變成黑色。
一轉頭,我就和百裏屠蘇來了個對視。
相顧茫然。
方蘭生委委屈屈地揣着碗坐在陵越旁邊,時不時向我投以求救般的目光。
剛剛發生什麽了,我什麽也沒做啊。
方蘭生以眼神暗示我,看旁邊。
旁邊,百裏屠蘇察覺我的目光向我看來,他因靈力被玉橫吸走,面色有些蒼白,沖我微微挑起嘴角。
旁邊也挺正常的啊。
方蘭生眼含熱淚,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看天。坐方蘭生旁邊的陵越淡定地往方蘭生的白飯碗裏添了筷子菜。
再一低頭,一擡頭,風晴雪坐在百裏屠蘇邊上,親親熱熱地哄着要哭哭不出的襄鈴。
好快的速度,剛剛又發生什麽了。
現在,座上順序從左到右依次為:方家二姐→陵越→→方蘭生→襄鈴→風晴雪→百裏屠蘇→我→方家二姐。
我發現隊友們開始狗血情深了。
在天墉城,風晴雪拿百裏屠蘇練好了“如何獲取別人的心”這一技能。可惜這個技能放百裏屠蘇身上好像不夠用。
回想百裏屠蘇當年慘狀,當真只得呵呵二字。
不過風晴雪這個技能,雖然命中率不高,但是好在男女不限。
男女不限的意思是……襄鈴中招了。
起源在于風晴雪神一般的廚藝。
藥廬中有蟲類,風晴雪堅持說在她家鄉那邊,蟲子是可以吃的,又聽說哪個地方的人是吃炸蟲子。風晴雪興致沖沖地拿了藥廬的蟲子去炸,炸完就帶給百裏屠蘇吃。
百裏屠蘇還沒說話,襄鈴就沖着炸蟲子的可怖外貌與散發着謎一般氣味以及蟲子扭曲的造型開始吐槽。
過程我不清楚,但是結果是知道的。
襄鈴吃了那個炸蟲子。
……
她說味道不錯,把炸蟲子都吃了。
……
方蘭生哭着臉跟我說,襄鈴被風晴雪神一樣的廚藝收買了,天天跟着風晴雪轉。他就是想找襄鈴出去玩襄鈴都沒時間。難道自己的情敵就是風晴雪嗎?
我安慰他說風晴雪不會是你情敵的。
方蘭生松了口氣。
我接着說,晴雪姑娘聰明可愛,心性單純。她不會是你一個人的情敵。早在天墉城,她就是陵端的情敵了。
方蘭生神情崩潰,哭着跑走。
感于方蘭生接連兩天都圍在我周圍哭訴風晴雪的無情無義無禮取鬧亂搶別人家的媳婦,巽芳受不住方蘭生,我也受不住。
當個電燈泡也就算了,還當個這麽有存在感的電燈泡,方蘭生簡直了。
我問他為什麽不找陵越求助。他說陵越不幫他。
我認為襄鈴是因為新鮮感所以才會被風晴雪的廚藝吸引。只要能去了她的新鮮感,讓她覺得風晴雪的手藝一般般,她自然不會再跟着風晴雪。這樣,方蘭生找襄鈴也就有時間。
我親自下廚做了點心,巽芳嘗過确定十分好吃。于是帶給襄鈴,讓襄鈴嘗嘗。
襄鈴這會正在方蘭生房裏,我将點心放在她面前。襄鈴一開始氣方蘭生攔她,堅持說不吃,聞見點心的香味後,咽了咽口水。
襄鈴說不吃,然後趁方蘭生沒注意,拿了塊嘗嘗。
……
襄鈴不纏着風晴雪了,開始纏着方蘭生要他找我做點心吃。
百裏屠蘇向來就有個技能“誰看誰喜歡”
但凡路人甲,看見他都不會有攻擊性,還主動協助他。
這個技能是個隐藏技能,戰鬥中無法使用,但是走劇情和私底下,他這個技能真是極好用的。
具體可回顧茶小乖對他與對襄鈴的态度。還可回顧方家二姐琴川捕快等等人物。
大夥一起聊天時,說起論這個看臉的時間誰最吃香。他毫不猶豫地選我。
在面對他自己票數有四票而總投票人就五人的現實時,他還是堅持選我。
我們選他的理由都是一樣的。無需多說,去看看茶小乖,去看看路人甲們。
路上随便遇上個大娘大嬸,保證她們心中對百裏屠蘇的好感度第一。
百裏屠蘇面癱地說他的理由。
他說如果路上遇到青年大叔們,保證他們心中對我的好感度第一。
……
半身,你是我的專業黑。
百裏屠蘇環視一圈,然後說:“我想問問你們,在你們心中,我與少恭誰更好。”
大夥遲疑一會,紛紛說是你是你就是你。
百裏屠蘇為大夥遲疑的時間心塞。
百裏屠蘇心情很低落,他練了會劍,盤腿坐在樹下休息。
我走過去,他将焚寂套好,說:“難得見你出來走走。”
我說:“我平日都會出來散散步,只是難遇見你罷了。”
百裏屠蘇:“少恭身邊陪伴的人太多,即使遇上,我們也沒有這樣單獨坐在一起聊天過。”
他的口氣有點怪,我看了眼焚寂劍,沒有動靜:“你想多了,寂桐身體不好,我總要多照顧她些。”
他點點頭,仰望湛藍天空。
遠處,方蘭生站在柱子後邊對我擠眉弄眼。他站太遠,陽光照得刺眼,我實在看不清方蘭生想表達什麽。待我站起來後,方蘭生像是受到驚吓,唰的一下就瞬間閃退。
我回頭,看百裏屠蘇也站了起來,面色蒼白,“你臉色不大好,是怎麽了?”
百裏屠蘇搖頭:“無妨。”
我看着方蘭生閃退的那邊:“剛才瞧見小蘭,他好像被吓跑了。”
“是嗎。”百裏屠蘇冷聲道:“我沒看見他。”
他這樣冷的語氣,我還是第一次聽過。
半身有點不對勁。
我堅持要給百裏屠蘇看看,百裏屠蘇依我說的,将手腕伸過來,毫無戒備之心。
看他樣子,不像是知道什麽。但剛剛所見并非幻象。
他脈象不穩,心緒難平。我看了看他背後的焚寂,猜想多半是因為焚寂。
我送他回房休息,百裏屠蘇脫了衣服鞋襪上床睡會,等我關了窗,看他睡下,就打算離開。
然而焚寂劍忽然震動,帶着桌上茶水潑在地上,碎瓷片滿地都是。
再一看百裏屠蘇,不大好,他眼裏發紅。
百裏屠蘇表情不痛苦,他滿含怒氣,牙根緊咬,側臉肌肉鼓起,似乎我一動他就要拔出床邊焚寂。
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神智,于是喚他名字。他聽我叫他,閉眼半晌,睜開時,眼裏已經沒有赤色。
他這情形委實奇怪。我坐在他床邊,開始問他身體可有奇怪之處。
明知他煞氣出現還留在他身邊,我的錯。
明知他奇怪,還單獨留在他身邊,我最大的錯。
百裏屠蘇一手握着焚寂,一手撐在床邊,雙眼緊閉。我上前去扶他,反被他按住後頸。
就在我下意識要打開他的手時,他睜開赤紅雙眼,極快速地往我後頸一按,然後仰頭湊了過來。
剛一接觸便松了鉗制我的力氣。他失力往後一躺,喃喃念了我的名字後,痛快地暈過去了。
留我一人糾結無比。
我發現一個不得了的大事。
我的半身,好像對我有那種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夢醒思白淚千行的地雷,麽麽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