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就斃掉了潛在情敵,徐承骁冷笑着收了殺氣騰騰,斯斯文文的打電話約司徒徐徐見面。
司徒徐徐那天剛到了一批新貨,正拍照上新忙着,電話連號碼都沒看仔細,接通了就問你好哪位?
年輕男人的聲音像北方冬天晴好的天空,清朗高遠:“我是徐承骁。”他頓了頓,這個男人,連沉默都是有力的,清晰的一默後他說:“今晚請你吃飯,賞臉嗎司徒姑娘?”
他叫她司徒姑娘,司徒徐徐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個瞬間想好的拒絕措辭,原本已經到了嘴邊,不由自主就轉圜了:“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徐承骁特別自然輕松的說,“看看夜景、吹吹風,去不去?”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猶豫,他沒有給她遲疑反複的時間就說:“你家住市公安局大院對吧?六點我去接你。穿利索點啊,別穿裙子!”
徐承骁說“再見”的語氣像是含着笑意,司徒徐徐握着已經挂斷的電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身新衣,白色無袖絲綢上衣沒有一朵圖案,棕色層疊紗絲直闊腿褲,靜靜站在沒有風的室內,層層疊疊的棕色布料仿佛沙漠綿延。
忽然就想起以前很喜歡的一句話: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一粒沙,從此人間有了沙哈拉。
就穿這一身去吧,鏡子裏明豔動人的司徒姑娘對自己說。在劫難逃,那就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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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很準時,六點一分不差出現在司徒徐徐家樓下,開着一輛黑色電動車。
司徒徐徐繞着車走了一圈,饒有興味。她以為徐承骁會開一輛迷彩吉普,或者路虎越野之類。
徐承骁長腿撐在地上,沒有下車,下巴一擡示意她坐上來,司徒徐徐利索的擡腿跨上去,問他:“沒有頭盔嗎?”
他已經将車開出去老遠了,側了側臉,司徒徐徐聽到他的聲音從很近的前方飄來:“用不着,不會讓你受傷的。”
這話似乎有點肉麻也似乎有點深意,司徒徐徐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好在他也并沒有要她答複的意思。天這時剛要擦黑,風從遠方一直湧過來,柔和又灑脫,不大的電動車載着兩個人居然還能開得很快,駛出市區的最後一段路,他們經過一盞,街旁路燈仿佛感應一般亮起一盞。
其實是每天都會發生的平常事情,但當真身在其中,美得猶如幻境,令人心神蕩漾。
愛情也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啊。
路燈已經在身後很遠了,司徒徐徐還在回頭張望,徐承骁一直從後視鏡裏偷看她,眉毛微微挑了挑,車忽然歪歪扭扭起來,她一驚,原本握拳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腰。
他就轉頭來沖她笑,從司徒徐徐的角度只看到側臉與半邊勾起的嘴角,勾得人心癢癢。司徒徐徐曾經問過她爸爸:媽媽脾氣那麽差,你喜歡她什麽?爸爸告訴她說喜歡媽媽偶爾不發脾氣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年紀小,想不明白,後來漸漸大了就漸漸懂了:因為難得,所以可貴。
第一眼看到徐承骁她就知道他是那樣的人,難得、可貴、愛得濃烈、恐怕也傷得徹底。
是和她一模一樣的人,是世界上另一個她自己。
車拐彎了。前方是G市最着名的景點夜瀾山,曾是某個朝代的宮殿所在,蟠龍踞虎,風景極好。因為是旅游勝地,政府将上山的路修繕的平坦寬闊,畫着清晰雙行線的大道随山勢起伏綿延向上,路兩旁的大樹遮蔽天日,這樣初夏的季節,月亮剛剛爬上來的時候,已經封園了的景區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往前仿佛沒有盡頭的開,觸目處處是風景如詩,安谧又溫柔。
他開得越來越快,司徒徐徐長長的卷發向後飄在晚風裏,速度與風令她前所未有的放松與惬意,像要飛起來了一樣。經過景區收費區的售票處時,遠遠的電動門緩緩打開,又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
到了山頂他停下車,司徒徐徐興奮的跳下來,伸展身體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夜風。
徐承骁也做一樣的動作,然後笑着揉揉她吹亂的頭發,說:“過來幫忙!”
他掀開電動車的坐墊,變戲法一樣,一件一件往外掏出了好幾包東西,拆開其中一包他利落的安裝了起來——居然是個燒烤架!
他把幾包半成品扔給司徒徐徐,教她把雞翅和凍羊肉穿成串。
滿天都是星星的時候,他們倆已經吃上了噴香的羊肉串,徐承骁連調料都帶了七八種之多,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刷刷刷的刷上香辣醬,他手腕輕震,熟練的往上面抖孜然粉,蹲在一邊嘆為觀止的司徒徐徐直咽口水。
剛才還是心意萌動的清新文藝少女挂,已經被徐承骁(的羊肉串)調到了眼冒綠光吃貨檔。
烤熟了兩把肉串,徐承骁将包了錫紙的雞翅翻了翻,就在一邊坐下來,指揮司徒徐徐打開兩
罐啤酒,然後遞給她一把肉串。看她接過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面露滿足,徐承骁得意的笑。
“好吃吧?”他喝了口啤酒,笑眯眯的問。
司徒徐徐腮幫子鼓鼓的嚼着肉,滿足的眯着眼睛直點頭,“太好吃了!”
徐承骁就用“我厲害吧你快表揚我!”的表情驕傲的看着她,看得司徒徐徐想捏他臉。
其實如果冷靜下來想想,餓到□點又吹了一路風,跑到俯瞰整個城市燈火夜景的地方,吃常年野外作戰的特種兵親手燒烤料理,烤的還是G市最上乘私房菜館腌制料理好、打包帶來的半成品,能不好吃麽?!
可當時,哪怕強大自制如司徒徐徐,都滿腦袋噴香的雞翅羊肉串,壓根想不到這是敵人詭計。
徐承骁用她看羊肉串的眼神看着她,勾着嘴角抿一口酒,起身把烤好的雞翅也端來,剝開燙手的錫紙,用筷子穿好,遞到她手裏。司徒徐徐接過一笑,他也笑,伸手用手指抹了抹她嘴邊沾到的醬。
他動作快,司徒徐徐避閃已經來不及,有些尴尬,雞翅拿在手裏,找話和他聊天:“你好像很拿手這個,野戰部隊的嗎?”
徐承骁笑着看了她一眼,“太子妃沒有把我的底細都抖給你嗎?”
“……當然沒有!”
“女方媒人不合格嘛!”山下整個城市的霓虹倒映在他眼底,亮得發璩,“言峻可是把你的資料巨細靡遺都提供給我了。你吃虧了啊,那我大方點吧,你想知道什麽現在問我吧!”
他一邊說一邊習慣性的挑着一邊的眉毛,令司徒徐徐莫名心跳如雷。徐承骁總是能用一個動作或者幾個字,就将平常也算淡定自若的她逼得心慌氣短、手足無措。她将目光移到遠處的霓虹,定了定心神才說:“為什麽叫我司徒?”
徐承骁有些意外這個問題,想也不想就答說:“因為好聽。”說完反問:“你喜歡我叫你徐徐?”
“不喜歡。”
“那你喜歡我嗎?”他自然又順口的問。
司徒徐徐對這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問題不知如何回答,匆忙的轉過頭說太晚了,我們下山回去吧。
徐承骁幹脆利落的說“哦”,然後伸手抓了她手腕看她腕表上的時間,說:“是挺晚了,沒注意時間過這麽快。”順勢就牽了她的手。司徒徐徐下意識的往回抽,可他手那麽大
,她逃不了,被牢牢握住。
就這麽幾步走到車邊,因為被他牽着,感覺像走了很遠很遠。
上車前他脫了自己的襯衫給她披上,夏夜風涼,寬大的襯衫還帶着他的體溫與氣息,攏在肩頭的那刻,像被他擁進懷裏一般。司徒徐徐小腿軟軟的。
下山的路安靜的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他們馳在風裏,徐承骁的襯衫給了她,他只穿着一件黑色工裝背心,他開得快或者是晚間天氣太涼的原因,司徒徐徐自覺的将手圍在他腰間,感覺到風吹過他炙熱身體的奇異與微妙感覺,只喝了半罐啤酒而已,竟覺得醉意醺然。
作者有話要說:孟娘你知道你為什麽輸嗎?
因為你喝了姑娘的酒,咱們骁爺給姑娘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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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該文作者夏建國是個混蛋,曾經讓我給她孵神馬小恐龍蛋,結果孵出來全是空蛋!姑娘們不要大意的輪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