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烘幹機的聲音遮掩了宴會上的音樂聲。
菲麗絲皺着眉,盯着烘幹機正常運作，提着本來就不長的裙擺，讓熱風吹幹她的裙子。
罪魁禍首,那個美豔的女人慵懶的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擋住門裏的景象,柔韌的脊柱和腰靠着門框彎成一道完美的ｓ形曲線，配合着她銀黑色閃亮的貼身魚尾裙,還有裙擺上性感的流蘇挂墜，路過的人不管男女都控制不住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眼睛。
菲麗絲也是一樣,盡管手上忙活不停，但是眼睛的餘光還是落在這個突然找她搭話的女人身上。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并富有成熟韻味的女人。菲麗絲在腦海裏搜尋着她的面孔,她覺得這人大概是哪個知名明星,只是她對超級英雄的了解比較多,關于明星娛樂圈方面，相對來說了解得就比較少。
“真的很抱歉,我剛才喝的有點醉。”女人十分誠懇的給菲麗絲道歉，“今天晚上的酒是主辦方花了大價錢搞來的，我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一點。”
菲麗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能在這種場合放任自己喝醉的人，不是有足夠的底氣勢力龐大，就是懷着一些隐秘的心思。
這女人大概是第一種。剛才路過幾個侍者的時候，盡管她們走的飛快,但是菲麗絲還是注意到了，侍者們在路過這女人的時候會微微點頭以示尊重,這樣看來她不是哪個大人物帶進來的，就是本身就是這場宴會裏的大人物之一。
跟着她七拐八拐後順利抵達衛生間後,看過不少電影的菲麗絲覺得自己大概猜對了。
女人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下世界占領一席之地不容易，只要混出名聲的，就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人。菲麗絲開始迅速回憶夜魔俠給他介紹過的紐約勢力組織，重點回憶那幾個女性頭目——這樣入侵性極強的氣場可不像是被大人物帶來的金絲雀，而且這麽熟悉這裏的環境，或許是主辦方的人……
“沒關系女士，這不算什麽。”大腦飛速思考不影響菲麗絲的演技，她一邊盡力挽救自己的裙子，一邊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反正就穿着一次，下次奧利弗會給我買更好更貴的裙子，這條和我的發色不太般配，但誰讓奧利弗喜歡綠色呢，真是拿他沒辦法。”
女人沒忍住，笑了一聲：“他喜歡綠色？”她是不是可以期待過兩天紐約出現綠魔俠這件事？
“是啊，比起綠色，我更喜歡暗紅色的那一條裙子，和這一季的流行紅色手提包很配——你知道的吧，賽琳最近流行的那款血紅色的水桶包。”菲麗絲微微擡起下巴，略顯驕傲地說，看起來有幾分電視劇裏恃寵而驕的金絲雀模樣。“奧利弗說等這次宴會結束後他就給我買。”
“哦，知道，我已經買了。”女人微微勾起嘴角，“盡管放在展臺上看起來不錯，但是搭配起來效果并不太好，自然光下顏色顯得有些——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當作賠禮怎麽樣？”
菲麗絲：“……”她就随口一說，還真有血紅色的水桶包啊？現在的流行趨勢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不過面前這個人似乎是個……闊佬？菲麗絲在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斯塔克式炫富的氣息。
“……不必了女士，這只是個意外。”菲麗絲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委婉的笑了笑，“我的同伴還在等着我呢，我得趕快回去……”
屬于燈俠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個女人似乎不太好惹，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條盯着獵物的蛇。
女人聞言微微挑眉：“別急着走啊，或許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大家都叫我羅曼妮。”
娜塔莎看着菲麗絲的目光多了一絲探究，剛才她借着幫她擦裙子的動作，隐蔽的把她從上到下摸了個遍——大腿上沒有綁武器，胸部是真的，沒有危險的填充物，耳環是個贗品，大概是這姑娘買的時候被騙了，是銅底鑲嵌塑料鑽石，裏面也沒有信號器或者竊聽器小型麻醉針之類的道具物品。
拉着她的手腕去衛生間的路上，心跳的速度也很正常——雖然控制情緒是作為間諜的必修課，但是一邊控制情緒一邊扮演角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女孩身上也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痕跡。
中指上有一些輕微的繭子，聲音比較年輕，大概是剛出校門沒多久的文職人員，對于攝像頭比較敏感，但不會走位，化妝手法比較稚嫩，暫時排除是夜魔俠從哪個模特公司拉出來充場面的可能性。
被人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菲麗絲的動作有些局促，更多的局促是因為那個名字。
羅曼妮？她用燈戒查過了，網上沒有叫羅曼妮還和她外貌特征吻合的明星網紅，紐約的幫派組織裏有什麽叫羅曼妮的人物嗎？之前默多克也沒提醒過她，難道是什麽讓人不敢直呼名字的大人物？
娜塔莎看着菲麗絲露出一個局促又慌張的微笑：“抱歉羅曼妮女士，我是和我男友第一次來這裏，對這裏的規矩不太熟悉。”她一邊說一邊小步往外挪，“要不然你和我男朋友聊聊？”
她不認識人多正常啊，菲麗絲心想，她只是一位榜上黑二代來湊個熱鬧的普通姑娘罷了。
“別緊張女孩，我沒有惡意。”娜塔莎無辜地聳聳肩，“我只是覺得我們挺有緣分，想和你好好聊聊而已。”她不留痕跡的挪動腳步，将她堵在門口，“事實上，我是你的奧利弗的前女友。”
菲麗絲一聽，瞪圓了眼睛：“前女友？你說的是……奧利弗？”奧利弗不是默多克的假身份嗎？他連臉都換了，難道是他以前用這張臉犯下的情債？
宴會廳裏的默多克不自然的換了個姿勢，把注意力分給旁邊通往後門的走廊。
“他現在改名叫奧利弗了嗎？”娜塔莎笑了一聲，湊到菲麗絲的耳朵邊，小聲嘟囔，“怎麽稱呼啊，默多克先生的新搭檔小姐？”
菲麗絲愣了一下，打量着對面身材超好，離的很近，近到似乎在調戲她的‘羅曼妮’女士，還有她隐隐在緊身魚尾裙下的肌肉，露出一個天真善良的微笑：“你可以叫我蘇珊。真巧啊，你是默多克先生的前搭檔嗎？”
目前夜魔俠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如果是前搭檔的話，那大概是幾年前的事了吧？至少在她這幾年入超級英雄周邊坑的時候，沒見夜魔俠的手辦和誰的打包一起賣。商家和二流小報總是消息最靈通的人。
“好吧，蘇珊。”娜塔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從狹窄的路上讓了一步，不在乎的笑了一聲。“你要知道，像我們這種人，搭檔和情侶的界線一直比較模糊——打着打着打到床上的事時有發生。”
菲麗絲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那麽，你和默多克的關系怎麽樣？”娜塔莎試探道，她不相信夜魔俠找了個普通人當搭檔——這種事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去做的，只是她現在實在試探不出來這姑娘的深淺，難道是夜魔俠拐了個剛從學院裏出來的變種人？
“不不不不怎麽樣。”菲麗絲謹慎的說，“我們沒打過，一直都在和諧相處，是和諧的好鄰居。”
默多克沉默的坐在黑暗中，一邊聽着周圍的動靜，一邊注意着兩個女人的交鋒。
有過一瞬間，他想過帶着菲麗絲遠離娜塔莎，但是他了解他老熟人的性格，越是想躲，她越是想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回避反而會引起她的好奇心。
很快，兩個達成一致的女人一前一後回來了。娜塔莎取代了剛才的菲麗絲，微笑着走過來，精準挽住默多克的胳膊。
默多克沒敢動。
“親愛的奧利弗，最近我聽說你死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你。”娜塔莎幽怨地看着他，“誰能想到你命大不說，居然另尋新歡？”
默多克把杯子遞給她：“謝謝你的關心。”
他聽懂了娜塔莎的意思，金并肯定把他幹掉夜魔俠的風聲傳出去了，他的前搭檔聽說後專門跑來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新女友嗎？”娜塔莎意味深長地說。
“……”默多克沉默片刻：“不重要，随便找的。”
是挺随便的，他和綠光女的碰面就是個意外，如果不是他聽力比較好，大概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被她盤問的這一步。
他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肯定是娜塔莎背後的人又參了一腳——那個什麽神盾局。調查綠光女為什麽要找到他的頭上？
肯定是因為綠光女，平時誰關心她和誰做任務，總不會是黑寡婦突發奇想跑出來争風吃醋……
應該不是吧？默多克猶豫片刻，仔細聽了聽娜塔莎的心跳，确定了這件事。
這女人關心菲麗絲更勝于關心她，确實是沖着菲麗絲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