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傳奇(一)
陸小鳳微笑僵了僵。
他喜歡交朋友,也擅長交朋友。事實上闖蕩江湖的這些年,雖然看不慣他的大有人在,但在他面前就說得如此直白諷刺的,謝凜還是第一人。
一般人若是被這般對待,必是要灰溜溜地離開了。但陸小鳳絕非一般人,他非但不會灰溜溜地離開,心中反而沒有了踟蹰,愈發氣定神閑起來。
他整了整面上表情,從容微笑起來,“方才在下不過是在說笑……”
他的話沒有說完,卻說不下去了。因為突然從床邊冒出一鞭子,風馳電掣般朝他揮去。
陸小鳳面色不變。
人在江湖,總要面對各種各樣危險的狀況。對于陸小鳳而言,這種突然在背地裏被放冷箭的情景他已十分熟悉了。所以他果斷伸手,打算以靈犀一指夾住這一鞭。
但這一次,靈犀一指落空了。
因為那一鞭還未至陸小鳳眼前,忽然從屋中竄出了一條更快、更猛、更狠的鞭子,“啪”一聲狠狠抽在那人臉上,将他抽趴在地。
謝凜站在窗邊,負手俯瞰冷笑道:“就算沒聽過黃金閣名字,也該擡頭看看上面三個蠢貨。”
上面倒吊着的三個蠢貨:“……”
這種被裱了的酸爽感喲。
謝凜臉上滿是不耐煩。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還被這一群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人打擾,就更不能好了。轉頭再瞧見陸小鳳一身散漫,只冷冷道:“你還不走。”
陸小鳳一笑:“謝閣主知道你方才抽的那個人是誰嗎?”
謝凜冷冷凝視他。
陸小鳳悠然靠着窗邊,好整以暇提示謝凜:“謝閣主方才抽的那個人,外號‘勾魂手’。因為他的手是一雙銀鈎,而他的銀鈎也的确勾過很多人的魂。”
“他這樣的人,武功并不算很高,仇家還遍布天下,本應該死透了。但他非但活着,還活的好好的。”
“哪怕有很多人想要他死,他也活的好好的。”
陸小鳳頓了頓,一瞬不瞬凝視謝凜:“也許謝閣主還不知道,他是青衣樓的人。”
混江湖的人,只要聽說“青衣樓”三字,無一不會變色。現在,謝凜将其中一人抽的連爬都爬不起來了,簡直就是對青衣樓莫大的挑釁。
這世上多的是不知者無畏,知道的越多反而就變地越膽小。陸小鳳饒有興致盯着謝凜,似想要瞧瞧,眼前這位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謝閣主得知自己将大難臨頭時,會是何表現。
謝凜當然沒辜負他的期望。
他面色未改——或者說,沒有絲毫驚恐懼怕,唯有眼中不耐煩愈盛:“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拙劣的搭讪技巧來吸引我的注意,呵呵。”
陸小鳳:“……”
這種酷炫狂霸吊炸天的口氣是什麽鬼?還有他的話明明很正經,為什麽一經謝凜扭曲,哪怕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別有用心了!
身旁窗戶大敞,陸小鳳卻感覺自己有點心塞。
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遺忘了自己為何出現在此地,也忘記了自己為啥子要跟謝凜搭讪。但他很快回了神,攏了攏他的披風,從容微笑道:“在下當真是來給謝閣主送錢的。”
為了上面那只老猴子,他也是蠻拼的。所以他決定,一旦救下了那只死猴子,一定要讓他挖三天三夜的蚯蚓,然後看着他全部吃下去。
謝凜卻已不想理他了。
他正要命令系統将陸小鳳也丢出窗戶,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慘叫。
夕陽整個落入地平線下了。還有氤氲不散的晚霞餘晖,籠罩着這片大地。
謝凜下意識轉頭看向窗下。
方才欲偷襲陸小鳳反被系統一鞭子抽回地上的那個人,此刻靜靜躺着,一動也不動了。鮮血從他身下溢出來,漸漸漸漸鋪滿了周圍一片,就像一朵妖冶邪惡的花。
謝凜瞳仁微微緊縮。
這是他第一次瞧見有人以江湖慣有的形式死在他面前。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還有些惡心。
他轉頭去看那具屍體旁站着的那個人。
那個人正仰着頭。冷冷的目光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謝凜的臉上。
這是一張根本不能算是人臉的臉。
這張臉的左面已被削去了一半,傷口現在已幹癟收縮,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過來。不是一個鼻子,是半個,也不是一雙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個又黑又深的洞,額角被人用刀鋒劃了個大“十”字,雙手也被齊腕砍斷了。現在右腕上裝着個寒光閃閃的鐵鈎,左腕上裝着的卻是個比人頭還大的鐵球。【原着】
人不人鬼不鬼,豈非正是對這個人最好的評價?
謝凜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他。事實上他已打算關閉窗戶,阻斷這惡心人的目光了。
但他身旁的陸小鳳眯了眯眼,輕聲叫了他的名字:“柳餘恨。”
他就是柳餘恨,曾經的“玉面郎君”。
這樣一個人被成為玉面郎君,實在是沒有道理。但事實上柳餘恨成名已至少十年。十年前,他還是江湖上的“玉面郎君”。可惜多情自古空餘恨,後來“玉面郎君”死了,活着的只是柳餘恨。
柳餘恨已經開口。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就好像有人硬生生把他的喉嚨撕開,往裏插了根鐵管,然後不斷用刀刮鐵鏽一樣。他說:“不錯,我就是柳餘恨。我是來找你的。”
陸小鳳笑了笑。
不遠處有白面書生緩緩走近,對謝凜行了一禮,微笑道:“在下蕭秋雨,久聞謝閣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負盛名。”
他說的卻是客氣話了。因為謝凜穿越至今不過兩個月,久聞這個詞,實在太過違心。但他偏偏彬彬有禮,一副誠懇模樣。
謝凜冷冷道:“你也是來找他的?”
蕭秋雨道:“不錯,我們都是來找他的。”
謝凜終于不急着關窗了。因為他已經知道,只要陸小鳳還在三樓,他就永遠不可能安靜地思考人生。
所以他轉頭,對陸小鳳道:“滾出黃金閣。”
陸小鳳恍若未聞,還是微笑。
——這種時候,只要微笑足夠了。
忽然樓下有人道了句,“來了。”
什麽東西來了?
風中忽然傳來一陣美妙的樂聲,那人說的是這音樂來了,還是演奏音樂之人?
衆人
幾乎是下意識屏息傾聽。謝凜當然也在聽。
這樂聲确實不錯,倘若放到後世,演奏者在古典音樂界必能占一席之地。只是在游戲裏聽過太多附帶各種狀态的音樂,已不能令謝凜産生共鳴。
樂聲未歇,鼻翼間忽地就盈滿了清淡的花香,更有比花香還香的香氣襲來,叫謝凜忍不住皺了眉。
然後,他就看到了漫天飛舞的花瓣。
各式各樣的花瓣在天空如雨落下,從窗外飄進來,輕輕的飄落在房間裏。更別提一樓外面的地上,很快就鋪起了一張用鮮花織成的毯子,甚至連那一具屍體,都被花瓣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了。
柳餘恨、蕭秋雨,以及方才喊話之人已退至牆角,朝着那一條花毯微微垂下了腦袋,面上滿是恭敬。
謝凜依然不為所動。他伸手捏住一片花瓣。花瓣已經很幹燥了,用力一掐也掐不出水來。但模樣依然很新鮮,就像是剛摘下來的一樣。能擁有如此排場之人,實在不簡單。
謝凜彈開指中花瓣,低頭去看從不遠處走過來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件純黑的柔軟絲炮,長長的拖在地上拖在鮮花之上。她漆黑的頭發披散在雙肩,臉色卻是蒼白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也黑得發亮。沒有別的裝飾,也沒有別的顏色。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衆鮮花上.地上五彩缤紛的花瓣竟似忽然失去了顏色。【原着】
謝凜的眉頭皺的就更深了。
女子站在花瓣上,整個人就如同花上走出的精靈。她看着謝凜,盈盈道:“小女子見過謝閣主,見過陸公子。”
謝凜冷冷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麽——走的時候把地面打掃幹淨。”
黑衣女子掩唇一笑,嬌嗔道:“謝公子真是不解風情。”
謝凜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中根本沒有這幅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他身旁的陸小鳳,幾乎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黑衣少女将目光從謝凜身上移開,轉而靜靜凝視陸小鳳。她微笑着,忽然向陸小鳳跪了下去。
他身旁的陸小鳳再也沒法子淡定了,整個人猛然跳起來,就好像是被射出去的箭,“砰”的一聲撞破了屋頂。月光争先恐後從被他撞破的那個洞裏照下來,而陸小鳳卻已然消失不見。
謝凜臉色驟變。
因為就在屋子被撞破的那一瞬,系統彈出了一個令他心神俱碎的血紅提示框——“您的商鋪已損壞,請盡快維修”,後面則标注維修金……
兩、百、五、十、兩、金、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狐貍傲嬌受丢的地雷!
看着前四章猶如改革開放三十年後飛速增長的點擊也是醉了【在說的是什麽鬼!
麽麽噠,今天智商略顯捉雞,完全不知道自己碼的是什麽東西啊哈哈哈哈哈哈有問題的地方明天再說惹因為我要去繼續聆聽李政委指導了!而且今天大西轟上線,哪裏有大西轟哪裏就有我腦殘粉七哥哥!
我只想安靜地碼字你們造嗎但是想給大西轟生猴子的心根本不允許窩這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