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2025年3月9日

假期三天時光轉瞬即逝。

同學們也回到了高三A班。

每位同學都沒怎麽變樣,除了餘冰。

餘冰去了海南三天,整個人黑了八個度。

一開始站在向暖面前,向暖都沒能認出來。

尤其是現在和向暖坐同桌,向暖本來就白,這下襯得餘冰更黑了。

此刻的餘冰趴在桌子上,摸着自己的手臂,眼皮耷拉着,無精打采。

“你也別太難過。”

向暖意識到餘冰這次是真傷心了。

“其實也沒有很黑,你膚色一變,整個人顯得健康不少。”

聽到這話,餘冰擡眸,瞪了向暖一眼。

“你怎麽和我姥姥似的。”

說這話還不如不安慰。

似乎想到了什麽,餘冰拽了向暖袖子一把:“诶,你聽說了嗎?”

向暖疑惑擡頭。

“就是上次來我們班演講的那個學長,叫任乘風吧?長得還挺帥的。”

向暖心一提。

“我爸前幾天和陳哲熊宇打聽,好像說他要回來複讀。”

前排的班長瞬間不困了,擡起頭,轉過身,雙眸怒瞪,音量增高:“你說真的?!”

餘冰和向暖被他這副舉動吓了一跳。

餘冰挑眉:“你這麽激動幹嘛?”

班長把教輔抱在胸前:“其實我猜到他會回來複讀。”

“畢竟他這次失誤實在太大了,要我我肯定不甘心的。”

班長念叨幾句,又轉回前排,一個人瞎嘀咕。

餘冰也沒再多言,趴在桌子上思考怎樣讓自己的皮膚火速變白。

向暖默默地從抽屜裏掏出試卷,将他平放在桌子上。

從筆袋裏掏出筆,強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試卷上,好好刷題。

過了幾分鐘,筆尖依然停留在第一道選擇題。

向暖無奈的雙手抱頭。

集中不了。

想到任乘風有可能和她一個班,一起度過高三時光。

交感神經持續興奮,腳趾激動的撓地。

她默默許下一個心願。

如果任乘風真的複讀了。

那等高考完,她就去表白。

沒過多久,班主任熊宇進入了教室。

他環視了一下教室布局,沉聲道:“餘浩,待會把你桌子旁邊的箱子挪一下,再叫幾個同學搬張桌子放你旁邊。”

餘浩是班長的名字,之前班上男生正好多出一個,餘浩身為班長,主動讓自己單獨坐一個位置,旁邊就放他的箱子。

餘浩坐在第二排,本來這樣排座會讓班上看起來很亂,但後排沒人願意像餘浩一樣不要同桌,熊宇也默許了。

餘浩一聽這消息,猜到了是任乘風要來,頓時興奮了起來。應的比誰都快。

“好嘞!”

二話不說,就召集班上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去二樓搬桌凳。

等教室布置好,熊宇站在講臺上,滿意的看了看餘浩旁邊的座位,點了點頭,開始解釋:“大家都已經猜到了吧,今天晚上,咱們班會有一位複讀生。”

正陽高中的複讀生有專門的複讀班,但像成績比較好的複讀生,學校會給他們安排到應屆生班上,就像任乘風,許多老師都争着要,自然是安排到最好的班。

熊宇接着說:“這位大家也不陌生,前幾天也都接過,叫任乘風,腦子靈光,成績也挺好,人也熱情,就是有些飄,你們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臺下瞬間沸騰。

“不是吧?真是任乘風?”

“這麽說我即将和大神同班了?”

按理說同為高三A班,同學們也不至于這麽激動,但任乘風每次月考成績都極高,每位老師都對他寄予拿省狀元的厚望。

這種大神算是幾年才能遇見一個。

這屆高三高手也有,也幾乎都在高三A班,但年級前三不穩定,經常變動,就如上次月考還在年級第六的向暖,這次期末考試就去到了年級第三。

相互之間實力還沒有拉開差距。

而任乘風是從高一入校起,就把第二名牢牢甩在身後,實力穩紮穩打,第一名的位置從不動搖。

所以說這次高考為什麽失利,每位老師都想不通原因。

問任乘風,他也只是打馬虎眼,說正好考到了沒考到的知識點。

高中三年,百來次考試,幾乎每次都拿年級第一,會有他沒學過的知識點?

這種話也就蒙旁人,說給帶了他高三一整年的熊宇聽,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晚上,任乘風背上書包,騎着電動車,回到了待了一年的高三A班。

一進教室,就看到了一個憨厚的笑臉,膚色是小麥色,額頭上有幾滴汗珠,正朝他招手。

這大概就是……

他的同桌?

他後面坐着一個皮膚黝黑的女生,女生旁邊坐着一個白的發光的女孩。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位女生的發光是不是在她同桌的襯托下……

前幾天好像還和她點頭示意過?

“風哥!這!”

瘋哥?

這什麽破名?!

任乘風輕微皺眉,不滿一閃而過,而後換上他那一貫的笑容,朝着同桌走去。

“風哥,我叫餘浩,是高三A班的班長,”

任乘風淡淡點頭,心裏琢磨着風哥這個名字。

還別說,現在聽起來,好像也能接受。

将書包放在凳子上,從書包裏掏出書來放桌上。

動作進行到一半,意識到周圍三人都在注視着自己。

同桌餘浩瞪着一雙充滿求知欲的雙眼,帶着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己。

黝黑女子趴在桌子上,微微擡眸,似乎在……審視他?

而那個皮膚白皙,長得還挺好看的後桌手裏拿着試卷,筆一個字都沒動,低着頭,但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若有若無的目光。

任乘風:?

他停下動作,擡頭望向餘浩:“有什麽事嗎?”

餘浩腼腆一笑:“風哥,你有什麽筆記可以給我借鑒一下嗎?”

任乘風無所謂一笑:“沒有。”

餘浩:……

任乘風接着解釋:“我高考完就沒想過複讀,把我之前的筆記都給扔了,而且我平時也不怎麽記筆記。”

說到這裏,他還補了一句:“而且,我的筆記一般都是難度比較高的題目,你應該看不懂。”

餘浩:……

雖然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但是還是很紮心啊!

向暖聽着耳邊兩人的打鬧,沒有接話。

任乘風就坐在她前面……

她假裝寫卷子,實際上一個字都沒懂,接着眼角的餘光若有若無的打量他。

果然很帥。

“向暖,有紙沒?”

餘浩的大嗓門打斷了她的思路。

向暖趕緊從抽屜裏拿紙,遞給他,問:“怎麽了?”

餘浩接過紙,又遞給任乘風,解釋道:“風哥桌上有點灰,找你借點紙擦擦。”

向暖一聽,将整盒抽紙都放在桌上:“我還有呢,你們盡管拿!”

餘浩和任乘風被她這舉動吓了一跳。

餘浩挑眉,語氣調侃道:“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大方呀?”說完這話,打了個響指,“咱們風哥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

向暖也意識到自己一碰到任乘風講話和做事都不經大腦,根本就不像平時冷靜的自己。

果斷撇清自己:“我沒有,你別瞎說。”

任乘風倒是自然的從向暖桌上的抽紙裏抽了幾張,輕聲道:“謝了。”

餘浩在邊上插話:“風哥你放心,以後你沒紙了盡管找咱們後桌借,向暖有鼻炎,經常要用到紙,向暖的用完了餘冰還備着呢。”

向暖聽到這話,頭埋的更低了。

私心裏不想讓任乘風知道自己經常擦鼻涕……

像幼兒園的鼻涕蟲一樣。

任乘風聽到餘浩這一敘述,朝向暖那邊看了一眼,注意到這姑娘頭都快杵到抽屜裏了。

“挺可愛的。”

這句話說的很輕,又伴随着餘浩的大嗓門,幾乎沒什麽人聽到。

向暖甚至懷疑是幻聽。

她猛地擡頭,小心翼翼望向前桌。

映入眼簾的是任乘風漫不經心的笑。

向暖還是覺得自己沒幻聽。

這算不算是和任乘風的距離拉近了?

比餘浩這個同桌還近。

日子一天一天的推動着。

任乘風好像也适應了在高三A班的生活。

但向暖注意到,他從來不在家裏吃早飯。

他的早餐要麽是學校門口兩元錢的雞蛋餅,要麽是學校小賣部的方便面,總之就是怎麽不健康怎麽來。

她想了想,早餐要吃好,這樣很不對。

第二天,在父母溫柔的注視下,向暖喝完杯子裏最後一口牛奶,睜着眼睛,對向母說:“媽,我沒吃飽。”

向母有些驚訝:“平常不就是吃這些東西嗎?怎麽會沒吃飽。”

向暖輕聲回答,語氣帶點柔:“高三了,壓力有些大,總感覺吃不飽。”

向母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重新系上圍裙:“媽媽現在給你煎幾個土司,待會你帶到路上吃。”

向暖點頭,默默的把吃好的杯子和盤子放到廚房的輿洗池裏。

向母趕緊把她趕出廚房:“你趕緊出去,有這個時間看看書,今天本來就耽誤了些時間,抓緊用這個時間補回來。咱家不需要你做這些事。”

向暖被攔了一道,心裏沒勁,退了出去。

坐在餐桌上,從書包裏拿出英語單詞本,開始背單詞。

她每天六點起床,學校是六點半開始晨讀,家住的離學校不算遠,騎電瓶車十分鐘就到。按照往常時間,向暖這時候出發剛好能趕上晨讀。

坐在餐桌旁,盯着單詞本,嘴裏嘟囔着:“我就耽誤了這一會兒。”

沒想到這句話正好給讓向母聽見了。

向母嗓門本來就大,聽見這話,更是大聲吼叫:“什麽叫就這一會兒!你得有些高三生的緊迫感!時間就是生命!”

向母脾氣向來不好,今天本來就因為幫向暖做飯耽誤了些時間,上班可能得掐着點。

要知道,她上班從來都是提前十五分鐘到公司。

還聽到向暖這一句埋怨,更是恨鐵不成鋼。

“向暖,我和你說,你未來能不能成才,就靠着這一年你有沒有努力到位,如果你高考失利了,你就沒法出人頭地,只能回到我們這個小縣城,到時候和我一樣,嫁個沒出息的老公,啥事都得靠自己!”

這句話聲音放的更大了,似乎生怕屋內的人聽不到。

“你也知道媽媽現在過得可憐,快五十歲的人了還早出晚歸工作,家裏的收入就靠着我一個人,你那個爸爸,成天就知道打麻将,啥事兒也不敢。”

他每天還會做飯,做了飯還要來學校給我送飯。

向暖在心裏小聲反駁。

大概是聽不下去了,向立軍從房間裏出來。

“你少說兩句。”

語氣平淡,夾雜着些不耐煩。

向母有個習慣,她發脾氣的時候旁人千萬不能忤逆她,甚至是反駁她。

要不然她會罵的更兇。

向暖閉眼,默默為她爸點蠟。

下一秒,向母尖銳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怎麽了?我少說兩句?我憑什麽少說?”

“向立軍?你是嫌丢人了是吧?女兒面前面子挂不住了是吧?你要這樣你為什麽不努點力啊?不讓我活得這麽辛苦啊?”

“你成天打麻将,每天就做這幾個飯,你還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是吧?自己過得痛苦了是吧?”

向立軍雖然靠女人,但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依然改不掉,說話間帶着怒意:“我怎麽不努力了?我要不是身體不好,我拼了老命也為這個家賺錢去!”

“呵,你也知道你的身體?你說我年輕的時候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麽個玩意兒?”

“行了行了,孩子在,你少說幾句,高三了別影響她的心情。”

向暖已經免疫了,父母隔三岔五就吵架,三句不離向父賺不到錢。

似乎是聽到了高三兩個字,向母的情緒這才平靜下來。

回到廚房,将熱好的土司将外帶盒裝好,面對着向暖,語氣放柔道:“趕緊去學校,別耽誤了時間,面包下課了在教室裏吃。”

向暖點頭,接過外帶盒。

“行,爸,媽,我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任乘風多年後提起向暖送的吐司。

任乘風:你送的太随意了,也不說是誰,我很難注意到你啊?

向暖委屈,癟着臉:我那時候根本沒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心疼你身體。

任乘風攬過瘦小的老婆:不委屈不委屈,就算你什麽都不說,以後的我也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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