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郎見謝生冷着臉不回答的樣子,眼中更加急切,眼巴巴地道:“我說真的,我一見你,便心生歡喜,我想請你與在我一起……”
系統語氣冰冰涼:【拒絕他,別猶豫。】
謝生:【……】
“我不能與你一起走,”謝生彎彎嘴角潇灑拒絕,系統正欣慰着,就聽謝生提議道:“不過你可以住我這裏。”
系統:【???】
莫三郎眨眼之間又從失望轉驚喜,不禁喊出聲來:“好!”
隔壁的青鳳輕輕咳了聲嗓子。
莫三郎壓低聲音,認真問道:“那我先睡在你的床上嗎?”
謝生:“可以啊,你睡吧。”
莫三郎一個鯉魚打滾把自己摔到床上,幹脆利落地鋪了床,脫掉外衣疊好,泥鳅似地轉進了被窩。
“這被窩好香好暖和。”
“嗯。”
“很舒服。”莫三郎期待地看着謝生。
謝生踱步走開,掐了一盞燈芯。屋子瞬間昏暗許多。
印着月光,莫三郎眼神瞬間更加明亮,身子稍稍往牆角挪了又挪。
謝生慢慢靠近床榻,看了看莫三郎,扭頭往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把精致的刀。
謝生将刀出鞘,刀劍反射出亮白的光,謝生像是非常滿意刀尖的鋒利,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莫三郎臉色一白,張嘴正要講話,謝生拿了刀又到桌邊坐下。拿出青玉開始細細雕刻。
莫三郎:“……”
系統:【……】
莫三郎趕在系統之前發出問出疑問:“你不睡嗎?為什麽要雕那塊玉佩?”
謝生專注地看着青玉,頭也不回道:“不睡,我要給給小狐貍雕眼珠子。”
莫三郎:“……”
莫三郎恨恨地想:我拿玉佩來是為了和你扯關系,而不是讓你雕上眼珠子……
嫉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青蔥玉手裏緊緊拿捏的玉佩。
謝生若有所覺,回過頭來翩然一笑。鳳眸裏滿是柔柔笑意,只一眨眼功夫,謝生又扭回了頭。
不過莫三郎在謝生扭過來的時候急急收回愛慕又嫉妒的眼神,閉着眼裝睡。也不知道謝生已經不看他了。
莫三郎不聲不吭的,一閉眼就不敢睜開,漸漸陷入了睡眠之中。
系統:【呼吸平穩,那個誰睡着了。】
謝生動作不停:【哦。】
系統疑惑:【那你怎麽還雕着?】
謝生:【因為我要給小狐貍雕眼珠子?】
系統:【……我以為這是你不想上床睡的借口。】
【是啊。】謝生淡淡回答。【不過順便雕一下。】
然後兩顆眼珠子謝生雕了一晚上。
天色将明時分,遠處的雄雞高嚎打鳴。系統已經麻木:【你雕了又抹,抹了又雕,足足雕了三百四十……】
【好了。】謝生終于停下了刀,将青玉翻來覆去地看,輕松地笑了起來。
謝生手指一點,有光華從青玉身上透出,青玉狐貍瞬間化靜為動,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狐貍。
小狐貍抖抖白玉般的皮毛,靈活地在桌子上跳來跳去。
謝生拿手去逗弄小狐貍。小狐貍親昵地伸出小舌頭舔舔謝生的手指頭。
謝生笑聲低沉:【狐貍精還是蠻厲害的啊。】
床上突然有些響動,原是莫三郎睜了眼,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莫三郎睡得聽上去很安穩,一晚上幾乎沒翻過身,只是醒來的時候,白色裏衣有些,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大片肌肉緊實的胸膛。只是莫三郎全然未覺,一雙明亮的眼神看看謝生,又看看謝生手裏的小狐貍。
直愣愣地看傻了。
謝生扭臉一看,愉悅地笑笑,托着小狐貍來到床邊。
莫三郎就盯着他發呆。
謝生彎腰,從被子下掏出莫三郎的手,把小狐貍放上去。
小狐貍黑乎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靈活地順着手臂爬上莫三郎的肩膀。站那不動了,低着頭小眼神瞄啊瞄啊瞄。
謝生眯着眼更加愉悅地笑。
莫三郎:“……”
莫三郎自己動手把衣服整理好,對着謝生爽朗一笑。又見着謝生衣服整整齊齊,還是昨晚的模樣,遺憾道:“胡兄昨晚怎不一起到床上來睡?休息得如何?”
謝生收回看着莫三郎穿衣服的視線,一邊将小狐貍又捏回自己手心,一邊回答道:“很好。”
莫三郎:“胡兄,弟弟一會就回去收拾點衣服,再來住下。”
“行。”謝生思考一瞬,“小狐貍,你也去。”
小狐貍抖抖毛,縱身一躍,飛一樣跳回莫三郎的肩膀,團成一團。順便伸爪子拍下莫三郎躍躍欲試的手。
不過莫三郎還是驚喜的樣子:“那等我回來啊,胡兄。”
莫三郎肩上卧着一只小狐貍,大搖大擺地翻牆走掉。
系統:【……你答應他幹什麽?陪他玩嗎?只要他打獵時候獵到胡老頭就行了呀,別的不要他參與啊,會亂的。】
謝生眉頭輕鎖:【你沒發現嗎?他是主動參與進來的。】
人工智障·系統:【!!!】
謝生:【所以要麽是npc有了自我意識,要麽是我的同事來給我添亂了。】
系統嚴肅臉:【并沒有監測或接收到其他系統信號。】
工作時,系統除了充當輔助工具外還可以充當工作人員之間的交流器。不過很少有人能在同一個故事裏工作。
這些工作,說到底收集的是一個人腦中的畫面,幾乎沒人能同時夢到同一個世界,而且以同樣的節奏進行着。
謝生眯眼:【那就是一個以為自己喜歡狐貍精的npc了?】
【……而且還喜歡公狐貍?】系統默默補充。
但是過了好幾天,沒等到莫三郎,倒是等來了耿去病。
耿去病到底是按捺不住對佳人的向往與思念,撇下發妻,獨自一人搬來廢院。
老仆樂得有人替自己做活兒,将院子交給耿去病就頤養天年去了。
耿去病住下,才覺得這院子真是廢棄得可惜,位置偏僻,周圍并無任何人家,格外靜谧。
院子裏雖荒草叢生,可不難見之前種下的青竹松柏,如今依舊翠色怡人。樹下蟬鳴蟲叫的,也是別有趣味。
耿去病不見佳人,心中煩悶,大聲誦讀詩書解悶。
本就粗犷的聲音在這寂靜裏格外令人矚目,把蟋蟀蛐蛐兒都吓得少亮了幾回嗓子。
胡氏一家聽了好幾天的詩經聖賢。
“猖狂小兒,如此擾人清淨!”胡老頭正品着酒,一摔酒杯,氣呼呼地發怒。
謝生點頭應是,卻見青鳳微微皺眉。
“我非要去吓他一吓!差那鬼仆!最吓人的那個黑臉鬼!”胡老頭接着道,看來是被那讀書聲擾得要命。
謝生冷靜道:“父親莫急,聽聞耿兄向來膽大,孝兒親自去吓他。 ”
“孝兒,你……”胡父正要感慨一番孝兒的孝順,青鳳卻道:“父親,哥哥,耿公子到底是耿家侄子,又是胡家友人,況且耿公子每日讀的,又是聖賢之書,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我不妥?”胡父橫眉豎眼,“他先失了禮節,就別怪我行事不妥!”
青鳳知是父親怪耿公子對自己說話無禮,按捺住心中想要為其辯解的心思,噤了聲。
謝生不動聲色地揣摩着青鳳的表情。
【青鳳肯定是喜歡人家啦。】系統歡快又欣慰地看着踏踏實實走劇情的青鳳。
【……】謝生不發表看法。
晚上,謝生幻化身形去了耿去病的屋子。燭火通明,書聲琅琅。心戀佳人的耿去病大聲誦讀,搖頭晃腦,分外投入。
燭火一閃,窗前有黑影飛逝。
眼角餘光瞄的黑影的耿去病沒了聲,他書也沒放,筆也沒停,擡頭看向竹窗。
風吹竹林,窸窣作響。
一個頭猛地從窗外伸入,披頭散發,亂發下的臉比墨還黑,瞪着一雙牛眼怒視耿去病。
耿去病只覺好笑,他膽子大,心中對着狐貍還能念念不忘,更別說一只黑臉鬼。他提筆蘸墨,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臉塗黑去笑話那鬼。
黑臉鬼明顯愣住了,傻傻地看着耿去病一筆一筆把自己的臉塗黑。
耿去病塗完還得意地去看黑臉鬼,意思是咱倆現在臉一般黑,你又能奈我何?
黑臉鬼低頭,亂發遮住整張臉,肩頭微微顫抖。
耿去病覺得,這鬼是為自己的豪邁感到慚愧。
卻突然聽到兩聲悶笑。
黑臉鬼擡頭看着黑臉耿去病,輕快道:“耿兄,晚上好呀。”
定睛一看,哪有什麽披頭散發的黑臉鬼,是謝生變了身形哄人呢。
耿去病:“……”
對常人來說,這可真是尴尬。
可耿去病不是常人,爽朗道:“孝兒弟弟,好久不見,你可真是活潑。”
完全不顧自己滿臉墨水,大笑說:“我還真以為是什麽小鬼也來招惹我呢。”
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烏黑烏黑的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瑩白。
謝生滿眼笑意,水潤明亮,格外勾人,直把耿去病的眼睛都給看直了,一時就看着謝生發怔。
【這又是一見鐘情吧。】謝生故作深情對着系統感嘆,笑意盈盈,卻不達眼底。
你看耿去病為青鳳而來,此時又哪裏想起來青鳳一絲一毫?
系統:【……這是見色起意。】
謝生:【這樣想就對了,耿去病不過貪戀青鳳美貌,哪有什麽一見鐘情,不過都是見色起意。】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