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貝兒,女,24歲,畢業于山東某大專市場營銷專業,身高166cm,重點來了,體重82Kg,是個不折不扣的胖子。
她,酷愛寫作,雖至今寫不出什麽名堂。
宅女,喜歡美食的幻想型宅女,喜歡美食的幻想性宅女還是個胖子,喜歡美食的幻想型胖宅女還失業了。
所以古人說的很對,屋漏偏逢連夜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那貝兒的電話響了,是毛坤,貝兒啊,給你介紹個對象啊,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那邊挂電話的速度來不得那貝兒說個NO。她往被子努力鑽了鑽,嘟嘟囔囔道,你才去相親,你們全家都去相親。
話說,那貝兒這位無婚戀史,無犯罪史,無亂七八糟史的好青年,怎麽會淪落在現在這個田地,也怨不得她貓在家裏自怨自艾,玩起了抑郁。
胖子,傷不起啊。
記得邁出象牙塔的第一份工作,是老媽那晴若輾轉很多人幫自己找的,一家汽車4S店做銷售。由于買不到合适的工裝,那小貝穿着運動衣休閑鞋就去了,中午趴在前臺眯了一會的工夫竟全收入經理眼中,結果到下午,公司就以所謂的“不用實習生”為由請她離開了。
氣不過的那小貝同志才不會就此放棄,她從網上向一家4S店投了簡歷,第二天精神抖擻去面試,如果當時有鏡子,那小貝就會知道自己是多麽牟足了勁微笑啊,結果,那位在接待客戶的女經理用餘光掃了這邊一眼,低聲就告了身邊人一句話,于是那位高挑、面容姣好、聲音甜甜的女銷售顧問對那小貝說一句話,對不起,我們這邊現在不缺女的。
竟然不要女的,你怎麽不早說啊!你怎麽不早說!
那小貝臉上的笑容有點僵,走出去的時候覺得輕松了很多,昨天夜裏準備好的面試場景不用進行了。
敏感的那小貝心裏深深明白,那位經理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怎麽是個胖子啊,也好意思來應聘我們的銷售顧問,我們這裏又不是什麽人都收的低端車賣場。
胖,怎麽了,我礙着你們什麽事了。那小貝在心裏吶喊,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我是老板,面試一個胖姑娘,你連自己的體重都控制不了,如何在工作中張弛有度呢!
那小貝,還是一個死糾結的胖子。
工作上是沒什麽起色,月老對這位胖姑娘好像也不怎麽垂憐。從來沒有男生明确表示過對那小貝有意思,注意,是“從來”。
身為肝膽相照的兄弟姐妹們是不會放棄那小貝的,這大概是她最感到欣慰的事情,因為外形憨厚,那小貝順利成為“铿锵四人組”中的“煩惱垃圾桶”。
第一個達到的是毛坤,他一向很準時,喜歡攢局,更喜歡給那小貝介紹對象。
貝兒啊,你說你長得這麽富态,我之前給你介紹的那些男人不識貨,我一定給你介紹個特別棒的。咱們女人啊,一定要趁在自己最好的年華為自己覓得個如意郎君。
毛坤這丫的,從畢業就不務正業,本來家裏給他找了一份專業對口的行政人事的工作,可人家偏偏喜歡胭脂水粉,沒過幾個月就跑到化妝學校為自己報了名進行深造。只是可惜了他178CM的身材和很有輪廓的臉蛋。
那貝兒掏出手機,無聊地翻看以前的照片,一邊喋喋不休地聽毛坤講人生百态,一邊回憶過去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光。那貝兒噗嗤笑了,毛坤趕緊遞過來一張紙巾,大小姐,咱能矜持下不,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
珊瑚和琥珀怎麽還沒有來,反正我失業了,這頓飯你們三個請,照顧我這個弱勢群體。那貝兒抓過菜單來,仔細研究。
一個女子銀鈴般笑聲随着推門的袅娜身影進來,黑色漁網絲襪曼妙裹着的長腿邁着貓步徑朝這邊走來。
那貝兒推了推鼻子上的黑色鏡框,哇塞,你這是要踩高跷嗎,珊瑚,上面的空氣好嗎?那貝兒吸了口果汁,雙手抱着杯子,認真地問。
包臀超短裙落座在毛坤身邊,她一把摟過毛坤,姐們兒,怎麽還沒點吃的,這頓我買單。珊瑚笑起來很漂亮,如果不畫那麽濃的妝的話,那貝兒一直覺得。
哎呦,珊瑚你別動手動腳的,讓人家看見多不好。毛坤趕緊環視四周看有沒有熟人。
那貝兒和珊瑚對視一笑,扮了個鬼臉。
毛坤清了清嗓子,琥珀估計得晚點到,我先說一下今天讓大家來的目的,那貝兒的終身大事是我們“铿锵四人組”的頭等大事,前些日子你們猜我遇見誰了?毛坤的聲音壓得低了些。
誰?那貝兒撅着小嘴,托着下巴,無精打采地問。
毛坤有點興奮,就是馬喬,我們上大學時候那個馬喬啊,人家剛從美國讀工商回來,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海龜呢。人家家裏經營着一家美容院,我去做美容的時候偶遇的,馬喬不僅給我打了八折,還給我一張VIP卡呢。
珊瑚倚在沙發靠背上,抱着雙肩,冷冷一笑,就是咱們小貝一直暗戀的那個馬喬啊,你不會想撮合小貝和他吧?
毛坤狠狠地點點頭,馬喬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小貝你說這麽好的機會你是不是要把握?
那貝兒的思緒飄到了三年前,那個時候馬喬是很多女生喜歡的對象,家世好人品好前途好,經常坐在那貝兒後面請教她問題,為了能多被馬喬拍幾下肩膀,那貝兒拼了命地學習,似乎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後面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以為是馬喬叫自己。
原本以為自己的青蔥歲月就這樣了無痕跡地蕩漾而去,可是聽到毛坤嘴裏說了無數個馬喬之後,那貝兒有點走神了。
突然背後一雙手從天而降落在那貝兒肩膀,啊!那貝兒驚叫一聲,不小心碰倒了果汁。
真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們個驚喜,我來幫你擦一下吧。一位西裝革履的高個子男士掏出一塊方巾給那貝兒擦拭裙擺,她慶幸今天穿了件咖啡色的褲子,反正相親也沒抱什麽希望,要是直接把對方吓跑也算不負今天的“精心”打扮吧。
那貝兒有點不好意思,奪過方巾自己擦,我自己來吧,待那男子一擡頭,那貝兒差點僵住,額,怎麽,怎麽是,是你?
一緊張就結巴,是那貝兒自己最讨厭的習慣之一。
馬喬笑呵呵站在他們三人面前,怎麽,也不請我坐一下嗎?
那小貝趕緊挪動屁股,騰出左邊的位置,就在這一刻,她的心跳加速,臉不由得通紅。
馬喬溫柔地看着那小貝,小貝,能再往裏一點嗎,琥珀在下面停車,我搭她順風車來的。
什麽!馬喬和琥珀一起?難道他們……
珊瑚瞪了毛坤一眼,意思是,你看你辦的這是什麽事?
毛坤縮到一旁,用菜單擋着半邊臉,自己在小聲嘟囔,琥珀怎麽會和馬喬在一起,難道他們倆早就互相有意思,可是我怎麽從來就不知道呢?
這個琥珀,藏得可真深。珊瑚和毛坤頓時都這樣覺得。
一個短發女孩子,大步流星朝這裏走來,她揚起手攏了一下右側臉微上翹的發型,有氧感、氣質感十足。
她拿起珊瑚的檸檬水一飲而盡,然後用手背擦了下嘴巴。路上堵車,下面停車位也滿了,等了好一會呢。珊瑚往毛坤身旁擠了擠,琥珀坐下,面對着那貝兒和馬喬。
馬喬體貼地遞過一長紙巾給琥珀,琥珀微笑接過,沒有說謝謝,這一切那貝兒都看在眼裏,想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定是很熟了。
開始吃飯。只有琥珀和馬喬兩個人說話,其他人只是應和。
珊瑚看不下去了,我吃飽了,小貝你也吃飽了吧,和我一起去逛街吧。她理都沒理毛坤和珊瑚,拉着那貝兒就走出了餐廳。
琥珀一頭霧水,珊瑚,貝爾,這是怎麽了,要不待會我開車送你們吧?
珊瑚側過臉,一頭大卷的長發別到右側,妩媚而妖嬈,不用了,你有帥哥在側,我們就不做煞風景的電燈泡了,是吧,小貝,她拉着小貝的胳膊問道。
看着一大桌子菜還沒動幾口的就要走,那小貝心裏十分舍不得。至于馬喬,自古以來,你情我願的才會幸福,既然自己的好朋友能幸福,那自己應該替她高興。
和珊瑚漫步在人行街,看着琳琅滿目的店面商鋪,眼裏滿滿,心裏空空。好像失去了什麽,可是什麽也沒少。
珊瑚,我決定了,這輩子不談戀愛了。那貝兒定在原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她經常說一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珊瑚狠狠甩開小貝的胳膊,你給我記住,那貝兒,懼怕愛情就是懼怕生活,懼怕生活的人就是半具僵屍!
那貝兒看着珊瑚踩着十幾厘米高的鞋子消失在人海中,越來越模糊,直到一滴淚水落在手背上,涼涼的。
後來那貝兒百度過才知道,那句話是偉大的作家羅素說的,沒想到珊瑚那丫的還滿腹經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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