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彼得一聽,連忙放下手裏的黑布跑過去看。
尤裏烏斯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沒讓那顆詭異的外星人腦袋标本露出來。
“就是這張，拍的是我和維多利亞在院子裏烤肉,院牆是磚紅色的，旁邊露出一半的建築就是牆外的塔。”菲麗絲指着那張泛黃的舊照片,非常确定地說。照片裏的菲麗絲穿着碎花裙子，頭上戴着頭巾,臉上和身上髒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偷玩了木炭。
“這是理查德拍的,把我和維多利亞的臉都照糊了。”
雖然主體人物沒有對焦成功，但那座露出來一半的塔照的非常清晰,上面的窗戶和圍欄都清清楚楚。
“這是布魯德海文的電視塔,看起來當時還挺新,很有可能現在還在使用中,旁邊那兩個管子是煙囪，距離不會很近。”彼得迅速掏出手機調出布魯德海文的地圖,從電視塔周邊區域放大。
“……根據他們的位置分析你家應該在電視塔的東南方，将近五百米左右——這裏，大概是這一片區域。”彼得圈定了最終目标,“不過地圖上顯示這邊現在是一片工地，新的樓都要蓋好了。”
菲麗絲懷疑地看着地圖上的圓圈：“你覺得飛船會在這片工地地下嗎？”
“幾乎不可能，如果有的話光地基這一關就過不了，感知過濾器又不是萬能的,所以你住的這片地方肯定沒有飛船。”
好吧。菲麗絲在文件夾裏翻了翻，又翻出來了一個理查德的工作證,從證件的有效時間來看，正好是她在布魯德海文住的時候。
“實驗室找到了,或者說實驗室之一找到了，”菲麗絲仔細分辨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跡，大聲念道：“S.T.A.R……”
“尖端科學與技術實驗室？”彼得驚訝地湊過來，“你父親還在那裏工作過？”
工作證上的理查德面無表情，但能看出當年的意氣風發。
“那是一家連鎖機構，在中心城哥譚大都會星城好多地方都有分部，我想它應該不會蓋在飛船上，斯特林教授也不會把自己的私人實驗室放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總歸他們還是個盈利性科學組織。”
“……都不可能，那他會把飛船藏在哪？”菲麗絲煩躁地抓着自己的頭發，“那麽大一艘飛船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吧？”
“尤裏烏斯，你們的飛船到底有多大？”
尤裏烏斯想了想，張開手試圖比劃：【非常大，好多區域我也沒去過，如果是用感知過濾器的話至少需要十幾個，才能僞裝成大型建築。】
“那可不好藏，”彼得摸着下巴專心思考，“大型建築非常引人注目，既然飛船損毀嚴重，就算有感知過濾器也不容易藏，掉落的碎片更是容易暴露，斯特林教授肯定不希望有人輕而易舉地找到它……既然它既不像紐約的逃生艙一樣被藏在家裏，其他地方也沒有線索……”
彼得的目光最終鎖定了一片深藍色：“那我就猜測，那艘飛船不在陸地上。”
。
布魯德海文的港口一如既往的熱鬧，社會群體忙着搶奪地盤，貨輪上的船員在等待天亮，偶爾會看見夜翼的身影穿梭在集裝箱中，追捕手腳不幹淨的醉鬼。
即将消失的月光趕在黎明前，為大海灑下最後的清輝，平靜的海面上偶爾會浮出些氣泡。
氣泡的主人浸在冰冷黑暗的海水裏，充當海裏的月亮。
“我們真不該在晚上潛水。這水裏陰氣森森，怪吓人的。”
菲麗絲胡亂撥開被水流沖散的頭發，繼續将燈戒的光對準海底。夜間的深水區安靜且黑暗，未知是最大的恐懼，她已經在努力發光了，但在上下左右一片漆黑的海水裏，很難分清方向。
她緊緊抓着彼得的手，生怕兩人被水流沖散。當然，身邊有個蜘蛛俠也多了一絲安全感。
“只是有點吓人，又不危險，”彼得心想，他們兩個就是這片海域裏最大的危險，“就算飛船在海裏也肯定做了僞裝，所以能不能看到其實意義不大，視覺反而影響你的判斷，産生探測死角。”
一個易拉罐順着水流撞在菲麗絲肩膀上，吓得她抖了抖，黃色的探測光波刷的一下劃過海床。
“我知道你說的對，我只是有點……如果不是燈戒能量有限，我就直接掃描整片海域了。”菲麗絲抓緊了彼得的手，換了個話題：“看着點地圖彼得，距離你指的方向大概還有多遠？”
“大概再掃十分鐘，慢慢掃吧，那邊是重點區域，也就是說你至少要掃兩次，或許還得去一趟阿卡姆充能，”彼得提醒她，“僞裝後的飛船很難掃描出來，找到逃生艙的時候你就用了好多能量。”
“那是因為當時掌控燈戒還不熟練，我想我現在做的肯定要比之前好。”菲麗絲一邊掃描一邊努力尋找話題，“你覺得飛船裏會有什麽？”
掃描的這一路上其實很無聊，兩人也沒什麽可說的，但可能是由于深水區壓力大的原因，不說點什麽她心裏很不安。
“我也不知道，等找到後我們就知道了。”彼得回了一句廢話，讓氣氛又冷了下來。
菲麗絲背對着他翻了個白眼，“随便想想嘛，發揮一下你的探險精神，帕克先生，我們現在可是在尋寶。”
彼得抓着她的手腕，往上游了點，“尋寶獵人帕克先生正在認真觀察。看到海床上的泥土了嗎？”
燈戒的光順着他的話照在海床上，菲麗絲加大了能量輸出力度：“看到了，這塊海床下面沒有異常空間和能量。”
“不是說這個，我指的是顏色，”彼得指着那條在光芒下還算明顯的分界線，“這裏的泥土顏色變了，更深層的泥土翻上來，覆蓋了表面的海床，就會形成現在這個模樣。”
“證明這片海床遭受過撞擊？”菲麗絲立刻反應過來，把掃描空間異常改為掃描這裏不同的顏色，下一刻，燈戒光屏中就顯示出了立體影像。
一個隕石坑般的巨大圓形出現在兩人面前。
彼得略顯驕傲地揚起下巴：“我說什麽來着？它果然墜毀在海裏。”
菲麗絲抓着他的胳膊迅速朝中心游去，随着距離越來越近，燈戒精準探測的結果也逐步反饋過來。
一個巨大但破碎了一半的橢圓形建築出現在光屏中，和紐約逃生艙類似地，豎着埋在海床裏。
兩人游到飛船的正上方準備進去，但他們遇到了第一個問題：燈戒并沒能掃描出飛船裏面的地圖。
“可能是飛船表面的塗料問題，也可能是在制造飛船的時候融入了些隐蔽的魔法，”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菲麗絲遺憾地說，“總之燈戒在這方面不太管用。”
“不過既然你父親自己都能進去，我想裏面對我們兩個也不會有什麽威脅。”
彼得好奇的是：“斯特林教授是怎麽在這麽隐蔽的地方找到宇宙飛船的？”這可整個都埋在海床底下，他和菲麗絲在明知有飛船的前提下找了這麽久才通過燈戒發現端倪。
“尤裏烏斯不是說了嗎，他收到了飛船的信號……”菲麗絲說着說着，也覺得好像不太對勁，索性不想了：“反正我們找到了就行了。找找入口，你覺得斯特林會把入口僞裝成什麽？海螺？礁石？”
燈戒能量具現出的小型水龍卷對着下方的海床一頓沖刷，卷起十幾年來積累的沙土，一個鐵質的下水道井蓋出現在他們眼前。
“……好吧不用猜了，看來不管是逃生艙還是主飛船的艙門都挺小。”菲麗絲撇撇嘴，率先上前扣住井蓋的排水孔，一把掀開。
巨大的氣泡從通道口冒出來，她手中的井蓋像是接觸不良的屏幕一樣，閃爍了兩下，變成了一扇厚實的艙門。
在壓力的作用下，海水旋轉着裹挾着兩人沖進艙門裏，彼得反應迅速，進去後還記得伸手把艙門帶上。
熟悉的圓形通道成為了水滑梯，将兩人送進船艙內，菲麗絲及時飄起來拉了彼得一把，沒讓他直接摔在地上。
機械轉動的聲音響起，順着通道流進來的水又順着地板流走了，地面很快便的幹幹淨淨。
艙門內部是一個和逃生艙類似的圓形大廳，裏面一片漆黑，像是逃生艙的未通電狀态。
一黃一白兩道光線出現在黑暗中，一道來自菲麗絲的燈戒，一道來自彼得的手表，可能是由于手表進水了，那道白光斷斷續續的，彼得把手表摘下來使勁甩了甩。
“這是……另一個逃生艙？如果說是主飛船的話，那飛船主人的審美還挺……有趣的。”他想到送他們進來的那扇艙門，接着分析：“恐怕它的體型也不大。”
菲麗絲走到牆邊仔細摸了摸牆壁，沒有光波突然出現，房間內還是一片漆黑。
“看來這裏的能量系統異常。”沒有感覺到能量被抽走，照明系統也不亮，菲麗絲覺得彼得大概要失望了：“說不定這裏沒有你想要的能量轉換器，要不然就是壞的太嚴重沒辦法修好。”
“可斯特林教授在這裏建了實驗室。”彼得不願意相信，一邊拍他的手表一邊對着牆壁照來照去。
“或許是他用了人類的笨辦法。”
黃色的燈光照向另一側，一個落滿灰塵的發電機出現在兩人眼前，黑色的電線順着牆邊，拐到一條圓形過道內。
彼得湊過去摸了一把：“……柴油發電機？”
“牆角還有幾桶油呢。”菲麗絲為他指明了方向，率先向那條過道走去。
彼得看了一圈，無奈地向那幾桶油走去，這地方恐怕只有他能讓飛船再度輝煌了。
黑色的電線接了好幾段，最後拐進一扇和這艘飛船格格不入的木門裏，為了讓電線進去，木門的一角還被據了一塊。
菲麗絲一邊開門一邊心想，理查德真是多此一舉，這地方又不是誰都能找來的，根本不需要再加一扇門。
柴油發動機的巨大啓動聲在她背後響起，菲麗絲舉起燈戒掃描了一圈，确定這裏就是尤裏烏斯口中的實驗室。
水池裏堆着幾只試管，桌面和地上散落着畫着設計圖的草稿，各種各樣的機械産品擺在展覽架上，操作臺上還擺着芯片和電焊槍，看起來是因為主人走得匆忙，沒能來得及将實驗室整理好。
菲麗絲仔細用燈戒掃描了一圈，很滿意理查德沒有在實驗室裏囤放食物，不過轉念一想，這地方食物變質後應該也不會吸引蟑螂和蒼蠅。
輕微的電流聲響起，實驗室天花板上的燈泡猛地一亮，讓菲麗絲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來電了，不過好像只有這間房子亮了，剛才那邊的圓形大廳還是一片漆黑，”彼得找過來，看了一圈有些意外，“這裏的實驗室好像和其他地方沒什麽兩樣？”
“燈戒掃描到了這艘飛船的結構圖，你可以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菲麗絲根據燈戒的指引打開操作臺下方的抽屜，翻出來一沓泛黃的紙，熟悉的标注字體證明，這是理查德自己手繪的。
感謝爸爸的饋贈。
“好消息是，這裏有能源室。根據斯特林教授的探索和他找到的飛船結構圖可以肯定，這裏的結構和逃生艙差別不大，能源室和能量轉換器都在下面，”彼得迅速翻看了片刻，肯定道，“壞消息是，能源室位于損毀的那一半裏，斯特林教授專門在圖上标注出來，那裏輻射量極高，我們無法進入……”
彼得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震驚地擡起頭，和菲麗絲對上視線。
“有點不對勁菲麗絲，”他揚起手裏的一沓結構圖，覺得自己背後發毛，“他是寫給誰看的？”
“什麽？”菲麗絲不太理解，“是他自己寫的備案吧？實驗報告什麽的，作為一個研究員他習慣留下記錄了——你覺得這是他寫給我們看的？”
看着彼得一臉‘難道不是這樣’的表情，菲麗絲無奈地提醒他：“別自己吓自己了，理查德又不是先知，他怎麽知道在他之後還有人會進來？要不是我有燈戒，說不定再過一個世紀都不會有人發現這裏。”
“……可留檔的實驗記錄不該這麽古怪，”彼得指着那張标注有提醒輻射量的結構圖，“你看，他這裏用了‘我們’這個詞，而不是‘我’。難道發現這艘飛船的是一個團隊？”
“可燈戒顯示這裏的活動軌跡只有一個人，”菲麗絲聳肩，“如果除了理查德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這裏，你猜神盾局他們會不會搶在我們之前發現飛船？”
她坐在實驗室唯一一張椅子上，看向對面的牆壁。她敢肯定這裏只有理查德一個人待過，因為對面的牆壁上光明正大挂着的是他和維多利亞的結婚照——也只有這家夥能把實驗室當卧室用。
“我不知道，但我想……”彼得頓了頓，搖搖頭，“算了不糾結這個了，我們去看看能源室還有沒有救吧。理查德進不去但我們應該可以——你的燈戒能防輻射吧？”
“沒有問題。”菲麗絲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地圖的指引下飛到前面帶路。
半個飛船的空間很大，由于抄近路的原因，以及在狹小的艙門對比下，這飛船顯得比逃生艙還要小一些。
兩人很快離開了這半個飛船，來到滿是碎片和海水的另一端。
黃色的防護罩包裹了兩人的身體，燈戒光屏上的能量數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降。
“……理查德說得對，這地方的輻射可真高，”菲麗絲操控着黃燈能量拉着他們倆往對面游，心疼自己下降很快的能量，“這是洩露了一個核電站嗎？”
“來的時候你沒有探測輻射？”彼得後怕地問。
“當然有，可布魯德海文附近的海域可沒有異常輻射，大概只存在在這附近，”菲麗絲說着，推開另一半飛船泡在海水中的艙門。“布魯德海文還是安全的，只要我們不打碎這個飛船的力場……有趣的是，能源室毀了，它的橢圓體力場還在運行”
支離破碎的巨大能量轉換器出現在兩人眼前，彼得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哀嚎，它碎的太厲害了。
“等等彼得，這上面寫的有字。”
菲麗絲一把拉住想要湊上去仔細查看的彼得，指着門口的一塊飛船碎片突然說。
那是一塊牌子，前兩行是怪模怪樣的外星文字，最後四行卻是工整的英文，字跡還非常眼熟。
【第三任船長：理查德·斯特林】
【第四任船長：理查德·斯特林】
【第五任船長：菲麗絲·薩曼莎】
【（為了地球的安全，我離開前把能源室炸了。你用燈戒肯定能修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