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瞭望塔的監控系統中亮出了紅色的警報。
【警告：有不明物體正在快速接近瞭望塔。預計三十秒後抵達,二十九，二十八……】
監視器裏，紅色的光點正在勻速朝着這裏移動,只有一直觀看着現場情況的蝙蝠俠知道，這個紅點代表的是超人。
震動通知發到了正義聯盟每一個人的通訊器裏。中心城,出外勤的巴裏疑惑地掏出了手機；博物館裏，戴安娜驚訝地摘掉眼鏡,看了看手機上的顯示，又看看天空中那耀眼的‘流星’……一時間,蝙蝠俠收到了好幾個人的詢問。
“誤報。”蝙蝠俠面無表情地做出了統一的回複，抿着嘴關掉了警報器。他知道超人是故意觸發的警報,這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家夥,否則的話他想要來到瞭望塔只需要一兩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監控系統面前僞裝成一顆拖着尾焰的導彈。
北極的冰原上，兩個紐約人意外地看着超人莫名其妙地飛走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菲麗絲轉頭問彼得,他剛剛從那團紅色史萊姆防護罩裏折騰出來，正擡手試圖把粘在他制服上快要凍結的狂怒血漿撕下來。
“我？我怎麽知道？”彼得心想，一直和超人戰鬥的是菲麗絲,又不是他。但他剛才看到了超人和不知名人士說話的那一幕，“大概是有什麽事情在忙吧？你看到了嗎？剛才他好像在和別人說話？”
“沒有，我剛才沒注意，那些火焰還挺燙的。”菲麗絲搓了搓雙手,感慨道，“本來我感受不到火焰的溫度,對我來說和體溫差不多，你知道的,血漿具現出來的嘛，我懷疑過是燈戒從我體內抽的。”
“這個懷疑可不太妙。”彼得不适地幹嘔了一聲，他的嗓子裏還殘留着血漿甜膩的味道，并在菲麗絲說出她的懷疑後，那種腥甜的感覺更上了一層樓。
“這不重要，我只是覺得自從把那些火焰傳給超人之後，我就能感覺到火焰的溫度了——有點燙。”菲麗絲轉頭看了看手上具現出來的猩紅鐵鏈，上面已經沒有了火焰的紋路。“這種事應該告訴你對吧？在咱們的訓練中你負責研究這個。”
“是的，這是個很重要的情報，”彼得看着天上超人留下的那道紅色的尾跡，“或許是因為你的情緒發生了變化，導致燈戒的能量狀态有了些改變。現在你還覺得憤怒嗎？”
“憤怒？我為什麽要憤怒？我可沒生氣，”菲麗絲一臉認真地說，“我是因為被超人打兩下就生氣的人嗎？”
“……”彼得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最後伸手指着她的胸口：“你都變紅了，菲麗絲。”這個時候就不要嘴硬了。
“那是，那是因為我使用了紅燈燈戒，”菲麗絲為自己辯解，“紅燈嘛，我以前也用過，紅燈的戰鬥力更強一點，還能召喚出一頭擁有戰鬥力的牛不是嗎？我的意思是，我故意召喚的。”
彼得不相信：“你的意思是，你在沒有感情鋪墊的前提下，對燈戒的使用經驗比之前更進一步，直接驅動了紅燈燈戒？還把憤怒傳染給了超人？”
“啊對，沒錯。不能說是傳染，這也算是我戰鬥計劃的一部分……”菲麗絲看着頭頂那顆紅色的流星，在更高的天空中炸開了一朵微弱的火花。“……我要是說，這也是訓練的一部分，應該沒事吧？”
彼得看着天空中那朵已經消散的火花，擡手拉開一半的面罩，讓自己呼吸的更順暢些。
“我覺得，有沒有事，取決于剛才炸掉的是什麽。”
他看了看菲麗絲手上的鐵鏈，那個導致超人突然爆發的罪魁禍首：“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他一下？”
“……當然，雖然我不覺得我們阻止得了，”菲麗絲按了按她手指上的燈戒，紅燈燈戒正在一閃一閃地亮着不祥的紅光，一副電量不足的樣子，“我很久沒有去找班納博士聊天了。”
彼得身上的狂怒血漿有了消散的趨勢，這證明了她說的是真的。
“那就換一個，”他擡頭看着高空中再次亮起的一道微小的閃光，“至少不要讓他炸到第三個衛星——那是衛星吧？”
彼得的猜測沒錯，被超人摧毀的确實是飛得比較低，以至于爆炸後能被觀測到的衛星。
不過暫時不屬于瞭望塔。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看向瞭望塔的大廳，那個制服破爛，身上還挂着紅色火苗的影子出現在他面前——或許他該慶幸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超人還記得傳送門的開啓方式，沒有給他們瞭望塔撞一個洞？
超人雙目通紅，抱着胳膊飄在空中，高高地仰着下巴，像是在用鼻尖俯視他：“蝙蝠俠，你的行為我能理解，但你的态度，我不喜歡。”
蝙蝠俠：“……”
好吧，他知道他不該在這時候和超人産生争執，超人現在腦子不太對勁，他得理解，反正這種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但是。
“你不喜歡，所以你沖着瞭望塔飛，激活了瞭望塔的警告，順路還能擊毀反方向的衛星？”
他低頭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信息，一道氣急敗壞的代碼在剛才就不停地攻擊着瞭望塔的防火牆，一看地址還是老熟人：“斯塔克工業的衛星？”
随着代碼發送過來的還有一小節片段：關于超人變紅後，化成一道紅色流星，繞路擊中衛星的監控視頻，最後的黑暗顯示這蠢貨被拍個正着，對着鏡頭的那毫無保留的一拳，像是隔空打在了觀看着的臉上。
“是斯塔克工業的嗎？我沒注意，随便選了兩個。紅色的塗裝比較顯眼。”超人冷哼了一聲，坦然地說，像是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超級視力能隔着大氣層看到衛星上面的商标一樣。
“總之，惹怒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超人傲慢地做出宣告。
蝙蝠俠的電腦滴了兩下，彈出一條新消息，第二個爆炸的衛星已經知道是誰的了。
蝙蝠俠看了看超人這副狂傲的樣子，覺得他是故意的：“……你還擊碎了神盾局的軍事衛星？”
“他們把衛星鏡頭對着我，”超人有理有據地說，“在北極上空放衛星我能理解，但他們窺視我的行蹤，我不喜歡。”
蝙蝠俠心想，你和菲麗絲在北極冰原搞出來的動靜又不小，被盯上也很正常，不過既然自己沒什麽損失……超人這麽強大偶爾失控一下，神盾局他們應該也能接受吧？畢竟他們的人精神狀态也不是很穩定。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他看着身上還冒着火焰的超人，平靜地問。
超人被他問的愣了一瞬，重複道：“我很生氣。”
“我知道你生氣了，所以你沖到瞭望塔上是想做什麽？”蝙蝠俠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還在運行的衛星，畫面中的薩曼莎換了套衣服——或者說換了套顏色，既不是他見過的綠色和黃色，也不是剛才的紅色，而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深藍色。
監控中他們跟随着超人，來到了剛才瞭望塔停留的地方，但由于瞭望塔的自我保護程序，再加上裏面融合了燈戒技術支持的隐形系統，他們找不到超人，也沒有就在他們旁邊的瞭望塔。
蝙蝠俠下意識地皺皺眉，在‘他們來解決問題’和‘他們來制造更大的問題’之間，糾結了片刻，選擇相信第一種。
超人被他問的沉默了，低着頭像是在認真思考蝙蝠俠的問題。“……我要做我應該做的事。”
蝙蝠俠趁機無聲地打開瞭望塔的門，邀請這兩個罪魁禍首進來。
“你想做什麽？像打碎那兩個衛星一樣打碎我嗎？”他頭也不擡地繼續說着，迅速給蜘蛛俠的手機裏發送這間屋子的位置。目前超人的精神狀态還算平靜，如果他們兩個能及時趕到，并把超人的情緒問題解決了，他就不必動用氪石和照明系統的紅太陽光，省的再次刺激到超人的玻璃心。
“不，我不會這麽做。”超人抱着胳膊驕傲地飛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揪住他領口的披風：“給我道歉，蝙蝠俠。”
蝙蝠俠：“……”
就這？
見蝙蝠俠沉默着不說話，超人身上的火焰猛地竄高了一截。他的瞳孔中熱視線仿佛蓄勢待發，表情都變得猙獰了些：“聽到了嗎蝙蝠俠？你要為你的冒犯行為道歉！”
眼看着那些火苗要順着超人的手臂燒到自己身上了，蝙蝠俠抽抽嘴角，瞥了一眼門口慌慌張張趕到現場，燈戒的深藍色光芒照亮了大半個房間的菲麗絲。
“……好吧，我很抱歉。”他面無表情地說，“能請你問問你身後的薩曼莎小姐，問問她能不能解決你的情緒問題嗎？尊貴的，可敬的，超人？”
超人滿意地松開他的披風，身上的火苗噗地一聲消失了，只剩下他微紅的眼睛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麽。
“算你識相。”他得意地嘟囔着，轉身飛向身後那團深藍色的光：“你聽見剛才蝙蝠俠的話了吧？過來給我解決情緒問題。”
看到完好無損的蝙蝠俠，彼得剛松了口氣，便察覺到菲麗絲猛地抓緊了他的胳膊。
【檢測到紅燈能量源，剩餘電量4%，8%……】
“別命令我。”換上深藍色制服的菲麗絲，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道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