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份講義夾,是程微給他的,我低頭瞧了一眼,剛好看到馬文才對梁山伯說的一段話。
大致意思是,馬文才得不到的,就算是毀掉,他也不會施舍給梁山伯,即使是祝英臺,即使死也得姓他們馬家姓。
我身子一哆嗦,腦海中浮現聶雲朗滿眼戾氣,對着無助病弱的梁山伯的場面。
不得不說,聶雲朗還真适合這個馬文才的角色啊!
但是,就算是再适合,碰上陶緋緋真的不是什麽好事,我一想到陶緋緋那對逼人的胸器穿上古代男裝,就覺得呵呵了。
程微到底怎麽想的?
就在我暗中腹诽的時候,耳邊穿來兩個女生吵架的聲音, 我仔細一聽,這聲音不是陶緋緋和蓮花嗎?
我忍不住回頭搜尋,剛好看到陶緋緋怒極,一巴掌往蓮花臉上扇去,而蓮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外擰了擰,冷笑一聲,“怎麽?還想動手打人不成?床上打架的功夫你是第一,床下打架的功夫,你還得學。”
說完,蓮花毫不‘憐香惜玉’地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不要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哪張床的主人有錢就往哪張床爬。”
蓮花吵架完勝之後,身子一扭,轉身就往我們這邊,無比風騷的走過來,最佳還挂着勝利女神般的微笑。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瞅着她—-和蓮花鬥的女生,一般都是自取其辱的,就算是陶緋緋也一樣……
而就在我開口的時候,我眼眸突然睜大,想也不想地沖上去死死抱住蓮花。
【044】落落,我沒事
我的背上并沒有預料的疼痛傳來,反而‘啪’的一聲,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雙有力的臂膀将我和蓮花一起護住。
一聲隐忍地悶哼在我身後傳來,然後便是他臂膀不由自主地顫動,以及他胸膛傳來如雷的心跳聲。
我猛然回頭,看見他驟然蒼白的臉色,和他看見我回頭之後,唇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那一刻,眼淚毫無聲息的奪眶而出,我顫抖地放開蓮花,無聲地看向他。
蓮花那時候已經沖過去,對着陶緋緋就是幾個響亮的耳光,以及冰冷地警告,“如果安覆寧他有什麽萬一,你就等着你那些情夫給你收屍吧!”
我看着安覆寧蒼白的臉,他似乎還想笑,卻終是笑不出來了,只是輕輕說,“落落,我沒事。”
這個時候,衆人才如夢初醒,阿好和青仁尖叫一聲,“賤人!你欠打!”
然後便是一幫人圍了上來,對安覆寧噓長問暖,而我卻從他最近的地方,一點一點被擠出來。
我流着淚看着還在強顏歡笑的安覆寧,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是站在人群之外,呆呆地看着他。
“怎麽樣?沒事嗎?”聶雲朗不知何時到我身邊,輕聲問我。
我呆滞地搖了搖頭,看着安覆寧被程微安排去了醫院。
程微在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被蓮花三人圍着打的陶緋緋,那一眼,沒有了暖意,是冰冷的冷意。
蓮花上前,不由分說的抱着我,輕聲抽泣,“對不起,落落,如果我防着她背後偷襲,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我咬着唇,輕輕推開蓮花,看着被蓮花三人修理地不成人形的陶緋緋,緩緩走過去,在地上撿起從陶緋緋手上的兇器—-那是道具師,留下來的一根鐵棍。
我走到被抓花臉蛋的陶緋緋身前,緩緩蹲下,看着她,她眼眸中又是惡毒,又是驚恐,而我卻笑了,“安覆寧是安氏的太子爺,安氏不會放過你的,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會付出代價。”
然後,我将鐵棍放回她的手中,微微一笑,“你真的很有勇氣,應該拿着你勝利的火炬,出去耀武揚威的。”
說完,我緩緩站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話劇社。
我一個人走在學校得小道上,蓮花和聶雲朗他們明明跟在我身後,卻就是不上前。
我停住腳步,回頭看着蓮花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委屈樣,淡淡笑了,“你們走的那麽慢幹什麽?去吃飯了。”
蓮花似乎被吓到了,連忙捂着嘴巴,張大眼睛看着我。
阿好撓了撓頭皮,試探性地問,“落落你不會被吓傻了吧?”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可是……”
“好了,去吃飯吧!”青仁打斷阿好的話,看向聶雲朗嘿嘿一笑,“聶大帥哥,我們姐妹聚會,就不請你了。”
聶雲朗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轉身走了。
聶雲朗走了之後,她們三人才跑到我身邊,蓮花咬着唇,扁着嘴問,“落落,你真的沒事?”
我點頭,輕聲說,“我很好。”
是的,我很好,因為那一棍沒打在我身上。
我很好,因為那一棍的疼痛,我也沒有感受到。
我很好,因為他蒼白着面容,對我說,“落落,我沒事。”
驀地,我的眼淚又流下來了,怎麽抹也抹不幹。
他有時候會罵我白癡,可是今天明明痛得他臉色都白了,他卻還要對我笑,還要和我說沒事,明明痛得他都差點站不穩了,他卻還要和旁邊的人強顏歡笑。
他才是白癡,天下最大的白癡。
明明說我們不合适,卻還要管我和聶雲朗是不是互相喜歡的事情,明明說不喜歡我,卻還要抱我還要吻我,現在還要為了救我,生生挨那一棍。
安覆寧,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麽?
【045】不會不要命
“落落……”蓮花抓着我的手,弱弱地叫着我,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可是我掉落下來的眼淚,卻讓蓮花紅了眼眶。
“我沒事,真的沒事。”我抹了把臉說,“我們去吃飯吧!”
回到宿舍後,我呆呆地坐在床上,阿好和青仁不敢打擾我,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而蓮花到宿舍喝了一口水就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蓮花手裏拿着一張紙條遞給我說,“這是程微的號碼。你問問她,安覆寧現在怎麽樣了。”
我看了一眼蓮花,蓮花的嘴角是僵硬的笑容。
我伸手接過,輕輕說了聲謝謝。
蓮花沒說話,拿着東西進了衛生間。
我看着紙條上程微的號碼,盯了好久,才拿出手機打給她。
“喂?你好,我是程微。”程微的聲音依舊很輕柔,甜美。
我咬了咬唇,輕輕說,“程微學姐,我是曲落。”
程微在那邊靜了一會,然後聲音才幽幽傳來,“你是想問安覆寧現在的情況?”
“嗯。不知道安學長他,現在怎麽樣了?”
“醫生說只是有些輕微骨裂,沒什麽大礙,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聽到這句話,懸在我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下了。
我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程微沒有再說話,于是我說,“那我就不打擾學姐……”
“你不過來看看他嗎?”就在我想要挂的時候,她突然出聲問我。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反而僵在那裏,而程微聲音又傳來,“我想你來看他,他會很開心。至少……”她停了一下,又說,“至少,如果今天不是你,他不會不要命地沖上去,也不會不要命地護住你。”
程微說到這,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湧了出來,我緊咬着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我該說什麽?
反駁她的話嗎?還是說,肯定她的話?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在醫院,市醫院,但是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回家。”她又停了停,“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其實現在還早,至少外面的天還有一絲亮光。
我放下手機,看向正看着我的阿好和青仁,她們對我點頭一笑,似乎是幫我做決定。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包,就往外走去。
在路上,我一直想,見到了他我應該怎麽說?又是站在什麽立場?
是朋友嗎?哪有普通朋友會為了探望只是輕微骨裂的朋友,連夜趕過去?
那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就以我的身板,肯定不是只是輕微骨裂那麽簡單了。
我來到醫院,知道了他的病房,卻始終站在他的房門外不敢進去。
我是不敢,我是害怕,可是我卻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麽?
如果他說,我救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願意讓你受到傷害,那我應該怎麽回答?
但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還有什麽原因?我還能奢求什麽原因?
“落落,你來了?怎麽不進去?”
就在我躊躇不前的時候,沈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回頭看着迎面走來的沈律,一瞬間覺得好囧。
沈律伸手開了門,對我微笑說,“你放心,那一點小傷,覆寧他還沒放在眼裏。他身體強壯着呢,就陶緋緋那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