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狀元郎(5)
昏君就要有昏君的樣子。
跟回家養傷的溫玉容不同, 師霁被罰後的第三天就回到禦前伺候了,然後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了申珏有多難伺候。
比如, 申珏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明明還是初秋, 他已經是狐裘裹身, 手裏拿着繡緞紅球, 懶洋洋地往窗外一抛。
師霁腳尖一點,飛了出去,不到半響,他抓着球回來了, 把球上到那只手沒一會,球又被丢了出去。
周圍的宮人看了都暗自發笑, 認為聖上是把師霁當成狗在訓了。師霁也是如此認為的, 幾個回合後, 臉色越發得難看了,可又不能發作。
最後是玩的申珏自己累了,不想玩了,才放過師霁。不過他看着重新送球回來的師霁, 勾了勾手指。
師霁沉着臉上前,就看到申珏的手往他這邊湊了湊。
師霁:“???“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申珏。
而申珏睨着他, 眼裏自帶上位者的趾高氣揚, “低頭啊。”
師霁聞言,只能低頭,剛低下頭, 下巴就被撓了撓。
“真乖。”申珏笑了一聲。
師霁僵住,只覺羞辱,脖子瞬間漲得通紅,青筋都冒了出來。申珏這番行為明顯就是在逗狗。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帝王敢随便把一位上過沙場的将軍當狗來逗了。
師霁忍着情緒的時候,申珏在觀察對方。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所懷疑,他懷疑師舟沒有死,第一是因為師舟死得太容易了,第二是因為溫玉容太平靜了。
溫玉容即使這時候還沒對師舟生出情愫,可兩個人也是一同長大,師舟十分黏溫玉容,沒道理師舟死了,溫玉容那麽平靜。
不過師霁倒一直擺着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申珏逗完了,便不想看到師霁了,揮了下手讓人退下。師霁一退下,申珏臉上懶洋洋的神情便褪去了。他漠然地看着手裏的繡緞紅球。
這段時間,溫玉容在府裏養病,他只能沒事逗一逗師霁,觀察下對方的反應。
只是這段時間,他的身體還是太差,一直昏昏沉沉,連逗師霁都是用盡了力氣。這樣的身體,若不是前幾世還活到了三十三歲,他都要以為自己明日就會死。
申珏還是想把這個身體養好一點,養好了,才能去鬥。所以到了深秋,申珏就主動提出要南下去南宮住一段日子,等開春了再回來。
往年也有去南宮住的慣例,只不過都是入冬後,才遷過去,這一回申珏遷得早了一些,所以佟夢兒暫時無法陪同一起去,只能多派了一些親衛跟着申珏。
“師霁帶上嗎?”佟夢兒問。
申珏想了下,“帶吧。”
“那溫玉容呢?”
申珏看着佟夢兒,“母後怎麽想?”
佟夢兒眼裏閃過不悅,“母後以為溫玉容是個聰明的,哪知道他那麽不聰明,那就讓他繼續在府裏養傷吧,母後看着,也沒見他有旺你,這司天監令沒什麽用。”
這真是一個大的轉變,前幾世因為申珏喜歡溫玉容,佟夢兒愛屋及烏,對溫玉容也是百般寵信,一水兒的好東西盡往溫玉容那裏送。
而現在申珏表現得不喜歡了,又有了申珏受傷的事情,再加上上次吃冰沙生病的事情,佟夢兒對溫玉容漸漸有了厭棄之心。
“那就照母後所說,不帶他去了。”申珏笑了笑。
所以特意派人去溫府通報了一聲,讓溫玉容好好在府裏養傷,只是沒想到翌日,溫玉容就請旨入宮了。
申珏沒勁地靠在榻上,懶洋洋地睨了跪在不遠處的溫玉容,”傷養好了?“
“謝陛下關心,已經好全了。”溫玉容恭敬答道。
申珏沉默了,溫玉容便一直跪着,可他一直沒等到申珏的下一句話,不由頓了頓,只能說:“陛下,臣想跟着陛下一起去南宮。”
“做得好才能去,做得不好去什麽?”申珏輕聲說。
溫玉容背挺得很直,有着他文人的風骨,“上次的事,是微臣的疏忽,下次絕不會再犯。”
這句話後又是許久的沉默。
“你過來。”申珏緩聲道。
因為沒叫起,溫玉容不敢起身,膝行向前,一直爬到榻前,他剛跪好,頭上就落了一只手。
“溫愛卿,孤是很欣賞你的,可母後更喜歡師霁一點,孤不想違背母後的意思,所以只能委屈你一點。”申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可明白孤的心意?”
溫玉容迅速想到之前的事,申珏似乎是更傾向他,對師霁倒是沒有好臉色,只不過上次在佟夢兒面前,申珏才重罰他,輕罰師霁。
為臣者,有兩點極其重要,甚至排在能力之上,一是讀懂聖意,二是讨得歡心。
溫玉容進了宮當伴讀,自然不想一輩子窩在伴讀這個身份上,況且他每天做的事情也不像一個伴讀做的。
“陛下的意思是?“溫玉容猶豫地問出口。
申珏放在溫玉容頭上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此次去南宮,孤只帶你們二人中的一人去,至于誰去,就看自己了。“
話落,他收回了手。
出行之日就在五日之後,這五日溫玉容倒是沒再進宮,只是到出現的前一夜,師霁那邊遞了折子,說突發重兵,恐不能陪君南下。
佟夢兒收到那折子,眉頭就蹙了起來,“這師霁怎麽回事?”
申珏坐在旁邊,對于這結果,他有些訝異,說來,是他前幾世沒看透溫玉容的緣故,他不知道溫玉容想要什麽,前幾世溫玉容是恨他,所以要報複,那這一世溫玉容要什麽?
人都有欲.望,都有所求。哪怕神仙也是,譬如他,他想整日修仙,不受俗事所擾,而他師兄,則耽于人間情.愛,不可自拔。
“母後,師霁病了,但另外一個不是傷好了嗎?就讓他陪兒臣去吧。“申珏淡淡道。
佟夢兒眉頭擰得更緊了,“溫玉容?他上次的事還讓母後生氣呢,這次就他一個人陪你過去,母後豈能放心?”
申珏牽了下唇角,“兒臣身邊還有那麽多伺候的宮人,怎麽就他一個了,況且母後不是懷疑司天監令說的話正不正确,試這個冬日便知道了。”
這樣一說,佟夢兒還是松了口,只是臨行的時候,她把溫玉容叫了過去,細細叮囑了一番,最後又道:“你好好伺候陛下,伺候好了,必有重賞。”
“微臣謹遵太後教誨。”溫玉容低頭恭敬地道。
……
天子銮駕,溫玉容自然沒有資格上去坐,但行車到了第二日,申珏便叫他坐上去。
溫玉容一進馬車,就感到裏面的炎熱,他仔細一看,發現這馬車上居然塞了二十幾個湯婆子,若是這馬車內不能燒炭,怕是那些宮人恨不得把炭火也燒上。
申珏離了宮,似乎越發地沒精神了,整個人都是窩在被褥裏了,只半張臉露在外面,那半張臉蒼白到幾乎要透明的程度了。
他看到溫玉容上來,掙紮着從被子裏探出一只手,“你過來。”
溫玉容沒有多想,湊上前去,剛到申珏跟前,就被人抱住了。他身體不由一僵,而申珏似乎才感覺到熱度,輕輕吸了一口氣,如梨花般淡的唇瓣抖了抖,“你抱緊孤。”
他真是高估他這個身體了,只是上個路,都感覺要死了。
前幾世,自溫玉容進宮,在路上,申珏都是抱着溫玉容取暖,再之前,便是佟夢兒抱着他。
申珏本以為可以靠自己熬過去,畢竟這尚未入冬,可是在太冷了,他從頭到腳都是涼的,連往日的昏睡都做不到。
“陛下很冷嗎?”溫玉容猶豫地說了一句。
申珏閉了閉眼,幹脆把被子掀開,直接鑽進了溫玉容的懷裏,牙齒都在打顫,”你說呢?“
沒了被子的阻擋,溫玉容只覺得懷裏來了一塊冰塊,驚訝之下只能連忙拿被子重新蓋住申珏。可他是個大男人,懷裏抱一個比他年紀還大的男人,總是有些奇怪,更何況,對方還是君王。
可申珏冷瘋了,這種冷比疼痛還要難熬,幾乎讓人呼吸不過來。他只管往溫玉容懷裏湊,把手腳和臉都緊緊得貼在對方身上。
這破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申珏才覺得呼吸通暢了些。溫玉容早就慢慢調整了姿勢,讓申珏壓在他的身上。他不敢壓在帝王的身上。
而申珏靜靜趴在溫玉容身上趴了一會後,便掙紮要坐起來。
溫玉容自然是要幫忙扶一下的,只是一坐起來,兩人的姿勢便更尴尬了。
申珏正好坐在了溫玉容的腹下三寸上方。
作者有話要說: 陪人碼字,然後我先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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