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哭泣天使們似乎聽不懂他們的話,又或者是對兩人勢在必得，依然在逐漸向他們靠近。
菲麗絲和蝙蝠俠一邊商量着，一邊往教堂的方向撤退,兩人知道教堂裏至少還有一座大型青銅聖母像，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希望可以引誘天使們形成包圍圈，一次性解決掉它們。
根據修女的說法,教堂裏至少新來了十三座雕像，現在這些加上突然複活的小天使和噴泉雕像,一共才十二個。
“先炸一個試試，不行再想其他的方法。”
蝙蝠俠把萬能腰帶裏的塑性炸藥塞到身後菲麗絲手裏,他那邊的距離保持得很好,憑借着強大的意志力,他用兩只眼睛盯住七個天使,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菲麗絲的目光在面前五個天使中游蕩一圈，挑中了剛才鬼叫吓唬他們的小天使。剛想操控燈戒試試水,手裏多了一塊像是橡皮泥一樣柔軟的東西，觸感像是嚼過的口香糖。
“這是什麽？”她的語氣有些詭異。
“一種炸藥，用你的能量把它黏在它們手臂上,別碰到它們。”蝙蝠俠掏出引爆器。
“完美的想法，不過這種危險品你還是留着吧，作為無所不能的燈俠，這點小事不需要借助外物。”
蝙蝠俠他記得哈爾也喜歡自信地說這種話,往往說過之後——不想了，還是期待一切順利吧。
燈戒冒着淡黃色的亮光,射出一道金色的長矢撞到小天使雕像上，那雕像便違背地心引力地從圍牆上飄起來,緊接着，黃橙色的星光聚集在它的手臂處。
“砰！”
一聲脆響，小天使手肘以下的部位在能量作用下四分五裂，像普通的石頭一樣細細簌簌地化成粉塵落在地面上。
沒有手掌的阻擋，小天使那張帶着些嬰兒肥的可愛臉蛋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下，看起來還挺無辜。
“別看我，看你的姐姐阿姨們。”菲麗絲操控者它周圍的黃燈能量，将它轉了個圈，讓那雙無法閉上的眼睛注視着剩下那四個天使。
現場安靜極了，小天使在此期間沒有發出滲人的笑聲。或許哭泣天使是唯一一種看到同類後笑不出來的生物。
菲麗絲眨了眨眼睛，見這些雕像沒能繼續往前走，又滿意地打碎了小天使對面一位哭泣天使的雙手。用多少力度是有技巧的，力度過重會導致哭泣天使徹底破碎，失去了雕像的束縛後會恢複成一個新的天使，力度過輕又對大理石雕像沒有效果。
哭泣天使猙獰的臉猝不及防地暴露出來，将對面睜着眼睛的小天使、小天使身後的菲麗絲和蝙蝠俠、以及和蝙蝠俠對峙的一衆哭泣天使一覽無遺。
“好啦，危機解除。”菲麗絲得意地拍拍蝙蝠俠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眨眼，“現在它們已經被相互鎖定了，只要不把這些雕像搬走，或者盯着它們使勁看就不會有問題——對了，別拍照別錄像，記錄哭泣天使形象會讓它具現化，複制出來新天使。”
轉過身來的蝙蝠俠飛快移開打量着哭泣天使的視線，“那麽夢境和記憶呢？”
“如果不想讓哭泣天使出現在腦子裏，建議你用催眠删除掉它們的形象比較保險，”菲麗絲終于有時間可以仔細研究燈戒裏的數據資料，“之前遇到過哭泣天使并錄入資料的綠燈俠，最後求助了時間領主才擺脫它們，但現在時間領主已經在一場戰争中滅絕了。”
【檢測到特殊能量波動，是否進行翻譯。】燈戒檢測到異常，作出提示。
哭泣天使還有自己的語言嗎？菲麗絲示意燈戒把這一點記錄到數據庫裏，輸送了一些能量開始翻譯。
【翻譯成功：哭泣天使在惡毒地咒罵您。】
菲麗絲覺得自己白浪費了翻譯的能量。
“這裏的雕像我會想辦法讓人進行封存處理。”蝙蝠俠靠譜地說，一邊提防漏網之魚，一邊思考聯盟裏有誰适合幹這件事。可以讓紮坦娜嘗試用空間轉移将它們囚禁起來，康斯坦丁不行，不能他知道有這種天使。
“那麽就讓我去教堂裏解決剩下的哭泣天使吧，”一口氣搞定這麽多雕像給了菲麗絲很大的自信心，“我對付這些外星生物的經驗還算豐富——你覺得怎麽樣，蝙蝠俠？”
蝙蝠俠覺得能想起來和他商量的月光公主有點禮貌，不過，只盯着五只天使還能讓它們逼近速度比他這邊七只都快，這讓他怎麽放心。
“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警惕着随時可能突然襲擊的其他天使，謹慎地推開教堂的木質大門。
老化生鏽的門軸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伴随着這道陰冷的聲音，不知多久沒有更換打掃的木門細細簌簌地往下掉着砂礫和灰塵。
從教堂深處穿堂而來的冷風裹挾着肉眼可見的灰塵吹在兩人身上，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窖一樣。
蝙蝠俠不由皺着眉往後退了一步，菲麗絲下意識地往半空中揮手，給自己扇出一片幹淨點的空氣。
“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是不是過于破敗了？”看那個修女神神叨叨的樣子，還以為她真是上帝忠實的信徒呢。
菲麗絲帶着作為紐約人的驕傲審視着這座城市，紐約的教堂就算被轟炸一遍都比這裏的幹淨，而哥譚的——瞧啊，雕像上挂着蜘蛛網，成排的木質長椅布滿灰塵和裂痕，就連門後的老鼠都不怕人了，明目張膽地在地上亂竄。
不算政府每年的撥款，各種富商往教堂捐的金額也是一大筆數字。蝙蝠俠奇怪地看着腳下布滿灰塵和腳印的大理石地板，按理說這裏不應該如此破舊。
好像這座教堂平白無故荒廢了幾十年一樣，但他去年剛來這裏參加過感恩節活動，距離現在才過了兩個月。
造成這種不合理現象最大的嫌疑人，附近就有一群。
蝙蝠俠猛地轉頭，果然，背後那群雕像已經消失了。
而本該最先察覺到這一點的人還在一無所知地，興致勃勃地試圖往教堂的黑暗裏鑽。
他一把拉住月光公主的裙擺——本來打算拉住她的胳膊，但她沉不住氣，飄得又高，讓他只來得及抓住衣服。
“我們已經被襲擊了。”
蝙蝠俠把飄在半空中的燈俠撈回自己身後，讓她在後面增強戒備。他當然不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她……燈俠就沒一個靠譜的，但介于哭泣天使的特性，他不得不讓這身邊唯一一個活人負責警戒。
“什麽？什麽時候？”菲麗絲慌忙轉頭，“我們明明沒有被它們碰到。”
花園裏肆意生長着半人高的雜草，而在他們來的時候，教堂的花園裏還種的是低矮平整的酢漿草。本該在花園裏呆着的哭泣天使們不見了，可如果沒有外力把它們搬走，它們會因為自己的鎖定機制，長久地伫立在那裏，直到活到生命的盡頭。
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層厚厚的烏雲，藍色的閃電從雲縫中一閃而過。
“被它們碰到會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數據庫裏沒有記錄。”菲麗絲有些害怕地說，“只要不被我們觀測到，它們就是無形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們被它帶走的時候才一無所知。”
“你的燈戒也沒有檢測出來？”蝙蝠俠走在前面，順理成章地拿到指揮權。“确定現在的時間。”
“……我的燈戒被幹擾了。”菲麗絲慌亂地調整着燈戒面板的亮度，她差點被上面的一系列報錯通知晃了眼。
“這裏的時空能量非常不穩定，燈戒沒辦法根據周邊環境确定具體的時間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裏是過去的哥譚，把我們傳送過來也是需要哭泣天使消耗能量的。從剛才它們身上的能量波動分析，那個沒被我們發現的天使，身上攜帶的能量最多可以把我們傳送到十年前——”
“是八年前，八年前的一月二十四日。”背對着她的蝙蝠俠确定地說，就在剛才，他捕捉到了韋恩集團的衛星信號，最新的信號來自八年前發射的那一顆。
。
“……八年前？為什麽是八年前？”
教堂的花園裏，提姆抱着胳膊，看着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拿着一只會發光的鋼筆，在這群天使雕像中間照來照去。
在他們身後，一座深藍色的電話亭突兀地立在鵝卵石鋪成的路面上。
冷風中，他紳士地把羅賓的披風披在唯一一位女士身上，哥譚的天氣沒塔迪斯裏面那麽溫和舒适。
“總要有原因的，一次性出動了這麽多天使，想想八年前發生了什麽？”羅斯把自己裹緊，努力地減少眨眼次數，提防哭泣天使的突然襲擊。“你确定教堂一共就兩個監控？我可不想遭遇更多的天使。”
“或許他們私下裏安了更多，不過連到我們那邊的只有兩個，我們應該去找找教堂的監控室。”提姆頭一次覺得監控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蝙蝠俠又不在，為了處理哭泣天使留在視頻記錄裏的影像，他已經和這兩個時間旅行者忙活了一晚上了。
盡管這對于這條時間線來說，這一晚上是多出來的，甚至還倒欠了點。這個時間段他本該在蝙蝠洞裏看監控，半個小時之後才會發生天使從屏幕裏爬出來的倒黴事。
“你們不是保護哥譚的守護神嗎？”
“也沒有保護到連有多少監控都了如指掌的地步。”提姆撓了撓頭，看向自稱為博士的年輕人，“我們來早了？”
“不，是來晚了，他們已經被哭泣天使送走了，我們晚到一步，就差一點，”博士直起腰，從天使們中間走過，看向那扇敞開的教堂大門，“不過好消息是，這些雕像沒什麽危險性，十二個雕像被他們自己鎖死，門口還死了兩個。”
“死了？”羅斯震驚地提高了聲音，“哭泣天使不是殺不死的嗎？”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但它們是自殺，”博士用音速起子發出的光線照了照安在門口的監控，“這兩個天使隐藏在監控探頭裏，襲擊了你們的人蝠……”
“是蝙蝠俠。”提姆不得不打斷他。
“抱歉，是蝙蝠俠，”博士耐心地改口，“他們意圖把他送回去制造時間悖論好獲取更多的能量，所以精确地設定了時間，而不是像之前那個受害者一樣。但它們沒想到把他們送回去消耗了過多的能量。”
“制造時間悖論？”提姆有些驚慌地看了一眼變成雕像的天使，又連忙移開視線，不敢讓自己深刻地記住它們，“可根據諾維科夫自洽原則，歷史是不可以被修改的，還可能具有自我修正性……”
“是這樣，普通人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引起悖論，這需要它們精心設計。所以悖論一旦爆發，要麽毀了這條時間線，要麽就新開一條，”博士猛地張開手指，模拟出爆發的動作。
“說不定還有一群就躲在八年前的教堂裏，系着餐巾等着吃呢。哭泣天使們會極力促成後者，這樣它們就可以飽餐一頓，然後拍拍翅膀飛走，去找下一個目标。這對于時間長河來說，只是濺起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水花，絲毫不影響大局。”
“但不管是毀滅還是新生，對于這個時間線來說，這個人都已經死了。”羅斯補充道。“死在被天使帶走的那一瞬間。”
“所以我們帶着塔迪斯來了。”說到這裏，博士看向羅賓：“走吧，先去處理監控，然後回塔迪斯，到八年前把人帶回來。只帶走他一個人耗不死兩個恢複過的天使，它們肯定還帶走了其他東西。這附近還有空間能量殘餘，有人開了傳送門。還有其他人失蹤嗎？”
提姆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哭泣天使從屏幕裏冒出來後你們找過來，我才突然發現他聯系不上了。”他又仔細想了想。
“不過空間傳送，哥譚會這個的人不多，他可能遇上了月光公主。”
“公主？”羅斯好奇，“你們還有公主？”
“我們哥譚自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