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這一次大出風頭的報社不是哥譚公報,而是另一個體量和它相似的哥譚新聞報。
菲麗絲剛進報社大門的時候就發現了，今天的氣氛有些緊張。
幾個資歷比較老的記者不在報社了，熟悉的喬伊攝影師也不在,留給她的攝影師只有一個剛找來，今天報道的新人。
年輕又腼腆的新人對他笑了笑,熟練地擺弄着手裏的攝像機，顯然這來自報社的标配。
“主編？這是什麽情況？大家人都去哪了？”菲麗絲在主編辦公室找到了吞雲吐霧的馬裏奧先生,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和她之前的上司詭異的重合起來。
“看看這個，薩曼莎。這是哥譚新聞報今天的報紙頭條。”主編遞給她一張報紙,狠狠把煙頭按在桌子上擰滅，本來就傷痕累累的桌面又多了一個黑色的痕跡。
菲麗絲接過來看了看,只見頭版标題上寫着巨大的标語。
《新的英雄：來自外星的月光公主！》
“……這是什麽鬼東西？”菲麗絲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往下一看,下面巨大的黑白照片正好是她和其中一個警察的合照,報紙上還貼心地在那位警察臉上打了馬賽克。
“今天的新聞頭條和趨勢榜第一，哥譚新聞報可是出了大風頭。”主編深吸一口氣,“為什麽我們就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就因為他們報社離哥譚警局更近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也應該在那邊開一個分部。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們主編那條老狗看見我後，那小人得志的死樣子,最起碼他掙了三倍的廣告費。”
“公主？”主編的話絲毫沒有傳進她腦子裏，菲麗絲現在簡直要氣死了，“為什麽标題寫的是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菲麗絲嘩啦嘩啦往後翻,氣急敗壞地指着一行內容怼到主編眼前，“你看,這上面寫了，這位超級英雄自稱為Clair de lune！”
為了這個稱號,她千防萬防，親自送回稻草人，專門和警察聊天透露那麽多消息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把自己的名號傳的響亮一點。
Clair de lune，和vol de mort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法語，都是稱號，多麽高端大氣的名字，結果又一次，又一次被同行背刺了！
該死的哥譚新聞報，她當時就不應該為了避嫌把報道這件事的機會交給他們，瞧瞧他們做了什麽！
用心險惡地給她添上了一個公主的後綴！哪怕是月光女王、月光女俠、月光女神，都比這個稱號強。至少這幾個一聽就是和其他義警平級的，現在倒好，誰不知道哥譚人都默認了蝙蝠俠統治夜間的哥譚，別人一聽她是個‘公主’，下意識地就把她劃到像羅賓那種預備級檔次了！
還不如直接叫她黃燈俠。
主編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擺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扳回一局——”
“這當然很重要！”菲麗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沉默了片刻，解釋道，“我認為這是一個突破口，想要扳回一局的話，我們可以從采訪到這位新英雄更多的細節入手，盡管哥譚新聞報是最先報道的報社，但我們可以以量取勝，正好我在這方面經驗充足，在紐約的時候我采訪過好多超級英雄……”
她後悔了，報道權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才對。
“你有信心搶奪新聞報的版圖，這是件好事，我們報社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主編滿意地拍着她的肩膀，“但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昨天關于韋恩先生的專訪進行的如何？”
“哦當然，進行的十分順利，”菲麗絲一愣，飛快從包裏掏出錄音材料和文字彙總。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剛才她看到報紙過于激動，差點忘了這件事，“韋恩先生已經和麗莎小姐分手了，還爆了猛料——前女友參與了犯罪行動，麗莎可是以鄰家女孩的身份出道的，我敢肯定如果我們發出去，一定會引發巨大的轟動。”
“幹得漂亮薩曼莎女士！”主編連連點頭，“如果沒有出現這個意外，這件新聞能在網上挂一個星期，但現在我們只能往後拖幾天了，不然沒辦法發揮出最大價值。”
菲麗絲一聽，連忙阻止：“不行的主編，這是有時間限制的，韋恩先生已經打算對此做些事情，這篇我們得在他們主動爆出來前發出去才行，不然等韋恩公布後就廢了。”
“……你說的對，我來想辦法，”主編臉上的喜色消退幾分，搖了搖頭，“看來只能打些折扣了，本來要是運作得好，能拿到不少人情費，讓麗莎他們公司出點血。新的超級英雄倒是替她擋了風頭。”
正遺憾着，主編突然聽見旁邊傳來啪的一聲，扭頭一看，菲麗絲正一臉懊惱地按着腦門。
“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有些遺憾。”菲麗絲氣急敗壞的小聲嘟囔着。她怎麽就不能把出道日往後拖兩天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報社拿到的錢少，她的獎金也會縮水，更別提還頂了個憋屈的名號。
“這沒什麽大不了的，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主編捏着布魯斯·韋恩的花邊資料，樂觀地說，“今天大家都幹勁十足呢，正好我這裏也有一個任務給你——一個關于埃利奧特家族舉行的晚宴，哥譚基本所有營業的新聞報社都去了。”
菲麗絲接過他手裏那張花裏胡哨的，還有着香水味的邀請函：“是報社裏那位記者前輩男朋友的家族？”
“你還記得啊，就是那家。不是什麽重要的新聞，他們家有年輕人要舉行成人禮，邀請別人做個見證而已。”主編解釋道，“就當是去玩的，和喬伊一起去放松一下。”
他的語氣像是菲麗絲已經在報社幹了好幾年一樣。
菲麗絲心想，她确實需要放松一下調整好心情，不然她怕自己不小心驅動紅燈燈戒，把哥譚新聞報的大樓給拆了。
辦公室外，年輕的男孩小心地把相機放進相機包裏，每一個零件都規規矩矩地塞進分裝口袋裏，接着把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證規規矩矩的放在胸口。
見菲麗絲手裏拿着邀請函出來了，他連忙快走兩步跟上。
“上午好薩曼莎小姐，今天上午有什麽任務嗎？”
菲麗絲愣了一下，打量了一遍陌生的新攝影師：“你是？”
“您可以叫我傑克，喬伊先生今天家裏有事來不了，讓我來代替他的工作，這是我的工作證。”他有些局促地指了指胸前的工作證，看起來像是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學生，青澀極了。“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我會改的。”
“好吧，傑克，很高興認識你。”菲麗絲點點頭，對他青澀的表現頗為适用——工作了這麽久，也輪到她壓榨（劃掉）指揮新人了。
“今天上午沒什麽工作，但下午有一個宴會需要參加。”菲麗絲随手把那件邀請函遞給他，“會開車吧？這裏有地址和時間，下午提前開車到這個地方接我——社裏有配車，一會兒報喬伊的名字去後勤部拿鑰匙。對了，記得給自己準備一身得體的正裝……”
打量了一下傑克的外貌，菲麗絲摸着下巴，突然皺了皺眉：“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
“是，是嗎？”傑克羞澀地抿了抿唇，小聲說，“我是哥譚大學畢業的。”
“那大概是我看錯了。”菲麗絲收回目光，走到自己工位上的時候提醒他，“正裝，還有皮鞋，別穿着運動鞋來。”
“好的，薩曼莎小姐。”傑克跟在她後面，聽的十分認真。
菲麗絲頓了頓，發現這位新人還傻乎乎的站在她旁邊杵着。
傑克見她不說話了，小聲開口問她：“那今天上午的工作……”
嘿，她就喜歡吃苦耐勞的孩子。菲麗絲轉頭把自己桌上一大摞沒有整理好的錄音材料抱起來，笑得十分燦爛地塞進他懷裏：“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幫我整理一下資料嗎？我實在是不擅長這個，一會兒請你喝咖啡，對面有一家咖啡店不錯，點心也好吃。”
她也不是什麽黑心的前輩，主要是還要抽時間給彼得打錢呢，還得給未來可能會碰上搶銀行的罪犯預留出來一些空當，哪來那麽多時間整理這麽多材料。
而且這麽多活不喝點咖啡撐着可熬不下去，為了防止新人上班第一天就被打擊自信心，飼料當然得管夠。
“……”傑克感受了一下這一摞材料的重量，抽了抽嘴角，“……可是，我應聘的是攝影師……”
“哦，攝影師。”菲麗絲往周圍看了一圈，确定這間辦公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便放心大膽地忽悠起來：“你熱愛攝影嗎？你把攝影當作理想的聖地嗎？”
“……也，也不至于吧？”傑克唯唯諾諾。
“那就好，聽我一句勸傑克，我幹的時間不短了，我敢肯定，攝影師這一行未來肯定會被記者兼并一大部分，報社裏其實并不怎麽缺攝影師，喬伊也是老當益壯，離退休還有好幾年呢，如果你現在跟着我學習怎麽當記者的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五分鐘後，傑克老老實實地找了張桌子開始幹活。
大獲全勝的菲麗絲意氣風發地拎着手提包，快活地提前早退。
“下午見。”
“……下午見。”
此時辦公室只剩下傑克一個人，他盯着門看了一會兒，确定菲麗絲已經走遠了，立刻從口袋裏掏出無線耳機戴上，幾乎沒有聲音的跟着出了門。
［進度如何？］
“十分順利，就連主編也以為我是他們的新攝影師，還給我派了一堆低級的雜活。”作為分分鐘幾千萬的男人，他不太想剛從公司裏出來就幹這個。‘傑克’躲避着報社外的攝像頭和行人，把車裏失去意識的喬伊攝影師攙扶進空無一人的後勤室雜物間，鎖門前還在裏面放了食物和水。
“不過喬伊先生實在是年紀大了，沖他下手讓我良心不安。或許我可以僞裝成記者，下午要去的記者小姐身高和我差不多，就是身材方面僞裝的話有些困難，但現在是冬天……”
［受邀媒體基本配置是兩個人。］布魯斯路過瞭望塔休息室時，瞥了一眼沙發上補覺的綠燈俠，補充道，［注意安全。］
“那還是當攝影師吧，至少薩曼莎小姐要年輕些，萬一遇到危險，跑得也快。你們找到那位，嗯，月光公主了嗎？”
［暫時沒有。］
據綠燈俠承諾，只要持有黃燈燈戒的月光公主使用了燈戒，并沒有特意屏蔽能量波動，他就能在短距離內把她找出來。
布魯斯回頭看了看癱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綠燈俠。
但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