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就那麽倔強着一瘸一拐的往坡下走。
少年氣得想捶人。
這特麽犟性真是無人能敵!
不就誤會了一下下嗎,還沒完了!
他堂堂葉小将軍纡尊降貴的讓她選擇,她還嫌棄上了,要知道,B城多少女孩子求着他看一眼都不行呢!
林姝咬牙掐着手掌心一步一步忍着鑽心的疼往山下走,是真沒打算讓少年背她或者抱她。
七裏山這麽高,這才在山頂,她好歹也有九十斤呢,馱到山腳下還不得累成狗!
她才舍不得呢。
少年站在後面沒挪腳,半晌後忽然暴起,邁開長腿幾步奔到女孩身後,彎腰就将女孩抱了起來,瞪着她沉聲道:“老子偏抱!”
女孩皺皺眉,下意識的摟住他脖子:“我說了能自己走。”
少年眉眼間冷戾驟起:“信不信老子丢你在山上不管了!”
女孩瞬間閉嘴,。
不管她什麽的有點可怕,表姐是指望不上了,她有了何行健,早把自己這個妹妹抛到了九霄雲外,等她瘸着腿走下山多半都天黑了,很吓人的好吧。
見她閉了嘴,乖乖巧巧的窩在自己懷裏,少年這才滿意了。
抱着她邁開長腿往山下疾行而去。
十幾分鐘後,少年将她放到地上,往前一頓,背對着她:“上來。”
林姝還有些猶豫。
他便說:“抱着擋視線,這是下坡,你要喜歡我抱,下了山再抱,趕緊上來,老子跑快點還能去醫院照個片,當心以後瘸了!”
女孩這才磨磨蹭蹭的往他背上趴。
結果她剛蹲下去就被少年攬着腿彎一把撈到背上:“抱緊了,老子給你表演一個負重十公裏越野跑。”
說完,長腿一邁,果然跑了起來。
林姝驚得趕緊圈着他脖子往上爬了爬,确定已經貼的緊緊的沒有晃蕩的危險才松了口氣。
少年身子微僵了一下。
這特麽是故意來折磨他的嗎?
趴着就趴着,還往上蹭什麽?當他神經傳達系統故障了不成,他感觸很清晰的好不好!
擔心着女孩的傷勢,他終究沒有發作,飛快的往山下移動着。
林姝穩住身子适應了颠簸的節奏後,趴在他耳邊問:“你又沒當過兵,怎麽知道負重十公裏越野是這樣的?”
少年嗤一聲笑了:“老子從睜眼的時候就是個兵崽子!”
女孩不懂:“什麽意思?”
少年解釋:“我爸是個兵頭頭,我和我哥從小就是他的兵,稍微犯點錯就“軍。法”處置,動不動被關禁閉,當兵的那套老子比誰都清楚。”
林姝默默點頭。
是了,她上輩子就知道的,葉家是B城的風雲大家,葉碩的哥哥有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他爹更是手握重權,他媽媽也在機要單位任職,總之是個十分了不得的家庭。
忽然想起一事,她問:“你妹妹呢?也會被你爸爸軍事化管理嗎?”
少年一愣:“我妹?”
想了想邱一雅的生活狀态。
半晌後才小回答她:“她不一樣,她是小公主,自小嬌養的,命好的很。”
林姝哦了一聲,蔫兒蔫兒的趴在他肩背上不說話了。
少年的背看起來消瘦,趴上去才發現,那麽寬闊有力呢,趴在上面被他背着一搖一晃的,再加上昨夜熬夜看電影耽擱了瞌睡,這會兒就很想睡覺。
“給老子把圍巾摘了。”少年走得有些熱,頭都不回的吩咐她。
林姝應了聲,伸出小手将他脖子裏的圍巾慢慢拽出來,吭哧吭哧忙活許久才将那根兒老長的圍巾摘下來,末了将之墊在他肩背上,下巴往上一擱,舒坦的嗚嗚兩聲。
“你幹嘛?”少年被她貓兒似的嗚嗚聲激得有些腿軟。
林姝毫不自知,抱着他脖子小聲說:“好想睡覺~”
葉碩:“……”
這是把自己的背當搖籃了不成?
女孩的棉服在摔跤之後就重新穿上了,只是松垮垮的沒拉拉鏈,圍巾也搭在脖子上。
這會兒趴在少年背上,白色棉服往兩邊飛起,小臉兒擱在少年肩背墊的圍巾上,半閉着眼睛跟個小孩兒似的。
剛說完想睡覺的某只,真的就将腦袋徹底搭在少年背上閉了眼睛。
葉碩沒說話,背着她又往下走了幾分鐘,發現背上的女孩有點東倒西歪搖搖欲墜的感覺,真有點擔心她掉下去。
然後,他找了個稍顯平坦的地勢停下腳步,反手拿下女孩墊在下巴上的圍巾,學着那些背小孩兒的婦人,将圍巾從迷迷糊糊的女孩雙腋下穿過,撈到肩上再從肩膀繞到背後拴住。
也虧得女孩半睡半醒的很聽話,讓擡手就擡手,讓趴下就趴下,這才輕松的将她綁在自己背上,真的跟背孩子沒兩樣了。
他偏着腦袋,側臉在女孩額頭挨了一下,滿意的笑笑,繼續前行。
少年身高體闊。
女孩嬌小玲珑。
畫面異常和諧。
又往下走了幾分鐘,少年看到了為了争一塊石頭早就跑到前面幾步之遙的溫暖和何行健。
兩人還算規矩,這會兒沒什麽肢體接觸的動作,何行健背着野菜走在後面,溫暖腳步輕快的哼着歌在前面走。
他快步跟上去,同何行健并行的時候,看見他盯着溫暖一錯不錯的看。
想到溫暖好歹是女孩的姐姐,有必要提醒一下。
于是輕咳一聲,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何先生,克制一點,那姑娘還未成年,有些事是犯法的。”
何行健偏過腦袋:“我懂。”
說完才看到他背上的林姝,小姑娘趴在他背上,閉着眼睛睡得很沉。
他樂了:“還說我,你在幹什麽?”
少年睨他一眼,沒打算解釋,邊走邊說:“你們後面慢慢回來,我先帶她去醫院。”
溫暖聽了這話,一把拽着他焦急的問:“小姝怎麽了?”
少年往背着的女孩右小腿看了眼:“踩翻一塊石頭壓了小腿。”
溫暖大驚:“啊!很嚴重嗎?她是暈過去了嗎?”
葉碩:“……是睡着了。”
說完,加快腳步往山下趕。
溫暖和何行健也跟着他跑,都怕林姝有個什麽意外。
結果兩人跑了不到半小時就氣喘籲籲的受不了了。
溫暖扶着腰大口喘氣:“葉碩,你慢點,等等我們。”
少年回頭看了看兩人:“你們慢慢下來就行了,我帶她去。”說完,吩咐何行健:“照顧好溫暖,要是她們兩姊妹都出個好歹,相信我,你一定會被她倆那牛犢子哥哥錘死!”
何行健也有些跟不上了,只能停下來照顧溫暖,讓他一個人繼續跑。
葉小将軍不愧是葉小将軍。
又陡又峭的下山路,還背着個人,愣是一小時十分多就跑了下來,看看腕上的時間,不到四點半,又往醫院方向跑去。
少年背着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大廳裏還有人挂號,他便挂了個外科,也沒去找女孩表叔,直接找到醫生辦公室。
坐診醫生是上次給他後腰治傷的劉醫生。
兩人一打照面,劉醫生就忍不住笑了:“這是背的誰家小孩兒,什麽問題?”
葉碩:“……”
少年沉默着解開圍巾,将女孩放到靠牆那張聽診床上。
女孩嘟哝一聲,有些不情願的随手抓住少年的衣襟:“再讓我睡會兒~”
少年擡手拍拍她的臉:“睡什麽睡,到醫院了,趕緊起來看腿了。”
女孩兒懵懵的睜眼,忽然反應過來,猛地往上一坐,不小心扯着小腿,疼得直叫喚。
叫完了,埋怨的看向少年:“誰讓你把我送到醫院的?我不看。”
劉醫生初看她時覺得眼熟,此刻等她眉眼一鮮活起來,便認出是張醫生的表侄女,見她剛才那動作疼得嘶嘶叫喚,走過去彎腰問:“怎麽回事?”
女孩還沒說話,葉碩已經一把将她受傷的小腿腳踝摁住:“這腿被石頭砸了,疼得走不了路,看不到明傷,也摸不到骨傷,但她就是疼,估計是韌帶的問題,醫院能照片嗎?”
劉醫生疑惑的看他一眼:“你懂啊?”
葉碩點點頭:“略懂皮毛,還請劉醫生再看看。”
劉醫生點點頭,伸手敲敲林姝的膝蓋骨問:“疼嗎?”
林姝搖頭。
少年已經麻利的替她卷起了褲管。
小腿上依舊白皙毫無傷痕,連點皮下出血的痕跡都沒有。
他便如少年之前的動作一般,從膝彎往下一路捏,捏到中間位置,林姝便抽了抽腿叫喚:“疼疼疼!”
劉醫生沒停手,眉毛都沒皺一下,繼續往下捏,過了中間那幾厘米位置,女孩就說:“不疼了。”
他又細細的問了林姝是怎麽傷的,包括她摔在地上的姿勢,腿偏的方向,石頭壓住的位置等等。
最後才擡頭,對少年說:“醫院的CT只能照到骨頭,拍不出韌帶情況,她這樣明顯是扯到韌帶的,我給她開點藥。”
說完,低頭對林姝說:“傷不是很嚴重,你這半個月盡量少走路,很快就能養好。三個月內這只腿也別太用力,跑步之類的活動也不能有。”
林姝吞了吞口水:“有這麽嚴重嗎?”
劉醫生笑笑:“不算嚴重,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很快就恢複了,你這性子看起來也不是鬧騰的,安安靜靜的養養,以後也不會有後遺症。”
林姝輕呼:“後遺症?養不好還有後遺症啊?”
劉醫生一邊開着藥單,一邊回答她:“當然了,手指頭割條口子還能留個疤呢,所以要聽話,前半個月別到處跑,三個月內也別有劇烈運動,知道了嗎?”
林姝點點頭:“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姝姝怕疼,文章初始就講過的,何況小腿扭着經絡是真疼,所以小姑娘沒撒謊也沒誇張哦~
小姑娘的人設是農村孩子,雖讨喜,骨子裏卻是有些自卑的(乃們放心,随着後面慢慢成長,這毛病會逐漸消失的),又因為自小雙親少有陪伴,所以性格很堅強,但是膽小、怕疼是大多數女孩的通病,姝姝不例外。至于倔強固執是她的天性,不然也不會有這一出大戲是不是?
再來求個收藏吧!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