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蝙蝠俠的眉頭依然皺着,他認同了彼得的觀點：“是的，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而且他現在知道，自己在教學過程中遇到的麻煩,也會比他計劃中的要多。
哥譚的陰謀詭計經常搞得他暈頭轉向，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這兩個紐約人一樣天真的家夥了……哦,他見過，一個天真的外星人。
他看着投影裏不停從地上爬起來的菲麗絲,覺得有種微妙的即視感。
“帕克先生，”他若有所思,“你和薩曼莎小姐搭檔的時候，誰負責制定計劃？誰去執行？”
彼得被他問得愣了愣：“計劃？嗯,我們好像很少制定計劃,我是說,打擊罪犯沒有必要搞一個詳細的流程不是嗎？”
他掰着手指頭算着：“夜巡,發現目标，打倒他們,把他們丢進警局——然後就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睡個安穩覺。”
“我的意思是，當你們遇到那些很難解決的,擁有保護傘的罪犯，需要想辦法針對的情況下……你應該知道你們有的，對吧？比如金并？”
蝙蝠俠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紐約的犯罪風格和哥譚不太一樣,但是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們是相似的，因為看看布魯克林區和地獄廚房就知道了,哥譚擁有的黑暗紐約一樣也有，只是紐約的官方更擅長掩蓋他們,再加上他們的街頭英雄比較多……好吧，他得說，這兩個年輕的英雄很可能被他們的前輩們保護的很好。
“哦，是的，我們遇見過，還和金并打過——他被我們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在大部分情況下我們行俠仗義不需要動腦子，”彼得頓了頓，“少部分複雜的狀況，菲麗絲也能夠搞定，如果你想問我們之中哪個人會想的更多一些，那毫無疑問是我。”
他看向投影中坐在地上休息的菲麗絲，她看起來很累了，金色的頭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顯得狼狽極了。他從沒見過菲麗絲累成這樣，就算她在球場上跳得氣喘籲籲的，眼睛裏也閃着自信的光。
“我不是說菲麗絲不願意動腦子，她很聰明的，而且她很擅長指揮別人，或者說做決定。只是她擁有燈戒後，很多事情只需要她依靠燈戒的力量橫推過去就解決了。”彼得有些慚愧地抓了抓頭發：“我承認我們都很依賴燈戒，有的時候出現了超乎想象的事，第一反應是看看能不能用菲麗絲的燈戒搞定，不能的話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蝙蝠俠理解地點點頭，他要是有超能力，他也不和那群精神病玩腦子。他們現在的狀态和剛開始的超人很像，依靠着蠻力橫推過去，因為就算用超級大腦考慮一番，橫推依然是最簡單迅速的做法。
不過他們和超人又完全不一樣：薩曼莎沒有超人的超級大腦。因此揮動拳頭的莽夫背後總要有一個動腦子的人……
投影中，菲麗絲終于等到了反攻的機會，在被羅賓放倒的那一刻，趴在地上用力抓住羅賓的腳腕，猛地一拉。
本以為這次的結果和以往一樣的羅賓，猝不及防地踉跄一下，差點被她拽得當場劈個叉。
“有進步！”回過神來的羅賓驚訝地說，“你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看來我對你的體能判斷失誤了。可是你被我摔了這麽久，不累嗎？”
沒有得逞的菲麗絲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次她沒像之前那樣爬起來。
“我當然很累，只是我之前沒有用力拉你……我知道沒辦法正面贏過你，只能想辦法偷襲。”
“所以你之前一直保留實力？”
“沒有啊，我真的盡力了，”菲麗絲把手臂擡起一半，又讓它自由落地，“剛才那一下我的手臂都快斷掉了，現在我渾身酸痛，動都動不了。我需要休息，教官。”
已經被蝙蝠俠改造成放映室的實驗室裏，彼得的課程也在按步就序的展開。
“作為她的搭檔，你需要完全掌握她的整體狀況，才能在關鍵的時刻做出重要的判斷，”蝙蝠俠認真地講解道，“知道她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知道她能力爆發的區間範圍，了解她的性格，了解到能夠推測出她的選擇——”
彼得偷偷撇嘴，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要是他有推測菲麗絲做什麽選擇的能力，他也不至于和哈利認真推理那麽久，菲麗絲的想法可不好猜。
蝙蝠俠拿着蝙蝠镖指着彼得剛才寫的‘試卷’，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煩躁：“至于她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樣的包買的口紅是什麽牌子最喜歡的歌星……這是無效信息。”
“應該，應該也有點用吧？”彼得結結巴巴地問，他現在真的成為沒能答對問題所以緊張又愧疚的學生了。
“或許對彼得·帕克來說意義重大，但對蜘蛛俠沒什麽用。”蝙蝠俠冷哼一聲。
“有必要把這兩個身份分得這麽清嗎，”彼得小聲嘟囔，他知道蝙蝠俠的意思，但他心中就是有那麽一點不太服氣，“對彼得·帕克意義重大的事，當然也對蜘蛛俠很重要，那都是我。”
“不同的身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或許有些選擇對你的另一個身份非常不利。”蝙蝠俠冷冰冰地說，“我建議你最好把它們分開。”
當然他只是提個建議，他不會強求一個紐約人活成他的樣子。
“好吧，我知道我對她還不夠了解，我會繼續觀察……或者，詢問她？”彼得認真地想了想，如果是以自己的訓練為理由去問些問題，菲麗絲應該很願意告訴他參考答案吧？
“自己觀察。”蝙蝠俠直截了當地否定了他的作弊想法，這姑娘也不怎麽了解自己，別把彼得帶溝裏去。
他冷漠地看着那投影。比如薩曼莎的意志力就沒她以為的那麽強。想要學習武術是真的，吃不了苦也是真的，就看她從地上跳起來，拿燈戒治療自己的速度就知道，她躺在地上的時候還留有餘力。
羅賓自告奮勇地說他會嚴格訓練她，他也沒他說的那麽嚴格，明明看出薩曼莎是嫌太累不想練了，還是順了她的意。
想着想着，蝙蝠俠又開始懷疑自己是被羅賓的壓力感染了。雖然大敵當前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摸排薩曼莎的身體極限也是一件必須要做的工作，但沒必要放在訓練的第一天。緊接着他又想到一直沒有音訊的哈爾，從地球上其他綠燈俠偶爾傳回來的消息來看，恐怕他的處境不容樂觀。
最終他把記錄薩曼莎身體數據這個任務，當作課程的一部分和作業交給彼得。
他需要做點蝙蝠俠該做的事理清腦海裏的思緒，比如追查越獄的阿卡姆罪犯，或者拉正義聯盟的人根據訓練計劃開個短會。
而不是在這裏輔導作業，看着年輕人手上寫着‘戰略分析’，腦子裏往‘告白攻略’的方向飛。
彼得別扭又開心地接受了這種訓練方法。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但這正合他意。
。
傍晚，韋恩集團的員工們下班了，兩個學徒拖着疲憊的身軀，混在同樣疲憊的人群裏，毫不起眼地離開了韋恩大廈。
今天下午的訓練結束了，但在晚上他們還有線上學習任務。
晚上是蝙蝠們的夜巡時間，由于哥譚的義警人數遠遠少于紐約，為了哥譚晚上的和平，蝙蝠俠和羅賓必須要夜巡，沒有時間親自盯着他們。
訓練的時候菲麗絲提出她也可以幫忙，不過被兩人否決了，因為他們早就有互不幹擾的完善訓練計劃。
開視頻。
作為哥譚最混亂的地區之一，阿卡姆監獄經常會搞出點事情。圍牆邊，羅賓蹲在牆頭，用一根長棍把剛翻出來的謎語人捅回院子裏，通過通訊器提醒阿卡姆裏面的蝙蝠俠。
“注意，他們把圍牆邊的電網關了，或許配電室已經失守。”
緊接着他打開手腕上的投影儀，提醒投影裏面的菲麗絲：“胳膊肘要伸直，菲麗絲，做俯卧撐的動作要做到位，不然無法起到鍛煉效果。”
看了一眼投影裏的另一個身影，羅賓無情地指揮彼得：“剛才那五分鐘的不算，重新計時。”
彼得動了動嘴角，把地上擺着的計時器歸零。
菲麗絲趴在地上，氣憤地攥着拳頭捶擊地面：“你就不能專心夜巡嗎，羅賓！你們那邊血都打出來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監督你訓練和維護哥譚治安，我都能做到。”羅賓調轉棍子，将身後想要趁他打視頻偷襲他的胖子擊倒在地。“別偷懶，還有你彼得，你別縱容他，我和蝙蝠俠都看着呢。”
“什麽？”彼得愣了愣：“不是只有你盯着視頻？”
“通訊頻道是通着的。”羅賓好心地告訴他這個可怕的答案。
蝙蝠俠在頻道裏哼了一聲，示意他在聽。
“……好吧。”彼得心虛地眨眨眼，偷偷用橡皮擦掉了記錄本上的幾個數據，擡眼便看見了菲麗絲噴火似的目光。
菲麗絲憤怒地對他做口型：“我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彼得尴尬地試圖補救：“結束後我把零食分給你？”
分也沒用。菲麗絲對他狠狠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繼續她的體能訓練。
彼得突然難過地發現，本以為一帆風順的愛情，就這樣有了新的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