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哥譚的淩晨,兩道紅色的影子一前一後劃過哥譚警局的大門口。
并留下幾個東倒西歪的罪犯。
“我早該知道，我早該想到，真正靠譜的團建還得是這個！”
看着幾個鼻青臉腫的罪犯被值班警察領進去,羅賓和蜘蛛俠滿意地在隔壁樓天臺上擊掌慶祝。
“第一次紐約哥譚超英聯合行動取得圓滿成功。”蜘蛛俠擊叉着腰總結道，居高臨下地看着GCPD門口的探照燈怼着停車場照來照去。
“所以我們接下來做什麽？東區已經被我們犁了一遍了,要不要去港口那邊看看？”
提姆覺得自己像是哥譚導游，正在為紐約來的游客介紹他們當地的犯罪景點——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
不過比起去酒吧跳舞還被紅頭罩發現,他更願意剛開始就給他們當導游。
蜘蛛俠看了看蛛絲發射器上的時間顯示：“……可現在已經淩晨了，羅賓你不需要休息嗎？”
“你也需要休息……”提姆看着同樣穿了緊身衣的蜘蛛俠,“你只是遇到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問題，我們能解決它。”
“是的,微不足道。”蜘蛛俠蹲在天臺上,抱緊了自己。穿着單薄的緊身衣,沒有帶駕駛證,沒有帶現金，沒有帶可以換的外套——之前菲麗絲給他具現的謎語人套裝随着她離開地球,已經慢慢消失了。
“別告訴我菲麗絲沒回來，你打算在外面呆一晚上。”羅賓擡頭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夜空，并沒有兩道流星飛下來。
“我就是這麽想的。”蜘蛛俠默默地說,“菲麗絲很快就回來了。”
“很快？你認真的？他們說不定都出銀河系了，”提姆指着遠方亮着燈牌的‘韋恩酒店’說，“你完全可以去酒店住一晚，我可以黑掉韋恩酒店的系統把你加進去,保證不會有任何組織或個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聽起來鬼鬼祟祟的，謝謝你羅賓但不用了,菲麗絲馬上就回來。”
緊身衣裏的橙燈燈戒突然熱了些，并且在微微抖動,像是察覺到漲潮便把自己埋在沙子裏的沙灘蟹。
彼得對這種感覺很熟悉，蜘蛛感應也恰當地響了，上次發生這件事，還是在她開完記者招待會，菲麗絲直接傳送過來的時候。
這次燈戒抖得更厲害，或許是因為距離更遠。
“馬上？”羅賓被他篤定的語氣感染，半信半疑地仰起頭看向天空。
“馬上。”彼得等待了片刻，突然把兩條胳膊往前一伸，下一刻正好接住從傳送門裏跳出來的菲麗絲，一把将她抱在懷裏。
羅賓只覺得眼前什麽黃東西劃過去了：不走尋常路的燈俠沒有變成流星飛下來，而是選擇開傳送門對蜘蛛俠投懷送抱。
羅賓不自在地別過頭：哼，你們紐約人真會玩。
傳送門消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不過除了菲麗絲之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點。
剛接住菲麗絲的彼得想要把她放下去，但察覺到菲麗絲的手臂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并沒有下去的意思，有些疑惑。
“菲麗絲？你還好吧？”彼得歪着頭，努力讓自己的臉不要離她太近，他們近的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了……
等等，菲麗絲身上是不是有點發燙？心跳也比正常情況快了很多。彼得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們兩個抱得這麽緊，也只有自己會因為緊張心跳加速。
他下意識的把菲麗絲舉遠點打量了片刻：菲麗絲換了套沒見過的，黃黑相間的緊身衣制服，和另一個燈俠的制服有點像。可黃燈狀态的月光公主穿的是裙子，身上也不會發燙——奇怪的熱量就是從她緊身衣黃色區域散發出來的。
但是按理說菲麗絲是個正常人類，身上不應該一塊冷一塊熱的，那麽他察覺到的熱量很有可能是能量波動導致的放熱……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菲麗絲氣呼呼地把彼得的腦袋往懷裏一按，兩條腿卡在他腰上固定住自己，“我都差點死在外面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擁抱讓我平複一下心情嗎？！”
蜘蛛俠埋在她胸口，心虛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像根柱子一樣杵在原地不敢動。。
羅賓在一邊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們倆激情擁抱。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掃興，但是菲麗絲，我覺得你最好和蜘蛛俠保持那麽一點點距離——一點點就好，他看起來好像快被你捂死了。”
菲麗絲吓了一跳，立刻從彼得身上下來：“抱歉彼得，我有點失控。”
“沒關系，我一點事都沒有，沒有羅賓說得那麽脆弱。”彼得咽下‘你還可以多抱一會’這句話，“出了什麽事？”
“很嚴重的事，糟糕透了。”菲麗絲擡手整理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狼狽。
擡頭看了看羅賓，菲麗絲把他也拉過來，讓三人圍成一圈，用黃光能量制造遮罩，覆蓋住這片區域。
“哈爾帶我去他們的綠燈軍團基地轉了一圈，他們的基地，宇宙的中心——OA星。”
菲麗絲雙手比劃着，努力組織出相對流暢的語言。
“剛開始很正常，他還帶我見了他的朋友，但是突然，那個黃燈，塞尼斯托軍團就打來了，他們打得天上地上到處都是……”
“你冷靜點菲麗絲，慢慢說，”羅賓一臉嚴肅地擡起手，引導她深呼吸，“你的意思是，在你去歐阿星遛彎的時候，塞尼斯托軍團突襲了歐阿星。”
“沒錯就是這樣。”菲麗絲用力喘着氣，等她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蜘蛛俠帶着面罩看不出來他的表情，但他伸手緊緊握住菲麗絲的手腕，讓她都得不是那麽厲害了。
菲麗絲不合時宜地想，彼得手上的溫度似乎要更高一些。
“……聽起來真是糟透了。哈爾是不是也參與了這場鬥争？”羅賓一邊問一邊低頭給蝙蝠俠發短信。
“是的，他第一時間就沖過去了，如果他沒有在我之前回來的話，那他現在肯定還在戰場上，”菲麗絲仔細回憶，“我進傳送門前遠遠看到戰場那邊出現過一架巨大的戰鬥機，看着像人類科技。”
“那大概就是他具現出來的。”羅賓皺眉：“現場情況怎麽樣？”
“情況？我不太确定，我一直在躲開他們找機會回來。不過我敢說情況不是太好。”菲麗絲深吸一口氣，把身體往彼得那邊靠了靠，貪婪地汲取着他體表散發出來的微弱熱量。
“死的都是綠燈俠。”
天臺上的氣氛立刻變得很沉重。
羅賓在通訊器上敲字的動作頓了頓：“……你看到他們死了？”
“燈戒脫離了他們，飛出去尋找下一任宿主。綠色的燈戒一邊進行死亡播報，一邊逃離現場。”菲麗絲面無表情地說，“我想他們應該是死了。”
羅賓沉默了片刻：“我很高興看到活着的你。”
“我也是。”菲麗絲深吸一口氣，低頭撥弄着手上的燈戒。
“我需要把消息報告給蝙蝠俠，先走一步，你們……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你也是。”
羅賓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明顯情緒不太對勁的菲麗絲，又看看蜘蛛俠，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擡手射出抓鈎槍的槍頭，消失在黑夜裏。
彼得比之前沉默了很多，他按着菲麗絲的肩膀，擡頭看了會兒沒有星星的夜空——什麽都沒看到。
“我們回紐約吧，菲麗絲？”
黃燈燈戒散發着耀眼的光，小蝴蝶在燈戒裏努力地撲扇着翅膀，發光發熱。她伸手在燈戒上輕輕摸了兩下，安撫裏面的燈獸：現在已經不需要小蝴蝶這麽賣力了。
至于那枚綠色的燈戒……
菲麗絲愣愣地盯着上面暗淡的标志。它現在就像街邊巷口兩元店裏賣的廉價飾品一樣，暗淡無光地套在她手上，偶爾亮那麽一下。
像是條被釣到岸上的魚，茍延殘喘地蹦跶着，證明自己還活着。
“彼得。”菲麗絲小聲嘟囔着，把綠燈燈戒從手指上摘下來。這次它徹底不亮了。“……最近你的綠光女搭檔恐怕要消失一段時間了。”
她最後看了看幾乎已經沒有反應的綠燈燈戒，把它遞給彼得。
“它只是暫時失靈了而已。”彼得猶豫地接過它，看着它在自己手裏發出夜光般的熒光——沒有亮，這大概是在充電狀态。
有的時候菲麗絲會故意把燈戒貼在他身上充電，那個時候燈戒就是這麽亮的。
“她會恢複正常的，菲麗絲，或許睡一覺之後它就亮起來了。”彼得安慰她，“你知道的，人類的感情是複雜多變的，你只是暫時被那群外星人吓到了，或許等明天早上醒來你就能調整好——你總是能做到的不是嗎？就連期中作業都不能打倒你。”
“謝謝你帕克，謝謝你還記得這個時候還沒忘了提醒我要交該死的作業！”菲麗絲氣急敗壞地用力錘他的肩膀，“但我心裏很清楚，明天它不會亮了，或許，或許最近它都不會亮了，因為恐懼是不會被消除的。”
“過了今天你就會好很多，那群兇殘的外星人暫時不會到地球……”
“你以為我怕它們？怕那些和我一樣會用燈戒的外星人？他們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我甚至能比他們更兇殘！我超兇！”菲麗絲氣呼呼地抓起已經不亮的綠燈戒擡起手，猶豫再三，還是沒把它丢到地上，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地塞給彼得。
“……我只是有點擔心，我沒和你說再見，你就傻乎乎地在原地等我。”菲麗絲動了動嘴唇，抱着胳膊踢了他一腳。“哥譚冷得很，我可不希望你凍死街頭。下次出門你記得帶好駕照。”
“我不怕冷，凍不死。”彼得小心翼翼地把不發光的綠燈燈戒和橙燈燈戒串到一塊，戴到脖子上。“就算你說了再見，我也會等你。”
“——我說的是真的，沒別的意思！”菲麗絲慌張地看了看他，補充道。
“我也是。”彼得跟着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