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狀元郎(24)
申珏眉心跳了跳,這段時間, 他一直防着師舟, 所以會随身帶刀, 但此時泡着溫泉,刀放在岸上的衣服上面,他想轉身去拿,可被師舟死死抱着,壓根動彈不得。
宮人們追了進來, 可看到眼前的一幕, 又立刻尴尬地退到了屏風後面, 盡力勸說:“奉君出來吧。”
師舟當沒聽見,只死死地抱着申珏,這一個月裏,他別說抱着對方了,連申珏的面都見不着,明明都在一個地方。今下午他知道溫玉容來南宮後,實在坐不住了。
他認為申珏上一世就喜歡溫玉容, 雖然這一世溫玉容不像他一樣有前世的記憶, 但也是重點防備對象。
夜裏的溫泉池旁擺着好幾盞燈籠,燭火不算明亮, 加上溫泉池上的霧氣騰繞, 申珏素來冷漠的面容此時倒也被熏出了幾分暖意,尤其是那淡入梨花的唇,此時微微透着紅, 從四月梨變成了三月桃,豐潤飽滿,仿佛随時待人采摘。
師舟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前世的時候有個怪癖,他喜歡親申珏,最喜歡把對方淡白的唇親紅了,親腫了,而申珏則是很讨厭親吻,每次他親的時候,申珏都很生氣,只是申珏打不過他,最後還是要乖乖被迫仰頭被他親。
師舟想着想着,又回憶起自己抵開對方齒關的場景……不對,不能再想了。
他猛地搖了搖頭,只不過剛搖完頭,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申珏打的,他好不容易抽出手,見師舟目光直愣愣盯着他嘴唇看,咬了咬牙,怒而打了一巴掌過去。
這一巴掌十分響,即使在屏風外的宮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正提着心,就聽到舊少年将軍現奉君大人用非常谄媚的聲音說:“手疼不疼?要不要換只手打我另外一邊臉?”
宮人們:“……”
申珏都沒想到師舟竟然能那麽沒臉沒皮,一時之間氣笑了。而這一笑,倒是讓師舟安靜了一會。
師舟盯着申珏,好久才說:“你終于笑了,你已經很久沒笑了。”他又抱緊了些,還強行把腦袋搭在申珏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你很讨厭我,但你也曾經想殺我啊,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麽做?”
師舟知道一個正常人都不應該像他這樣,可上天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不就是讓他來挽回的嗎?申珏現在沒有殺他哥,他也沒有傷害申珏,把所有事情都回到一開始。他會對申珏好的。
可申珏聽了這話,半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冷漠地睨着師舟。師舟看到了,抱着申珏的手松了又緊,片刻後,他竟然開始脫起了衣服。
“你恨我當初那樣對你,對不對?那你上回來!”師舟一邊說,一邊扒衣服,而申珏得了自由,轉身就要上岸。師舟瞧見了,又去扯,混亂間,兩個人一起摔到了水裏。
師舟忙把申珏從水裏扶起來,一只大手不停地擦着申珏臉上的水,“沒事吧?嗆到了嗎?”
申珏氣得渾身發抖,可拿師舟一點都沒有辦法。師舟跟其他人不一樣,臉皮厚得令人發指,做起事來絲毫不顧別人想法,可以說申珏已經把自己藏進了蚌殼裏,對外界不管不顧,而師舟則是強行用雙手打開了蚌殼,還要伸個腦袋進來問申珏能不能愛他。
至于罰師舟,申珏都覺得自己要是罰了,師舟可能會更開心,上次他拿陶瓷棋盒給師舟腦袋開了個口,師舟還樂滋滋地要他多打幾下,真是沒臉沒皮到了極點。
而師舟看申珏被自己氣得都發抖了,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說:“別氣嘛,你是不是不喜歡在這裏?那……我們去床上?”
申珏閉了閉眼,終于還是沒有忍住,“你松開孤。”
師舟聽到申珏跟他說話,眼睛一下子瞪圓了,還眨巴了下眼睛,才松開申珏。申珏這才叫宮人進來,他也沒看師舟,上了岸之後,胡亂裹上狐裘,就去沐浴了。
這一池子的溫泉水都被師舟給破壞了。
等申珏沐浴完回到寝殿,師舟不知道又從哪裏冒了出來,那些宮人攔不住他,他硬是闖了進來,跑到了申珏的床邊。
申珏早聽到了外面的喧鬧聲,靠卧在床上,聽見腳步,才擡了下眼,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師舟的臉,而是他手裏的梅花。
師舟捧着一把梅花,輕輕地放在了申珏的床邊,故作溫柔可親地說:“陛下早點休息。”
那梅花一看就是剛折下來的,上面還帶着露霜。
當夜,師舟挨了三十大板,罪名是以下犯上,偷摘禦梅。
……
翌日午後,申珏再次去了偏殿聽奏折。溫玉容今日依舊是官服打扮,見到申珏來了,便行了禮,絲毫沒有逾越。申珏看了他幾眼,才在龍椅上坐下,“接着念吧。”
“是。”溫玉容拿起昨日未念完的奏折。
申珏今日是小睡了一會再過來的,但聽了半個時辰後,還是有了困意。他擡手揉了揉眉心,把袖套裏有些涼的湯婆子遞給近身伺候的宮人。
宮人拿着湯婆子去灌熱水了,所以一時之間,殿內只剩下了申珏和溫玉容兩個人。
宮人離開後,溫玉容還在繼續,倒是申珏忍不住看了他幾眼。昨日溫玉容的話明顯意味着他也是重生的,可他為何沒什麽表示呢?上一世溫玉容和師舟有了婚約,這一世師舟進宮了,他不生氣嗎?
或者說,溫玉容其實誰都不愛,一心只想當了良臣?
申珏想到這裏,又看了溫玉容一眼,但這一次他和溫玉容的眼神對上了。
溫玉容那雙眸子正看着申珏,念奏折的聲音也停了。
“陛下為何一直看微臣?難不成微臣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溫玉容輕聲說,還伸手在臉上擦了擦。
申珏頓了一下,才說:“沒有,你繼續吧。”
溫玉容聽到這話嗯了一聲,就繼續了,倒是申珏沉默了一會,突然說:“你昨天的話是什麽意思?”
“嗯?”溫玉容有些迷惑地看着申珏,“陛下說的是?”
“你昨日說孤老是摔,你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申珏盯着對方的眼睛。
溫玉容聞言,似乎愣了一下,“微臣……微臣也不知道,只是那句話突然出現在腦海裏,所以說了出來。”說到這裏,他跪了下去,“微臣冒犯,還望陛下恕罪。”
突然出現在腦海裏?
那意思是說溫玉容并沒有重生嗎?
一瞬間,申珏眼裏閃過很多情緒,此時換湯婆子的宮人進來,看到溫玉容跪着,殿內氣氛有些異樣,于是把湯婆子遞給了申珏,又退了出去。
“據孤所知,你和師舟算得上一起長大了,你們二人自幼情意深厚,他進宮後,你不想見見他嗎?”申珏又問。
這句話問出去,溫玉容卻是沉默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陛下可能有所誤會了,微臣跟奉君并不熟稔,并未打過什麽交道。”
什麽?
不過申珏很快又想通了,如果這一世只有師舟重生,溫玉容沒有重生,師舟去改變了一些事情,也很有可能。比如師舟不去找溫玉容,兩人不再是青梅竹馬。
畢竟師舟和溫玉容二人關系中,一直是師舟更熱情,付出得更多,如果師舟不去接近溫玉容,按照溫玉容的性子,估計也不會主動去找師舟。
竟是如此!
所以這一世的溫玉容對師舟進宮的事情沒有反應,甚至安心地當起了翰林院修撰,因為溫玉容根本不知道上一世發生了什麽。
可溫玉容沒有重生,重生的是師舟,難不成境主不是溫玉容而是師舟?
不過還是有疑點,比如溫玉容說的那句話。
“溫玉容,擡起頭來,告訴孤,你平時腦海裏也會出現一些話嗎?”申珏緊盯着跪着的青袍青年。
溫玉容聽話地擡起頭,一雙眼眸溫潤如水,又清澈見底,“是的,陛下。”
“都是些什麽話?”
這句話問出來,溫玉容神情卻有些慌張,他遲疑了下,才吞吞吐吐地說:“微臣……微臣……微臣……”
他一連說了三個“微臣”也沒能把話說出來。
申珏不由蹙了下眉,幹脆離溫玉容近了一些,“你說清楚了點,別吞吞吐吐。”
溫玉容垂下了眼,艱難地說:“微臣能不說嗎?”
“不能。”申珏說,“溫玉容,欺君罔上的話,你這個翰林院修撰就別當了。”
溫玉容聽了這話,臉上神情越發複雜,最後他才咬了咬牙說:“微臣腦海裏經常出現跟陛下有關系的話,微臣都不知為何,陛下要罰微臣就罰吧。”
“你先說是什麽話?”申珏頭一回發現跟溫玉容說話是那麽累,明明一件很簡單的事卻繞了那麽久,反而不如師舟那個直腸子。
可溫玉容接下來的話,讓申珏神情僵了僵。
“陛下若是畏寒的話,可以到微臣懷裏來。”溫玉容說完,就低下了頭。
許久之後,申珏才重新看向溫玉容,“你要抱孤?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就你這一句話,孤就可以賜你死罪。”
溫玉容此時聲音已經恢複平穩,他如常地說:“微臣知道。”
“那你還說?”申珏說。
溫玉容頓了下,語氣裏似乎有些無奈,“因為陛下問了,所以微臣不得不答。”
申珏:“……”
申珏:“你就不會撒謊嗎?”
這一次,溫玉容又沉默了一會,才沉聲道:“微臣不想欺瞞陛下。”
正在此時,申珏聽到了外面起了喧鬧聲,跟昨夜一模一樣。師舟那家夥這麽快就能下地了?
申珏蹙了下眉,眼波微轉,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溫玉容。他放在案桌上的蒼白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就說:“溫玉容,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頂着鍋蓋上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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