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阿卡姆的監牢裏,殺手鱷緊緊地抓住粗壯的鐵欄杆，把半張臉探出欄杆縫隙，大口深呼吸,用力地嗅聞着。
“沒了？”他不甘心地吸了吸鼻子。
“什麽沒了？”隔壁的獄友好奇地問。
“烤肉，烤肉味沒了。”殺手鱷喘起來像個人形風箱,粗聲粗氣地抱怨，“剛才還有。”
“我看你是餓昏頭了吧。”獄友冷哼一聲,“吃飯的時間早就過去了，你覺得有誰能正大光明地阿卡姆裏烤肉？”
“呃,小醜？”
“別說是小醜，就算是蝙蝠俠他也不能——”
兩人正聊着,就看見面前的走廊裏出現一個黑洞,蝙蝠俠拖着一個烤肉架從裏面鑽出來……
獄友立刻舉起雙手：“謎語人謀劃着今晚越獄,但我可沒參與——殺手鱷能作證！”
剛想離開阿卡姆去別的地方轉轉的蝙蝠俠聞言,呼吸比來的時候沉重了一些。
“今晚？”他沉重地問。謎語人可真是挑了一個好時間，他很慶幸自己在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下做出提前離場的決定。就讓提姆和年輕人玩去吧,他繼續做蝙蝠俠應該做的事。
“沒錯就是今晚，但這和我沒關系，我只是個小人物,對吧殺手鱷？”他期待地看着殺手鱷，不停地眨眼交流暗號。
但他純粹是媚眼抛給瞎子看，殺手鱷根本沒搭理他，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蝙蝠俠推過來的燒烤架。
“烤肉！”他粗聲粗氣地喊。
“……是的,烤肉。就你鼻子靈。”蝙蝠俠無奈地用蝙蝠镖叉起那塊烤得黑乎乎的烤肉，遠遠地丢給殺手鱷。殺手鱷消化能力強大,絲毫不挑嘴，樂颠颠地抱着烤肉縮到了角落裏。
蝙蝠俠帶着一身噴香的烤肉味,抓了兩個值班的警衛往一樓走去，前去堵上謎語人用來逃跑的肖申克之洞。
阿卡姆的樓上和樓下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蝙蝠俠在樓下抓人，釋放着哥譚特色的黑色恐怖；一牆之隔的天臺上，歌舞升平群魔亂舞，一群超級英雄在燈光下開狂歡party。
兩個能力強大又會搞事的綠燈俠湊在一起，為舞場氣氛組增加了更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哈爾具現出來了一群宇宙其他種族的生物，讓幾個沒出過地球的土包子大為震撼；菲麗絲也不甘示弱，從燈戒裏放出來一群離子沙，搞得這裏像是水族館，讓哈爾大為震撼。
蜘蛛俠正用心地教羅賓跳最簡單的動作，他是個很優秀的老師，教學效果顯著，至少再也沒讓學生踩錯過拍子。
羅賓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跟着蜘蛛俠晃，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兩個綠燈俠鬥法，拼命往大腦裏塞兩人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情報。
“你管這些魚叫做離子沙？”哈爾驚訝地戳着一條綠色半透明的沙丁魚，感受着它身上散發着龐大的綠燈能量。
“和資料裏的離子鯊不太一樣是不是？”菲麗絲聳肩，“但它确實是燈獸。”
“開什麽玩笑，那是完全不一樣”哈爾跟着節奏和菲麗絲一起将那條沙丁魚抛來抛去，“長得不一樣那是因為這根本不是離子鯊。”
“但它确實是綠燈的燈獸。”菲麗絲努力為她的沙丁魚群正名。
“但我真見過我們的離子鯊，那家夥長得像條被烏賊啃了一半的大白鯊，”哈爾不小心手上的勁用的大了點，捏碎了一條沙丁魚。
綠色的能量立刻擴散開，非常純正的綠燈風味，甚至讓哈爾燈戒的能量值往上挑了一格。
他愣了一瞬，連忙從空中抓過另一條魚，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仔細看：“這不可能，這不應該啊。”
“或許是燈獸的種類不一樣，世界上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生命體。”
“哦菲麗絲，雖然我們軍團的燈獸暫時下落不明，但我很肯定這不是我們那個，”哈爾舞也不跳了，用燈戒對着沙丁魚掃來掃去。
“或許我應該把凱爾叫來，那小子和離子鯊合體過，從裏到外都很了解那條鯊魚，但他的結論肯定和我一樣——你是從哪找到的這些燈獸？”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該不會是塞尼斯托覺得一個視差怪不夠用了，先拿綠燈的燈獸做繁殖試驗吧？
“這還需要找嗎？這是燈戒找到我後和戒指一起贈送的。”菲麗絲一臉疑惑，“你沒有你的燈獸嗎？”
“我，我曾經有過，只是在我們這邊，燈獸是燈團的公共財産。”就視差怪那樣的，真送給他他也不敢要啊。
雖然他已經享受過持有燈獸的快樂了。
哈爾就納悶了，同樣是被燈戒選中的人，怎麽人家還有贈品送小魚，自家的燈戒就是抓着他去歐阿星總部，被綠燈俠前輩們按着教訓了好久。
“哦，那或許是我的燈戒和你們的種類不同。”菲麗絲展示着燈戒上的标志，“聽說你們的燈戒制造人是宇宙守護者？”
“沒錯，規矩一大堆的小藍人，歐阿星的領主，”哈爾淡定地用燈戒對着她的燈戒掃了一下，“唔，确實是燈戒，不是小藍人造的，大概是從其他世界來的吧。”
“其他世界？怎麽說？”菲麗絲看着綠燈俠前輩這麽淡定的樣子，虛心請教。
“我們的世界是個多元宇宙，擁有很多平行世界和時間線，各種反派們穿越世界在別人家搞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有英雄擅長從其他世界搖人幫忙——總之，有什麽不對勁的東西，不必多想，八成是其他世界搞出來的。”
至于其他世界的綠燈軍團會不會因為燈獸跑了過來找他們麻煩……到時候再說嘛，說不定那個世界人手一只燈獸呢。
哈爾正說着，轉頭看見羅賓裹在披風裏，跟着蜘蛛俠晃來晃去，一點都不走心，一看就是在劃水，于是話鋒一轉：
“跳起來啊羅賓，這才跳了多久，拿起你跟着蝙蝠俠上蹿下跳打擊罪犯的精神啊！”
羅賓一口氣卡在嗓子裏，氣得差點把魂吐出來。精神？他能有多精神？兩杯咖啡可支撐不了他搖成哈爾這樣。
他覺得今天回去後，自己能累得連着睡上兩天。
“放過我吧哈爾，看看周圍，你數數——只有我們四個人。”他指着那一堆氣氛組抱怨道：“就算你們把正義聯盟的成員統統具現出來，那也改變不了我們只有四個活人的事實。”
要不是人太少，他還能劃水被哈爾發現？他早就溜走了。
正在邊喝哈爾帶來的海濱城啤酒，一邊跟着節奏慢慢搖的彼得，聽見這話也停了下來。
“嗯，好吧，其實我也覺得咱們的人有點少。”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菲麗絲，他能跳到現在還是因為菲麗絲在他旁邊跳的很開心。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他要是不跳，菲麗絲就跟着另一個綠燈俠跳去了。
燈光和音響适時停下來。哈爾不滿地看了羅賓一眼：“你們哥譚的少爺可真難伺候。”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找個适合放松的舞廳，這裏是哥譚的精神病院，确實不太适合，羅賓不适應很正常。”菲麗絲調出燈戒裏的地圖，一個好的聚會就要賓主盡歡才行。
“要不要去紐約繼續？我和菲麗絲對紐約比較熟。”彼得提議道。
“海濱城的舞廳和酒吧也不錯。我還能找到最實惠的快餐店。”
這種情況下，提姆也不能劃水了，畢竟這裏是哥譚，他代表的是哥譚的臉面……雖然這種臉面蠻怪的。
“我知道哥譚有家酒吧，今天晚上搞變裝活動……只要穿上緊身衣就可以免門票入場。”
羅賓提供了這麽一條情報。雖然之前他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絲毫沒考慮過這會和他有什麽關系，只是和朋友感慨了一下現在的商家為了吸引顧客什麽都做得出來，也不怕引到真的。
但事實證明，沒有沒用的情報，只有沒用的人——這不就用上了嗎？
看着兩個綠燈俠一副雙眼發光躍躍欲試的樣子，羅賓就知道，這兩個社牛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刺激的機會。
希望他們能看在自己給他們帶路的份上放過他。提姆一邊給他們指方向一邊心想。
雖然他成年了，但他可以當個被攔在酒吧外的孩子。
。
上城區的一家酒吧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燈招牌把這一條路都映成了彩色。
變裝派對的廣告招牌就挂在路口，從門口停滿車的停車場來看，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商業宣傳。
動感的音樂聲隔着門簾，混合着裏面的酒味和熱氣骰到店門外。光是路過就能感受到裏面一定熱鬧極了。絕對能滿足他們嗨起來的要求。
門外站着幾個強壯的花臂侍者，初春的季節露着胳膊彰顯着自己的實力，顯然這又是一家背後勢力雄厚，少不了要涉黒的酒吧。
或許是他們老板确定小醜在阿卡姆裏關着出不來，門口還膽大包天地站着兩個門童，一個戴了蝙蝠俠的頭罩，一個畫着小醜的大紅唇。
時不時有幾個打扮成超級英雄或者反派的男男女女興高采烈的走進去，他們這一行真·超級英雄混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所以你們為什麽不穿你們自己的衣服？”
酒吧門口，羅賓無語地問。
這裏面就他是穿着自己衣服的老實人。看看另外三個吧：
綠燈俠換上了超人的緊身衣，像少女顯擺新裙子一樣，捏着紅披風在空中扇來扇去，還故意往上吹額頭上垂下來的一撮卷毛——看得出來他早就想這麽幹了。
彼得被菲麗絲換了一套衣服，或許是因為綠光能量給別人具現出來的衣服帶點綠色，他因地制宜打扮成了戴着禮帽的熒光綠謎語人。提姆可以肯定，憑借綠光能量，一關燈他肯定是酒吧裏最亮的仔，所有人都得看向他。
菲麗絲穿的是蝙蝠女俠的制服，用燈戒給自己具現衣服的時候倒是沒有發綠光，一身黑緊身衣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暗紅色的披風，還真有些像蝙蝠女俠。
只是那頭神似斯蒂芬妮的金發……雖然都是蝙蝠家的女性，就不能認真點，把金發改成紅色嗎。
“你們明明有自己的制服，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不好嗎？”
“哦羅賓，這裏是哥譚，參加聚會的十個人裏有六個都是打扮的蝙蝠俠，”菲麗絲指着門口的其他客人說，“我們這些外地人會顯得水土不服，你看，綠燈俠和蜘蛛俠在這裏根本沒有市場。”
正說着，一個打扮成‘月光公主’的女人哆哆嗦嗦地搓着手取暖，冷不丁看到他們，激動地大喊：“嘿羅賓！還有超人！我能和你們合個影嗎？”
“當然沒問題。”哈爾一把摟住提姆，露出一個超人營業時的友好微笑。
“謝謝，謝謝你們，你們打扮得可太像真的了，”‘月光公主’興高采烈地從菲麗絲和彼得中間擠過，拿着手機連拍了好幾張。
“尤其是你羅賓，你簡直太像羅賓了！不像那群穿着短褲的壯漢，兩米高了還要扮演羅賓，大冷天露出來兩條毛腿，真是辣眼睛……”
提姆露出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現在由衷地希望門口的蝙蝠俠和小醜都是真的。
“我們走吧，演技逼真的羅賓，”看熱鬧的哈爾不給他逃離的機會，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勾得緊緊的。“當然你也可以扮演別人，只需要你脫下褲子，別人就會以為你在扮演一代或者二代——真是完美的僞裝。”
“你休想。”
酒吧門口的侍者眼神犀利，尤其是‘蝙蝠俠’，看起來兇巴巴的，哈爾他們剛走到門口就伸手攔住他們。另一個‘小醜’則是非常符合人設地蹲在旁邊，看手機摸魚。
看着超人，蝙蝠女俠，羅賓，謎語人的組合，‘蝙蝠俠’警惕地皺眉，盯着羅賓再次仔細看了看。
“這小子成年了嗎？證件拿出來看看。”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投向帶着羅賓的‘超人’。
不愧是你，靠譜的蝙蝠俠。提姆眼含熱淚。
“什麽啊，你不查他們只查我們？”‘超人’不滿地嚷嚷，手在兜裏磨磨蹭蹭地掏着什麽。
“理解一下先生，我們店裏做生意也不容易，得防止有真的混進來。”
‘蝙蝠俠’禮貌地說，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畢竟據他所知，店裏就至少有一個真的，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
菲麗絲和彼得對視一眼，入鄉随俗果然是對的，太真了也很危險。
“好吧，”不等提姆開口，哈爾勾在羅賓脖子上的手往下一滑，摸了一把他的萬能腰帶，一張淡綠色的駕駛證出現在他手裏。
提姆：“？”這是哪來的，他不記得腰帶裏有——
哈爾舉着那張證在‘蝙蝠俠’眼前晃了晃：“別以貌取人，雖然我兄弟看起來年齡小，但實際上他可是快三十的人了。
‘蝙蝠俠’大概掃了一眼，往後一退，讓出一條路。“抱歉，老兄。祝你們玩得開心。”
提姆：我對你很失望，蝙蝠俠。
“你怎麽做到的？這張假證摸起來和真的質感很相似。”
路上，菲麗絲拿着那張假證，找哈爾探讨道。
流光溢彩的舞池裏，巨大的音樂聲中，如果不是湊近了大聲喊，很難聽到旁邊人的聲音，但這對綠燈俠來說根本不算問題，糟雜的
環境還成了他們交流問題最好的掩護。
“是意志力，我加了更多的意志力。”哈爾指點道，“燈戒就是這樣，意志力越強，它的效果就越明顯，你給蜘蛛俠具現出來的衣服還帶着綠光，就是因為輸送的意志力還不夠，謎語人的衣服在你腦海中沒有具體的形象。或許你可以先從你最擅長，接觸最多的東西開始練習。”
菲麗絲低頭想了想，給自己具現出來一副五角星耳環，“怪不得，我還是更擅長具現女裝。”
“呃，或許你需要更專業的訓練。”哈爾琢磨了半天，也沒能想到女裝能有什麽殺傷力。他能有現在這樣的本事，除了在綠燈軍團接收過專業的訓練外，也和他之前在空軍服役有關。
不算特別大的舞池裏人頭攢動，放眼望去到處都有尖尖的蝙蝠耳朵，顯然扮成蝙蝠俠的模樣來這裏社交，對于哥譚人來說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彌補了兩個燈俠沒能把蝙蝠俠拉進舞池的遺憾。
音響裏放着這個月最火的搖滾樂，幾乎每個人都能跟着唱兩句，氣氛非常火熱。菲麗絲和哈爾一人拎一個，沖進舞池裏。
“別這樣哈爾，我覺得我不适合……我去給你們搞點吃的怎麽樣？”
“相信我羅賓，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學學那兩個紐約人——享受生活。”
提姆很想逃離現場，但這位高級coser受到了哥譚人民的熱烈歡迎，幾乎每個看見他的人都要叫一聲。
“嘿羅賓！”
“天啊，是羅賓！”
“主辦方該不會搞到真的了吧？”
“不可能，你看他還沖我們笑呢。”
“我要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告訴他羅賓正在陪我跳舞！”
“看這裏羅賓！你被我們蝙蝠俠包圍啦！”
提姆四肢僵硬地跟着音樂節奏晃來晃去，試圖融入他們。他做的很成功，不少穿着緊身衣的蝙蝠俠和花花綠綠的哥譚反派都專門跑過來，圍在他身邊盡情熱舞。
離他最近的‘毒藤女’是位專業舞娘，在她的帶領下，羅賓的舞技居然比蜘蛛俠教導的提高了不少。
等提姆從各具特色的制服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早就沒有那三個人的影子了。
“跳的真棒，羅賓，要不要加個好友下次一起約？”切換下一首歌的時候，一只‘貓女’從人群中擠過來，對提姆說。
“抱歉，我這輩子都很忙，沒有時間……”提姆随口小聲敷衍。
注意到她擠過來的方向，正是剛才菲麗絲他們跳舞的地方，他又問：“你有沒有看見我朋友？一個有點瘦的超人，一個有點矮的謎語人，還有一個黃頭發的蝙蝠女俠。”
“看見了，還挺顯眼的，臺上那個領舞的超人是你朋友嗎？他跳的可真不錯。”
提姆探頭一看，哈爾顯然已經徹底投入進去了，快活地享受着萬衆矚目的感覺。
他還是找那兩個紐約人吧。
又拒絕了幾個年輕姑娘和小夥子發來的鬥舞邀請，提姆在舞池裏環顧一圈，最後在外面昏暗的吧臺旁邊找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這還多虧了渾身散發着綠色熒光的謎語人，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真的很顯眼。
至少一半的人都聚集在舞池裏盡情歡樂，留在座位上的人不多，大部分是互相認識的小團體，或者正在說話的小情侶。這家店的燈光師也很懂事，專門把這個區域的燈光調的昏暗又暧昧。
‘謎語人’和‘蝙蝠女俠’一人拿着一杯雞尾酒，湊得很近，看起來和周圍相互咬耳朵的小情侶沒什麽兩樣。
“你這杯是什麽味兒的？”菲麗絲一邊喝着自己的酒，一邊直勾勾地盯着彼得的酒杯看。
“嗯，檸檬味？”彼得愣了一下，這不是她幫忙點的嗎，他有些不自信地再次嘗了一口，确定道：“是檸檬。”
“我的是櫻桃味，甜甜膩膩的，喝起來一點都不過瘾。”菲麗絲撥弄着杯子裏的吸管，用它戳冰塊下面的櫻桃果肉，“你那杯好喝嗎？”
吧臺裏面的調酒師沉默地擦着杯子，細心地豎起耳朵。不是他擔心自己的調酒水平，他當然是一流的，重要的不是好喝不好喝，而是其中的八卦分量。
這種無聊幹癟的對話他一天能聽到不下八十次，結果都是大同小異，十分鐘前剛有一對小情侶在他面前這麽說過，之後兩人在他面前足足接吻了一分鐘，才一人一口把那杯可憐的酒喝掉。
彼得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手裏的雞尾酒，誠實地說：“不怎麽好喝，又苦又澀。”
調酒師郁悶地把杯子放在托盤上：沒品位的男人，這杯可是哥譚最著名的愛情之酒，雖然又苦又澀，但你細品會有非常迷人的回甘！
“真的嗎？這是米蘭達給我推薦的，我還沒喝過呢。”菲麗絲盯着彼得的酒杯，看起來躍躍欲試。
調酒師暗中盯着這兩人：但凡你長了腦子，你就該知道我專門給你兩根糾纏成愛心形狀的吸管是幹什麽用的吧？
彼得看了她一眼，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到底：“那你還是別試了，真不好喝。”
菲麗絲嘴唇微微動了動，最後看了一眼那兩根粉紅色的吸管，開始大口喝自己的酒。
“悠着點菲麗絲，別喝那麽快。”彼得在她旁邊慢悠悠地提醒她，“酒勁都上臉了。”
“沒有，這邊的暖氣開得太足了。”菲麗絲郁悶地反駁他。
調酒師在吧臺後面狠狠翻白眼。她臉紅是喝酒喝的？是被你氣的吧！
彼得看着沉默下來的菲麗絲，眨眨眼，對着調酒師說：“再來兩杯橙汁，不加冰。”
菲麗絲不滿地瞥他：“好不容易來哥譚，你就喝這個？”說着她抽出一張銀行卡，拍在臺面上，“開一瓶你們這裏最貴的威士忌，用來慶祝……用來慶祝我和謎語人今天成功炸了——炸了警局。”
“……”剛碰到那張卡的調酒師像觸電一樣收回了手，驚疑不定的打量着‘蝙蝠女俠’，和她身邊有些矮的‘謎語人’。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菲麗絲為他的反應不解，“幹嘛這麽看着我，該不會你們的警局真被炸了吧？”
“說不定是真的，哥譚嘛，”彼得小聲嘀咕，連忙解釋，“我們說的是別的城市的警局，不是你們哥譚。”
“啊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歡迎來到哥譚，你們真是來對地方了。”調酒師眼神極好的看到‘蝙蝠女俠’緊身衣下流暢的肌肉線條，和‘謎語人’西裝下強壯的胳膊和胸膛，幹笑兩聲，動作麻利地從酒櫃裏拿出兩瓶威士忌，恭敬地遞給他們。
“我們只要了一瓶。”
“你們是我今天第66位客人，就當交個朋友，這瓶送你們了。”說完他指着旁邊卡座中一塊安靜昏暗的角落，“店裏有幾個老東西最喜歡喝醉後亂找人聊天了，要是你們不想被人打擾的話，可以去那邊坐坐。”
路上，菲麗絲把其中一瓶遞給彼得：“嘗嘗？”
“酒精對我來說只有辣喉嚨的效果，喝不醉。”雖然這麽說，但彼得還真沒嘗試過高度數的酒，低度數的也很少，只是偶爾蹭蹭菲麗絲偷渡回來的——畢竟他們倆都沒到年齡。
“趁着沒人來查我們，珍稀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吧。”菲麗絲感慨道，語氣沉重。
“哥譚還有人查這個？”彼得十分意外，這裏可是哥譚，聽說黒幫當街火拼都沒人管呢。
“是啊，還是釣魚執法！”菲麗絲郁悶極了，“上次我和米蘭達就被一個警察查了，被他拉去警局寫了檢讨，最可氣的是為了降低我們的戒心，他還找了酒托搭檔——”
正準備拉着彼得坐下，菲麗絲一頓，若有所感地轉頭看向對面的卡座。
一個眼熟的夾克衫紅腦袋潛伏在陰影中。
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紅頭罩停下撫摸撬棍的動作，警惕地擡起頭，看到——一個謎語人，和一個驚恐地看着他的金色蝙蝠女俠？
菲麗絲猛地收回視線，緊張地壓低聲音湊到彼得旁邊告狀：“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