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9)

2025年4月30日

相,但與其從中作梗,不如做個順水推舟再賣個人情,畢竟他們掌握的信息絕對不會少。

結城打開自家的房門,她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多到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在美國和英國之間逗留了那麽久都沒有一點消息,一回日本就接踵而至,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放在卧室的白色手機一直在響,結城走上前才看到已經有五個未接來電了,并且都是同一個人。

“再不接我就要過去找你了。”上條的聲音有些無力。

“上條,你發生什麽事了嗎?”她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是你的事情啦。”上條回道:“那個FBI發來消息,是有關那個組織的資料。”

結城一邊應着一邊打開電腦,果然裏面多了一封只有一頁的郵件。

赤井讓她去卧底,不可能發給她不全面的資料,除了,他知道的只有這些。

☆、組織

只有一頁的郵件,可以說只停留一下就可以全部看完,可結城偏偏像看邏輯極為缜密的推理小說一樣,每一個字都在內心讀了出來,直到上面出現了所謂代號的字眼。

Gin,Vodka,Sherry,Vermouth…….一個接一個的酒名以及下方少的可憐的資料,都彰顯了這個組織的神秘。

可是GIN這個代號,她不想承認都沒辦法了,根據上面的描述,那輛保時捷的主人就是他,而且自己剛剛從他的車上下來,甚至還間接性的搞起了合作——

至于他的搭檔Vodka,應該就是那個無論白天黑夜都戴着一副墨鏡的人。

Sherry,她從那位女探員口中聽說過一次,上面寫的是很年輕的科學家,至于Vermouth,上面寫的是組織內的情報專家——

結城是有些擔心的,她在猶豫要不要把遇到他們的事情說給赤井知道,可人家遠在美國,即使說了,他除了出出主意以外,什麽也不能做,況且她心裏已經有了稿子,與其說出來讓他幹着急,不如悄悄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赤井秀一那個人真的會心急嗎?結城表示:不可能。

她将郵件放進回收站,再把回收站清空,随後關掉電腦。現在已經接觸到了組織中的其中兩個人,并且這次的暗/殺如果成功,那就等于鋪好了一條路。

不過對于神秘的組織這麽容易接納一個外人感到不解。

倒是從他們二人曾經的對話中推斷出,似乎是竹野柊推動着一切。不得不說他的動機不明。

曾經的黑手黨成員,如果父親背叛的就是黑手黨,那麽竹野很有可能會知曉些什麽,結城在心裏劃了個問號,算是特意記了一下,記得以後可以以這一條線索進行調查。

她搓了搓冰涼的手,感到室內居然在降溫,站起身看着空調,才發現它不知何時打開了,并且度數下降到了12度。她本身就血涼,這下子更是全身都涼了。

一邊修理空調一邊思緒神游,等到室內回溫已經快要天亮了,索性吃過早飯洗個澡後再睡。結城裹着浴巾手上端着杯牛奶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等頭發幹一點一邊等着早間新聞。

早晨6:30分準時播放的新聞,記者似乎換了一個,不過結城對這種事不怎麽感興趣,直到畫面切回演播廳。

女主播正陳述着一會要播送的事情,對于武田所在的公寓只簡單地說了幾句,想必是已經被警方控制。

并沒有像上次在酒吧附近狙/殺目标時的只字未提,或許是因為組織的人插手清理了現場,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這麽做。

她關掉電視,将空掉的杯子洗幹淨後才躺到床上入睡。

組織和黑手黨成對立面,這種局勢對她來說是很好的,一旦成功潛入,她将要做的事情就不會受到他們的阻攔,但要保證他們一直處于對立面。

她一個人想要攪動一池子水,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那池水本身就暗潮洶湧的話呢?

這是結城自己選擇的道路,不論她的結局是好還是壞,是所謂的幸還是不幸,她都可以照單全收。

在和琴酒約定好的這十天內,可以說她的生活已經完全黑白颠倒了,TsD的另兩名成員現在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不然一定會囑咐她照顧好自己的。

她就是這麽一個人,一旦有想不通的事情時,就會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地方,會忘記所有不相關的事情,就比如現在,她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佐藤警官之前帶來的消息上。

那位新聞記者的家被一場大火燒毀,起火點似乎在廚房,但五島是個生物鐘紊亂的記者,這個大忙人是否會出入廚房先不說,他被殺害距離現在已經過了近半個月,怎麽會失火?

唯一的解釋就是人為縱火,并且是為了毀滅什麽東西,而那個東西他們帶不走,所以才會用火來掩蓋。

但什麽東西會是他們帶不走的,甚至放在了五島自己的家裏?這也是她想不出來的,她有想去現場看看,可今天就是約定好的第十天,她不敢離開太久。

剛剛準備好下午茶,佐藤和高木兩位警官再次來訪,這是他們的第四次見面,第三次登門。

理由是和前幾次完全不同的,這一次他們是針對槍/支,也就是殺害記者五島和殺害高層公寓兩個人的是出自同一把左輪手/槍。

“我們已經并案了,這次來是去現場的路上順便來告訴你一聲,一定要小心。”佐藤嚴肅的說道。

她這一次就站在門前,車子停在街道邊,甚至還未熄火。

結城認真的應了一聲,佐藤随即點頭,又囑咐了幾句就小跑着離開了。

他們似乎真的很趕的樣子,佐藤警官剛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就看到車子直接轉進了另一條街道,她好像還聽到了高木警官有些驚慌的叫喊聲——

她望着離開的車子無奈的笑了一下,剛收回視線就聽到了汽車引擎聲。

比起剛剛高調離開的馬自達,這輛車簡直和它的主人一樣,簡直神出鬼沒。

她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個戴着禮帽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他靠着保時捷,嘴裏咬着剛點燃的香煙,手機被貼在耳邊,應該是在打電話,他仿佛感到結城的視線,突然擡起頭。

然後?

然後他就走過來了。

結城現在戴着假發,也虧他一眼就能認出來,她隐約間好像聽到什麽‘測試’的字眼,不過他的聲音很輕,再具體一點的她就不清楚了。

“這麽快?”結城見到他挂了電話,直接問道。

“要确保萬無一失。”琴酒回道。

“現在嗎?”她又問道。

琴酒看了眼時間,随即應了一聲。

結城點頭表示了解後跟着他坐上了保時捷,這一次她沒有帶狙/擊槍,地點在隔壁町的一家民宿,又是學生春假的住宿地,肯定會派人看管,如果她進去的時候背着一個那麽大的袋子絕對會被攔下來。

“它在民宿的頂層閣樓裏,把這個戴上。”

結城懂他的意思,是狙/擊槍被放在了那裏,應該是事先做了調查,而一般民宿的閣樓都是用作倉庫,既然今天那些學生就會入住,那麽民宿的老板肯定事先做了準備,應該不會再去了,而結城只要裝作是早到的學生,就可以進去。

她接過琴酒遞過來的耳麥,将它挂在耳朵上,問道:“時間。”

“日落之前。”他回道。

現在的時間下午2:20,這個季節的日落在五點至六點之間,排去到那裏的時間,她還有兩個多小時的空餘時間。

保時捷開往隔壁町時雖然特意躲過了交警設立的臨檢站,但途中遇到紅燈時,他倒是很讓結城感到意外,因為他沒有闖過去,而是将自己置于車流之中,直到出了米花町,才開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

四周逐漸被巨木包圍,倒是很像林間小路的感覺,但自從進到這裏就時不時地從耳麥裏傳出雜音,結城的手覆上去,不多時便聽到了雜音的來源。

那是別人在說話,因為之前的範圍太遠,所以才會有收訊不良的效果。而現在已經出了那條被樹木包圍的街道,想必已經快到那家民宿了。

“他出現了。但是,狙不到。”

“我這裏也是,琴酒怎麽還沒有來?”

“他移動了。”

“喂,琴酒,你聽得到吧?到底什麽時候行動?”

“他還沒到吧。”

“卡爾瓦多斯?你為什麽在這裏?”

“我要負責那個拿行李箱離開的人。”

“真是的,那到底誰負責那個家夥。”

耳麥裏接連傳出三個人的聲音,他們在說的無非就是結城此時的目标,但他們安插了三個人,并且從對話裏得知了他們都是狙/擊手。

結城很确定琴酒沒有戴耳麥,他肯定不知道另一邊此刻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就在猶豫要不要好心做個傳話筒時,那邊唯一的一個女性聲音突然啧了一聲,然後說道:

“他進樓裏了?”

結城疑惑的聽另一個人說了一句“這樣更難瞄準了。”以後,突然車子停住了。

“你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進到那棟民宿。”琴酒一邊對她說道,一邊戴上耳麥就下了車。

她愣了一瞬,下意識在車裏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副駕駛上放着一個極其違和的袋子。

裏面是深藍色的衣服,結城将它們攤開,領子上印着白色條紋,深藍色的百褶短裙,黑色的方口皮鞋,這确實是日本高中生的标準配置——

就當是為在日本重讀一遍高中做個提前演練了。結城歪着頭心道。将身上的衣服脫下放進袋子裏,又将校服穿戴好之後便下了車。

簡直不要太合适,結城有一瞬間都要懷疑這衣服是量身定做了。

其實就是定做的——

“那些學生還有多久會到?”結城問道。

“四十分鐘。”他回道。

☆、民宿

按照校車的速度和距離來算,他們應該才行駛了一半的路程,結城理了理假發的劉海和衣領,應了一聲之後就小跑着趕去民宿。

理由她已經想好了,不過做戲要全套,她要給人一種害怕遲到卻早到的假象。

這間民宿坐落在兩個市區之間,因為這裏的景點很好,所以房子的主人就将自家的房屋改成了旅館,民宿後院有一顆櫻花樹,還可以看出樹上已經結了很多粉色的花骨朵,如果到四月份,肯定會變成被粉色花朵籠罩的場景。

她一路小跑着,雖然身體素質不差,但她的呼吸卻極其紊亂,眼看着額角有了些許汗珠。

“對不起,我來晚了!”她站在玄關處,對着門口的兩人說道。

“啊,你是江古田的學生嗎?”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穿着和服的女人說道:“他們還沒到呢,快先進去,別着涼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遲到了呢。”結城跟在女人身後,慶幸的說道。

“沒有啦,不過你怎麽自己過來了啊?”女人領着她向房間走去,一邊問道。

“突然有點急事,本來不打算參加這次合宿的。”結城面帶笑意的解釋道:“不過好在辦好之後算着時間還早,就過來了。”

“對嘛,這可是和同學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哦,就像我和我老公就是高中同學,偷偷告訴你哦……”女人突然牽起結城的手臂,身子向她的方向靠了一下,神秘的說道:“他就是在班級合宿的時候向我表白的呢。”

“……真好呢。”結城回道。

她笑了笑,面頰微紅也不再繼續談此事,只把她帶進了事先定好的一間空房,又道:“這裏現在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了,我們還要去做準備,有事情的話就到外面找我,你也可以到處看看。”

結城點頭,送走老板娘後就在房間呆了一會,五分鐘之後才打開拉門,整間民宿現在可以說十分安靜,她踱着步子往樓梯的方向走,聽聲音,那對夫妻現在可能在樓下的菜園裏。

她站在頂層閣樓前,門上的鎖頭只挂在上面并沒有上鎖,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閣樓內只有一扇窗并打開着,但窗臺的高度幾乎和她的膝蓋持平,甚至高出一些,如果她半蹲的話倒是正好。她在裏面看了一圈,是倉庫不假,甚至有很多東西挂了些灰,結城一眼就看出來了,在最裏面,放着一個黑色的袋子,長度正好可以容納一把狙/擊槍。

她沒有急着去拿,而是站在窗戶前面向外望去,她的左側是那顆櫻花樹,樹旁就是學生過來的必經路,不過好在視線都被茂密的樹枝擋住了。

左側牆外是人造湖,不過附近都被栅欄圍起,而對面恐怕就是目标會出現的地方。

這裏不像鄉下那樣都是平房,倒還是有一些較高的建築,不過最高的就是對面那一棟五層的不知做什麽的樓房。

将探出窗外的頭收回來,結城從口袋裏拿出剛剛摘下的耳麥重新帶上,裏面傳來琴酒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太慢了,琴酒。”她說道。

“還有三分鐘,基安蒂。”琴酒回道。

他說的可能是讓她進到閣樓的剩餘時間,結城邊聽着耳麥裏的聲音邊将狙/擊槍拿出來,把零件組裝好,一手拖着将它架在窗框上。

從高倍鏡裏看到的正好是那棟樓的第三層,還可以隐約看到有人影晃過。

“我到了。”結城按下耳麥上的通話鍵,說道。

“等到拿着箱子的人離開,你就可以動手了。”琴酒說道。

“沒問題。”

她不清楚自己的話會不會被另外三個人聽到,但突如其來的安靜令她十分不适,直到一個男性聲音問道。

“能打中670yd的目标,就是你嗎?”

她記得他好像被叫做卡爾瓦多斯,他和琴酒口中的基安蒂不一樣,他沒有出現在赤井發來的資料中。

“應該是吧。”結城回道。

“你打不中也沒關系。”基安蒂說道:“我這把PSG-1會替你收拾殘局的,連你一起。”

結城失笑,認真的回道:“別這麽說,我可不想死在這間倉庫裏。所以那顆子彈只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膛壁裏了。”

她聽到附近安插了其他狙/擊手時就已經做好了會被盯上的準備,原本還打算先找一下他們的位置,但基安蒂這麽說,就表示她只有失敗了才會處于危險之中。

但她不會死的,在沒有找出殺害父親和妹妹的兇手之前,哪怕身體滿目瘡痍,靈魂被打入地獄,她也會用僅存的意識繼續自己的事情。

“希望如此。”基安蒂哼了一聲,不情願的回道。

“看到了,卡爾瓦多斯的目标。”第三個狙/擊手突然說道。

“我可以,打他嗎?”他再次說道。

“等他出來你還可以看到他的話,那就随便你們。”琴酒回道。

“那我也可以咯?”基安蒂說道。

“在這之前最好将注意力放在樓上那人的身上。”

琴酒的話音剛落,耳麥裏就傳來一陣雜音,随即是車門關上的聲音。

“你那裏怎麽回事?”

“信號問題。基安蒂,科恩,注意瞄準鏡的位置。”琴酒說道。

結城從他們的對話中将他們的所在位置猜出了七八分,可就在她想看看是否正确時,基安蒂突然說道:

“屋子裏好像不止兩個人。”

“那就一起殺掉。”琴酒說道:“基安蒂和科恩,你們可以看到的話就一起,要确保命中。”

“太勉強了,我可以看到誰打誰嗎?”

“那樣會增加生存幾率。”

“我會,盡力。”科恩回道。

屋子裏三個人,結城從準鏡中看到兩個人背對着窗戶,她有些在意另兩個人的視線問題,下意識又裝了一顆子彈。

其中一個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箱子,随後交給了對面的人。他們好像又說了幾句話,随後有一個人離開。

“來了,我看到其中一個人的側身了,可以開槍嗎?”基安蒂說道。

“等那個人出來。”琴酒回道,随即對另一個人說道:“卡爾瓦多斯。”

“知道,我先。”他回道。

結城将子彈上膛,知道狩獵馬上要開始了。

她很想調整視線去查看那個下樓的人,可現實并不允許。

他們的位置離窗口很近,如果那個人被卡爾瓦多斯成功射/殺,他們一定會探出窗口查看。事發突然,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絕對會選擇下樓或者怕死的躲起來,所以要在他們探出窗口的那一刻開/槍。

另一邊的兩個人如果可以把握住這個時機,想要從側面擊/殺也不是問題,但結城好像高估了他們的位置。

卡爾瓦多斯已經将拿着箱子的人射/殺,一切都如結城預料的那樣,樓上的人發現異樣雙手扶着窗口向下看去。

扣動扳/機,從她手中的狙/擊槍發出的子彈正對着目标的頭部而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基安蒂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根本就瞄不到。”

“被牆壁,擋住了很多。”科恩說道。

“記得補刀。”結城說道。

這把槍和家裏那把M24都是需要手動拉栓推栓的狙/擊槍,雖然用這種的都是确保一槍命中,不會直接第二槍,可在這種明顯需要開兩次并且時間很緊迫的時候,不僅後坐力會使槍口偏離,它還是個麻煩的工程。

她急忙将這兩步做完,好在他們的距離不是很遠,而樓上已經被子彈擊中的人此時正有掉下樓的趨勢,幸好那人率先做的是下意識拽住他。

結城将偏離的槍口做了一下調整,随即他就反應過來要松手,但哪裏會給他躲起來的機會,直接對着他的頭開了第二槍。

他當時是側着身子的,結城對他會不會當場死掉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會讓另兩個人補刀,而基安蒂和科恩也發現了這一點,就在他們掉落的瞬間一人一槍對着他的頭和心髒。

不再理會之後的事情,他們已經死透了,至于之後的事情交給那個組織就好,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麽從這個閣樓裏出去并遠離民宿。

就在剛才她已經聽到了校車的聲音,這在這個很少有車子經過的地方是很明顯的。

她背着收納袋,小心翼翼的打開閣樓的門向外望去,确定沒人之後才順着樓梯下到一樓,那對夫妻肯定也注意到了校車,此刻絕對離開菜地趕到了門前,總之她不能從正門離開了。

那就只能跳窗戶,她快步來到之前待過的房間,從窗戶來到後院處,這裏的右側是挂着花骨朵的樹,左側的圍牆外面應該是在閣樓上看到的人工湖,她記得那裏是有一條小路的。

耳麥裏琴酒的聲音傳來,“在十字路口。”

結城将背上的槍固定好,一個跳躍,雙手扶在牆頭,右腳再借力終于爬上了這面将近一米九的高牆,她知道琴酒這是在和她說話,可不知怎麽她就是使不上力氣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終于完結了,所以改日更

☆、對立

她的頭緊低着,沿着人工湖快步走向十字路口,好在距離不遠,她剛剛轉了彎就看到了那輛保時捷。

身後就是那棟民宿的門口,她好像隐約聽到了學生們以及那對夫妻的說話聲,以及那直接傳進大腦的微弱笑聲,她将狙/擊槍放進後座,自己轉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直到車子開走才反應過來。

她長出一口氣,将耳麥摘下還給琴酒,随即望向窗外,因為防曝膜的緣故,外面的顏色也幾乎變成了黑白。

她突然很想直接去那棟被燒毀的記者家查看一下,因為知道了殺害他的極有可能是黑手黨。

又是在等紅燈的過程中,琴酒趁着這個空檔将放在前面的淺棕色袋子遞給結城。

“這什麽?”她一邊接過,一邊問道。

“資料。”

“……”

琴酒只說了資料,可是誰的資料他卻沒有要說的意思,結城頗有些不解,索性拆開袋子拿出裏面的東西。

那是大約十張左右的A4紙,上面清一色的被貼了照片,第一頁的照片上面是個蓄了胡子的中年大叔,結城沒見過就略過他接着往後面看。

竹野和武田的名字以及照片都在上面,甚至竹野和很多其他人的資料下面還有嗜賭而引發的一些事情。

“他們還真是符合893的設定。”結城冷笑,說道。

Yakuza是對日本黑幫的統稱(黑手黨是中國的說法),音節為數字,如YA為8,KU為9,ZA為3,它來源于日本名為Oichokabu的橋牌游戲。

至于為什麽結城會說符合設定,因為游戲的規則是将三張牌的點數加起來,比個位數的大小。

(前兩張如果拿到8和9,總和為17,個位就是7,這種情形下通常就不會再叫第三張了,但如果有投機心理的人再拿一張牌,一旦這張牌是3,末位數就會變成最小的0,也以此來比喻那些膽子大、敢于賭博和挑戰的人。)

至于它和黑手黨有什麽關系——

因為在現代,博徒(指嗜賭成性的人)和的屋(指在節日和重大活動上擺攤的小販)是加入黑幫中最多的兩類人。

琴酒看到結城一直反複翻着那十幾張資料,終于出聲問道:“你在找誰。”

“櫻井青志,好像沒有在這裏面。”結城已經确認了每一個名字并将它們記在心裏,可唯獨看不到她那已經死去父親的名字,但要說背叛所以沒有的話,那背叛了他們的竹野,怎麽會在這裏?

“櫻井青志的資料被收進了公安調查廳最機密的檔案室,你口中的893那裏是拿不到的。”琴酒說道。

“居然搞得這麽神秘。”結城洩氣般說道。将資料收進袋子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随後她喃喃地說道:“潛進公安調查廳的幾率恐怕很小。”

“沒有幾率可言,是根本不可能。”琴酒說道:“公安部的保全系統是目前最完善的。”

太打擊人了,結城心道。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我接下來要去一個被他們殺害的新聞記者的家裏,如果有興趣的話就一起吧,我可不想再次被堵在八樓了。”她說道。

車子已經進到了米花町,想起上次在調查武田住所時那副狼狽樣子,她覺得有必要給另一個當事人提個醒。

“那個被火蛇所吞噬的地方,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琴酒毫無預兆的将車子停在路邊,說道。

“你們去看過了?”結城側頭問道。琴酒這個人倒是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說出肯定的話來,會這麽說無疑是去現場查看過,并且進行了調查,但他們的目的和結城的目的是否相同,還有待考證。

“啊。”琴酒只簡單的回道。他的手機不知何時被拿在手裏,就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按了幾下,撥了一通電話。

“出來。”琴酒說道。

他只說了一句就挂了電話,結城倒是猜不出他想做什麽,但等一下可能就知道了。

車子停在了一棟有限公司的不遠處,他挂掉電話後不久,便從裏面出來一個20左右歲的戴着平光眼鏡的年輕女性,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身上白色襯衫,深色休閑褲以及棕色皮鞋。

她在出來之後就一直四處張望,直到往前走了幾步看到被綠植擋住的保時捷後,才穩定情緒快步走了過來。

“我拿來了。”她将一個類似信封的東西從車窗遞給琴酒,後又說道:“志保說那裏的起火點在廚房,警方那邊已經确定為煤氣洩漏,不過在那裏發現了一個類似傳感器的東西,損壞嚴重,修複的可能性很小。”

“無所謂。”琴酒說道:“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這種事情我會找其他人處理。”

他将信封遞給結城,後者還在回憶着這個有些眼熟的女人,看到那信封也只能接過,收回心思将它拆開。

那個年輕女性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注意到車子裏的人不是伏特加之後也只能噤聲。

“沒事的話我就去上班了。”她說道。随後便直接走回商業大廈。

結城注意到女人已經離開,擡頭望了一眼,那身影總是覺得很熟悉,直到她回頭的時候,那種眼神,結城才想起來。

她就是那個在機場被五島搶走了包的女人,警方目前好像還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不過——她也是組織的人,那就代表那枚芯片是不是組織故意引黑手黨上鈎的誘餌?

可是那裏面的名字要比琴酒拿來的資料多了很多,結城一手拿着照片,眼睛望着大廈的門發呆。

琴酒沒有打算在這裏多留,啓動車子,沿着馬路行駛着。

結城被引擎聲打斷思緒,只能重新看起那失火現場的照片。

“燒的很徹底,一個記者的家裏會有那麽多可燃物倒也不是怪事。”結城一張張的仔細翻看,随口說道。

天色已經逐漸變暗,結城望着不是被燒的一片黑就是肮髒的灰色有些不适,索性轉頭望向有可能去過現場的琴酒,說道:“人為縱火的可能性有多少?”

“十成。”琴酒回道。

“果然那裏還是有什麽不得不銷毀的東西。”結城肯定道。從照片裏雖然可以看到那女人說的被放在廚房的傳感器,但它的線路已經被燒毀,想要修複或者從它這裏找線索幾乎不可能了。

結城只留着一張傳感器近照,其餘的都塞回了信封裏。“這麽大的傳感器應該是報警裝置吧。”她說道。

“不管是什麽都不重要。”琴酒笑着說道:“只要知道他們想得到的東西就可以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裏拿了包煙,抖出一顆放在嘴裏,用着車子裏的點煙器點燃後,說道:“一個從內部開始瓦解的幫派,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無非就是金錢。”

“嗯?”結城看向琴酒,他又這麽肯定。“你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們除了日本還有一個分支,不過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車子在櫻井宅的不遠處停下,街邊昏黃的路燈和他因自信而上揚的嘴角。

結城知道他們的組織龐大,在各國都有人脈,但同在日本駐紮的兩個犯罪集團真的會有這麽多的交集,以至于要将對方鏟除?

她沒有急着去問什麽,至于竹野柊的目的,她也猜到了,甚至琴酒會和她說這麽多,也是竹野的緣故。

他向組織推薦了作為狙/擊手的自己,而這次行動,完全可以當做考核來看,而赤井好像一開始就說過了,組織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人脈的。

結城一直在查找的就是黑手黨,他們又和組織之間有交集,這完全是赤井也預料不到的事情,不過她還是要感謝一下那位探員,如果不是他軟硬皆施的讓她知道組織的存在,恐怕她又會錯過這些線索。

此事算是告一個段落,琴酒拿給她的資料和照片也讓她帶回來了,不過用處不大,畢竟她知道的線索琴酒也知道,并且已經調查過了,它們只是起到了一個通知作用,告訴她可以着手調查黑手黨。

結城将文件和照片放到卧室床頭櫃的抽屜裏,最近她不打算接單子了,還有七天左右開學,她要遵守優莉的高中身份,乖乖在學校待上一段時間,或許他們會過來也說不定。

這幾天她一改黑白颠倒的作息時間,除了接到上條落榜的消息以外倒是過的很安逸。

“紗希姐姐,我要補考了。”

“你叫我姐姐也沒用的,況且我還比你小。”電話另一頭上條的聲音已經毫無生氣可言了,結城仿佛可以預料到她攤在電腦桌前一臉疲憊的樣子,她攏了一下腋下的浴巾,示意道:“帝丹高中要開學了。”

“你一個博士生去念高中,也虧得你能這麽認真。”上條斥道。她是打算讓她來大阪幫自己補習的,可提起這事,她就生氣,一開始就不認同她的做法,也因為一旦兇手查到本應該死掉的優莉又出現,她的處境可是很危險的。

“你把心思用在補考上吧,我這邊你完全不需要擔心。”結城安慰道。

☆、黑與白的交界(第一天)

落榜其實在上條的預料之中,畢竟上帝為她開了一扇窗,就肯定要把門鎖死,不過距離補考還有幾天的時間,上條絕對會好好利用一下。

“我把Spyhole改了一下,要不要試試?”上條問道。

“這幾天我不會接單子。而且,那東西一點用也沒有,視野不僅窄,聲音也沒有。”結城回道。這兩點真的很致命,甚至虧她吃了還不止一次。

“收訊範圍的問題啦。”上條回道:“而且你不覺得畫面很高清嗎?和外面那些攝像頭完全不同,不過等以後出了配置更好的手機,它既能有聲音也可以實現高清畫面,甚至可以遠程操控,或者在攝像頭上安裝紅外傳感器也不錯,将報警裝置連在你的手機上,這樣有人經過就可以警報,簡直可以媲美搜查專用的無人機。”

“……”結城揉着太陽穴,她的想象力永遠都是這麽天馬行空,不過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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