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誰。”
李文遜身子一僵,瞳孔一縮。
“再者,”小陳咂咂嘴,“吳老頭一垮,馮明陽的合作相當于直接吹了。如果真的如我們所願,吳老頭在金盛早就名存實亡,茍延殘喘,馮明陽扔在吳老頭那裏的錢,肯定會被其他人打着公司名義,全款沒收,并一筆廢了這個項目。”
“若是再深究下去,讓他們知道,吳老頭的這個合作給金盛招來的是不義之財,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了那時候,馮明陽還需要我們親自收拾嗎。”
李文遜聽着他侃侃而談,挑了挑眉,嘴角一勾,“你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小陳做了個兩手相扣抱拳的姿勢,“名師出高徒嘛。”
李文遜笑了笑,眼光複雜,聲音空洞,“那你覺得,到底是誰會這麽跟吳老板過不去,趕在我前面動手。”
“這我就不知道了,”小陳笑道,“不管是誰,我都謝謝他,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李文遜沉默了很久。
這日晚上八點,李文耀正在家裏吃飯,門鈴響起。
孔綻打開門,看見是李文遜,笑得特別開心,“阿文。”
李文遜點了點頭,“孔哥。”他的眼神游進屋裏,“李文耀在嗎。”
“在,吃飯呢,你快進來。”
李文遜走到餐桌旁,李文耀頭都沒擡,就跟沒看到他一樣。
李文遜看着他現在的樣子,和那日酒店裏高高挂起的狀态如出一轍,冷笑兩聲,眼睛一眯,突然手猛地拍在餐桌上。
咚得一下,聲音不小。
李文耀握着筷子的手指一頓,眼珠子無聲地轉了轉,把筷子戳在嘴裏吮了吮。
李文遜開門見山,“金盛姓吳的,是不是你做的。”
李文耀夾了塊牛肉,扔在嘴裏慢吞吞地嚼着,“什麽姓吳的?我做什麽了?”
李文遜挑眉,“昨晚,他被人在地下車庫扒光了衣服,并砍斷了雙手。”
“真的啊,”李文耀抖了抖肩,驚訝地看着李文遜,意味深長,“那他也太倒黴了。”
李文遜從他大睜的雙眼裏讀出了戲谑,“你別裝了,是不是你做的。”
“冤枉,”李文耀笑道,“關我什麽事。今天你要不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
“是嗎。”李文遜微微一笑,點點頭,“行。”然後轉身朝大門走去。
李文耀一愣,“幹什麽去。”
李文遜悠悠道,“去警局。自首。”
李文耀面色一滞,“自什麽首?”
“關于謀殺吳洪輝未遂,逃跑拒捕,”李文遜慢慢地說,“目前警方正在追查,我覺得我還是盡快去認罪比較好。”
“你給我回來!”李文耀蹭得從椅子裏跳起來,“又不是你幹的,認個屁罪!”
“你怎麽就知道不是我幹的呢?”
“你少胡說八道,這種話是可以亂說的嗎!”李文耀急道,“再說,警察根本不可能追查這件事,我明明已經。。”
他突然臉色一僵,口中呼之欲出的話戛然而止,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李文遜面色毫不波瀾,“怎麽不繼續說了。”
“你想說,你早就和相關部門溝通過,把這件事處理成一件突發事故。”李文遜說,
“是吳洪輝自己不小心丢了雙臂,是他自己喝醉酒脫光衣服在公衆場合耍流氓,是他死有餘辜與人無尤。”
“我說的對嗎?”李文遜一步步逼近他。
李文耀瞳孔一縮,目光灼灼,“你套我的話?”
李文遜臉色瞬間冷卻,“有本事你倒是利落。”
李文耀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所以呢,今天你來是為了把我逮捕歸案嗎。”
他伸出雙手,揚揚下巴,“來吧。”
李文遜眼底浮出怒意,啪得一下打掉李文耀的手。李文耀故意哀叫了一聲,得意又故作委屈地望着他。
“你為什麽這麽做!”李文遜怒道,“你以為是聚衆鬥毆這種小事嗎?你砍了吳洪輝的手相當于要了他的命!你怎麽不幹脆殺了他呢?這兩者的惡劣性質不分伯仲尤其在你心裏!”
“不,在我心裏分明斷了他的手更加殘酷,”李文耀重新坐回去,“你想想,以後他不僅吃喝拉撒得依靠旁人,連嫖娼這種對于他這老流氓無比重要的事,都再也沒辦法做了。”
“要不你想象一下,一個女人跪在一個上身只剩肚子的老頭面前替他手淫,”李文耀笑道,“你不覺得很有畫面感嗎。”
李文遜皺着眉,“你到底得恨他恨到什麽地步才會想出這種。。”
他嘆了口氣,“其實這世上像他這樣的人又不少,你沒必要。。”
“和他一樣的是不少,但是只有他惹火了我,”李文耀皮笑肉不笑道,他撐着下巴,端詳着他,
“李文遜,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白蓮花了,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對吳洪輝,”
他一字一頓,“你比誰都清楚。”
李文遜冷不防打了個寒噤。李文耀笑意玩味兒,他的眼睛越發深邃。
“其實我有自己收拾他的方法。”他扭過頭,輕聲道,“不需要你做到這種地步。”
“啧啧,”李文耀不滿道,“我以為你明白我的苦心後第一件事是感謝我。”
“。。。”李文遜沉默不語。
“罷了,”李文耀自嘲一笑,“你又不喜歡我,又怎麽會在乎我為你做的事。”
李文遜蹙眉凝視着他。
良久,他悄無聲息地避開了目光,輕聲道,“所以。。真的是為了我。。”
李文耀面容沉沉,心髒突然跳的極快。
“我還以為。。”李文遜舌頭打了結,他低下頭,“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根本就不在乎那次我在飯桌上的遭遇。
李文耀突然喉嚨發緊,喉結劇烈地滾了滾。
他看着李文遜微紅的側臉,以及他胡亂攪動在一起的手指,移開視線,重重咳了兩聲,粗聲道,“做都做了,還他媽管那麽多幹什麽。”
李文遜怔怔地擡起頭。
李文耀猛灌了一口水,“把你這種眼神收回去!”
李文遜眨了眨眼,“為什麽。”
李文耀深吸一口氣,邪魅一笑,“因為看的我想強暴你。聽懂了嗎。”
“…………”李文遜惱紅了臉,抽了紙巾丢他臉上,“神經病。”
李文耀把笑意憋了回去,無所謂道,“說完了?你走吧。”
李文遜本來是打算走的,可是李文耀這麽毫不客氣地一催,他心裏別扭,“你這麽希望我走?”
問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自尋死路?
果然,李文耀嘴角上揚,“想留下來陪床?正好我空窗期三年了,三年之癢,難熬啊。”
一聽“空窗期”,李文遜莫名一陣舒坦,面上卻嫌棄地撇撇嘴,“別人都是七年,你倒好,那四年都被你吃了。”
李文耀看着他眉眼裏的明亮,心裏一陣溫暖。
李文遜輕快道,“回去了。”
李文耀在他走到門口時叫住他,“阿文。”
李文遜腳步一駐。
李文耀戀戀不舍地盯着他的背影,輕聲道,“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文遜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天你跟我說的話,我想了很久,”李文耀溫聲道,“你說的對,三年了,我還是沒有長進,這樣沒有長進的我,想用過去同樣的方法逼迫你和我在一起,最終,我們都不會幸福。而你,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換作是我,我也不會接受這樣一個糟糕的伴侶而甘願回到過去。”
“但是,也請你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我一直在等你,這點從來沒有變過。”
“對于過去我所造成的傷害,我沒有辦法抹殺,所以只能彌補。”李文耀說,“請你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以前我方法不當,所以現在我不強迫你了,但是讓我幫助你,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幫助你。”
“所以你找了小陳,就是為了了解我工作中面臨的難處。”李文遜說。
“問你你又不會告訴我。”李文耀說,“我真的沒想到這三年你過得這麽不容易,直到那天吃飯的時候。。”
“那不過冰山一角。”李文遜笑道,“可是誰又容易呢,你也不容易,我所經歷的和你相比,不值一提。”
“可我從不希望你受這樣的委屈。”李文耀沉聲道,“我的強大,是為了不讓你再走我曾經走過的路,吃我曾經吃過的苦。你能明白嗎。”
“但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李文遜嘆道,“其實我很感謝出國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好的,壞的,都特別重要。”
“沒有這些,我根本不會迅速成長,我只會還是那個,被欺負的團團轉只會想着不要活了的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
李文耀臉色一白,他知道李文遜說的是元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