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畫皮鬼每天都在捏臉(10)

2025年5月12日

【怎麽你就完蛋了?】謝生被逗笑了, 一個系統,還能銷毀不成?

【你肯定是忘了!】系統委屈:【你們不可以有辦公室戀情的啊,萬一他點頭了,你會被辭退的哇,那我不就被抛棄來?!】

那可不就是完蛋了!

謝生嘆氣:【還有這一條?】

系統氣呼呼道:【有有有,真的有!所以你別說……我才不要被抛棄!】

謝生:【……行吧。】

說不出是遲鈍還是驚住的季青臨皺着眉頭思考,眼神看向謝生, 裏面卻空落落的少些情緒。謝生停頓許久,季青臨才結結巴巴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多少猜到一點,但還是有點難以相信。

謝生一笑:“哦, 沒事,拉着你賞賞月。”

季青臨:“……”

強行糊弄過去的謝生頗為憐愛地看了一會兒季青臨,就擺擺手示意自己要去休息。

季青臨心裏直發毛,他锲而不舍地追上去想再問點什麽, 謝生卻閉口不言,季青臨只能作罷。

回到自己房間的季青臨默默戳了戳自己很久沒聯系的安道, 咨詢了一下“月色”的詳細含義。

安道心情複雜,涼涼道:【……說不定就是說明天是個晴天的意思。】

【是這樣?】季青臨将信将疑。

聽着季青臨真的要相信,安道無言以對:【……】

第二天果然豔陽高照。

王書生忙活一夜才準備差不多,帶着眼下的烏青和一堆神色複雜的随從來到書房。

“婚事倉促, 一切從簡。”王書生是這樣跟家裏人交待的。

有幾個向着陳氏的長輩為她打抱不平,卻被陳氏攔下,陳氏笑得開開心心:“舊人一走啊,這新人就來, 家裏熱熱鬧鬧的,挺好。”

別人卻更加心疼,連幾個下人看王書生的眼神都不太對。但主人有命,他們不得不從,擡着花轎來接急急嫁進來的新娘,也不知得長成一副什麽模樣才讓王書生跟鬼迷心竅似的。

只是真見面時,一群下人是真的覺得見了鬼。

新嫁娘的确是花容月貌、我見猶憐,那張俏臉誰見都心動。可不披紅蓋頭、還穿着一身白衣就上花轎是怎麽想的?

王書生好歹是換了一身紅衣服出的門,一個新娘,怎麽就連件紅嫁衣、紅蓋頭都沒有?

樂娘怎麽想的?

當然是給王書生添點堵。

她可不想把“讨得佳人、掙得嫁妝”的王書生給高興壞,謝生也不反對。

王書生滿頭的汗,見樂娘一身素衣,小心翼翼地看向謝生:“這是……”

不是說好今天吉日嗎?他花轎都來了新娘穿着白衣裳,這是吉利?

謝生也穿着一身白衣,面無表情道:“今日白色最吉,王公子不滿意?”

王書生的确不太滿意,讓謝姑娘這樣嫁進來,家裏人不得犯嘀咕,好好的婚事雖然倉促一點,但哪有穿的跟送喪似的新嫁娘。他張張嘴剛想勸謝生再考慮考慮,謝生就越過他,指揮着幾個下人搬起院子裏的箱子。

箱子跟謝生樂娘一樣,都是白布裝飾的,絲滑的白绫挽成禮花,頗有肅靜悲涼的意味。

下人把那沉甸甸的箱子扛上肩,卻被那重量直壓得腿彎,連肩膀都顫抖起來。

謝生叮囑道:“那一箱金子得四人來擡,還有這一箱翡翠珠玉,來三個人。那箱綢緞輕一些,一個人就行。”

王書生不由吞咽一下唾沫,把找些紅布的話一并吞了下去,眼巴巴地跟着那幾個箱子走。

沒人阻攔,樂娘就優哉游哉地上了花轎。

敲鑼打鼓聲一奏起,喜慶地花轎慢悠悠離地,王書生喜笑顏開騎着馬,接着佳人和聘禮回去。謝生以自己出門不吉為由,沒跟上去。

王書生一心都撲在那些嫁妝上,胡亂點頭都不知道謝生說的是什麽。

一路上迎親隊伍受人指指點點,他也全沒在意,只當是自己太過招眼所致。他并不知道的是,上一刻鐘陳氏剛哭哭啼啼地走過,給每個詢問的人都講了一番王書生是如何昨天剛與她和離,今日就迎娶新人的。

不知道這和離本是陳氏挑起的街坊鄰居頗為生氣:“怎麽看着是個端莊穩重的公子,竟然是這樣薄情之人?納個妾就解決的事,怎麽偏要和離?”

陳氏梨花帶雨地哭訴:“天知道!”

哭完眼淚一抹,顫顫巍巍地扭着小碎步回去,看個背影都是傷心欲絕。

王書生苦心維持多年的形象,瞬間崩塌個徹底。

等到一行人在街上走過,街坊鄰居的目光大抵是鄙夷與輕視,寵“妾”滅妻的人,掂不清輕重,是個秀才又如何?

還有那位新妻子,估計也不是什麽有禮數有教養的,一樣讓人瞧不起。

王書生忽視的閑言碎語,樂娘一個不落全聽進耳朵裏,坐在花轎裏忍不住地偷笑,這也多少算是讓衆人識得一些王書生的真面目。

花轎慢悠悠落下,估摸是到了王家,臨時找來的喜娘敷衍地請樂娘下轎。

樂娘隐去身形,穩穩地坐在轎中不動。

喜娘不耐煩地重複一句,卻見那轎簾連動也不動的,她一個惱怒,就要掀開簾子拉新娘下來,白眼看去就見那轎子空蕩蕩的。

“啊——”喜娘用她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喊出一聲悠長的尖叫,直把敲鑼打鼓的人一驚,音樂驟停。

王書生即使受到驚吓那嘴角的笑意也不變分毫,他扭過頭笑道:“怎麽回事?”

喜娘冷汗直冒,驚恐道:“新娘呢?新娘呢?!”

擡轎的人不滿,也掀簾子看,道:“新娘肯定好好在上面呢,這一路又沒停下……啊!”

轎夫比那喜娘還要害怕,剛把簾子掀開一角就匆忙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鬧鬼了!鬧鬼了啊!”

人群頓時一陣躁動。

王書生臉一僵,拉着馬噠噠走來,俯身确認道:“你們是說,新娘沒有在轎裏?”

轎夫懼怕道:“鬼!有鬼!”

王書生又看喜娘,哆嗦着說不出話的模樣,無奈地下馬要親自來看。

他一掀簾子,素衣白裳的樂娘俏生生的,對他抿唇一笑,清麗到極點。王書生一陣心熱,對着喜娘和轎夫就是一聲呵斥,小心翼翼地把樂娘請出來。

樂娘現身的一剎那,躁動的人群瞬間死一樣的寂靜,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王書生沒有理會那詭異的氛圍,從喜娘手裏拿過那一方紅帕,愛意滿滿地給樂娘蓋上,輕聲道:“白衣便白衣,不過這一方紅帕,還是要我來揭。”

樂娘貌似嬌羞地點頭,乖巧地任王書生拉進王家。

謝生遠遠看着,無奈地笑道:“樂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不過只是小小的驚吓,并不影響下一步就是。

季青臨若有所思地點頭,眼裏意味不明,他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謝生給刻意無視。

之後的拜堂成親在王父王母的皺眉下順利完成,幾個嫁妝箱子也被妥帖地放在庫房。內心狂喜的王書生在宴會上喝的酩酊大醉,踉踉跄跄着摸到房間——這婚倉促到沒人給王書生鬧洞房。

醉眼朦胧間,王書生瞧見床邊有個白花花的人影,笑嘻嘻地撲過去卻一頭栽到床上。

王書生迷糊地掂起一件白物件,大着舌頭道:“衣服都脫了,人呢?”

暈頭轉向的王書生伸出雙手摸索,摸來摸去床鋪都是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人影。

“謝姑娘?”新娘的消失讓王書生的酒醒了一些,他癡癡地喊了幾聲,卻抵不過随着醉意一起來的疲憊困倦,聲音漸漸低落直至消失……

還以為能把王書生吓個半死的樂娘遺憾地嘆一口氣,堂而皇之地從屋頂飄下來,踹王書生兩腳,卻只把人踹地翻了個身。

樂娘瞄準罪惡的地方還想再來一腳,卻被謝生攔下:“行了,我看就是踹廢人也不一定能醒。”

酣睡的王書生鼾聲陣陣,異常配合。

樂娘失落道:“那我就不能再見到他被吓得要死的模樣了,好可惜。”

之前她在花轎那一下就是想吓吓王書生的,結果除去王書生,誰都被吓到了。接着樂娘就指望着晚上洞房花燭夜這一吓,然而王書生竟然直接醉酒到直接睡過去,都沒發現找不到她。

真的是讓鬼遺憾。

樂娘在人間逗留得太久,對靈體也有一定影響,所以謝生打算今夜一過就送樂娘回陰間,燒燒香送送禮,給樂娘找個好人家投胎。

謝生還沒說話,季青臨就先出聲安慰道:“無妨,到時我造夢給你看。”

被搶話的謝生瞥季青臨一眼,摸摸鼻子又一次覺得有默契。

樂娘驚喜地道謝,深深地給謝生行了一禮後,雀躍地下了陰間——做鬼之後,報複王書生簡直是讓她最開心的事情,投胎便是讓她第二開心的事情。

婚房裏,謝生與季青臨相顧無言。

謝生道:“不如我們先回去。”

看王書生睡得這麽死,日上三竿也不定醒,不必一直等着。

季青臨搖搖頭,盯着微閃的燭火發愣——這一幕簡直似曾相識,都是洞房花燭夜的奇怪景象,那時候謝生做了什麽來着?

……好像親了他一口。

将一切串聯一遍,季青臨總算是發現謝生好像什麽都知道,但還是他藏得死死的,還自我感覺瞞得很好?

季青臨猶豫不決,想問又不敢,擡眸就見謝生笑意盈盈,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樣。

季青臨扶額:“……走吧。”

謝生體貼地幫王書生吹滅紅燭,還把屋門從裏鎖上,才飄飄然離開。

第二天,頭疼欲裂的王書生被門外的呼喊吵醒。

下人大力敲門呼喊:“大事不好了,少爺!少爺?!”

王書生揉着太陽穴,腳步虛浮地爬起來開門,怒道:“怎麽了?”

下人吞吞吐吐說不完整:“少爺,你快和夫人去看看庫房,那嫁妝、嫁妝全都……”

正說着,下人無意間往房裏一看,驚悚道:“少爺……新夫人呢?”

王書生回頭,房間裏大紅喜被淩亂無比,桌上的紅燭挂着碩大的紅淚,一切都是清晨的洞房花燭夜形象。唯獨一點,房間空蕩蕩,不見新嫁娘。

“……鬧鬼了!”下人拔腿逃離這片詭異的寂靜,只留摸不着頭腦的王書生傻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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