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被打暈了綁上飛機,李文耀再也不會給他一天舒服的日子,再也不會把他當做一個平等的愛人,或者早已久遠于過去的親人。
?————————————
李文耀晚上回到書房,見元亓站在門口等他。
看到他,元亓趕緊掐了煙,“耀哥。”
李文耀淡淡地看了他一會兒,繞過他進了書房,“跟我談談。”
元亓眼底閃過一道光。
李文耀坐在椅子裏,微低着頭,神色算不上好。
元亓猜到了八九分,“耀哥。。”
“說說吧。”李文耀嘆了口氣,聲音加重,“阿文說你陷害他,怎麽回事兒。”
元亓眉毛一擡,雲淡風輕,“我沒有。元亓所言,句句屬實。”
李文耀淡道,“那他為什麽說你誣陷他,為什麽不說別人,只說你。”
元亓聳聳肩,“二少爺肯定是因為那天看到我們在書房接吻,從而對我心生嫉妒,然後反過來污蔑我。”
“你夠了,”李文耀搖搖頭,“他不是那種人。”
元亓面色一滞,随後低笑道,“如果你這麽了解他,你們今天,又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步。。”
李文耀沒聽清,“你說什麽?”
“沒什麽,”元亓搖搖頭,面色如常,“耀哥,自從你之前告訴過我,在這個家裏不可以忤逆的人,除了你就是二少爺。元亓牢記于心,不敢僭越。”
李文耀面色沉重,“我當然知道不會是你。可是。。”
“耀哥。”元亓打斷他,“你現在有功夫去揣度二少爺的心思,倒不如趕緊想辦法把人徹底留住。”
李文耀不置可否,“我知道,我今天去找李家鶴了,談了談撫養權的問題。”
元亓眼神犀利,“哦?”
“我得把阿文的撫養權拿過來,”李文耀喝了口茶,“然後帶他離開。”
元亓眼神晦暗不明,“老書記和老夫人。。會同意嗎。”
李文耀搖搖頭,“所以只能搶。”
元亓目光如炬,眼底閃爍着洶湧的波濤。
他腦中漸成計劃的雛形。
他要一招致命,将李文遜徹底擊垮,讓他再也回不到李文耀的身邊。
第二天中午,李文耀由于宿醉睡了一上午,直到元亓敲開了門。
“耀哥。”元亓面色急切,“深圳那個化工廠出事了。”
李文耀頭疼,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
“上周孔哥去那邊檢查,”元亓晃了晃手裏的電話,“結果昨晚,那個化工廠爆炸了。”
李文耀面色一變,“爆炸了?”
他甩了甩腦袋,趕緊翻了外套披上,“什麽原因,有人員傷亡嗎,損失計算了嗎。”
“由于是突發事件,今天淩晨四點警方才趕到,”元亓垂下了眉,“說是死亡人數預估不低于二十。。。”
李文耀腿猛地一軟,“怎麽會這麽多。。”
“這還不算重傷的,”元亓嘆了口氣,“大家都是淩晨一兩點還在車間作業的,所以難免。。。”
元亓擔憂道,“孔哥已經打了幾十個電話來了,叫您趕緊過去一趟。”
“行了,”李文耀快速跑下樓,“叫司機備車。另外,讓孔綻盡快給我一份所有人員名單。”
“我跟你一起去吧耀哥。”
“不用,”李文耀說,“你留在北京,有什麽緊急情況,自己看着處理。”
元亓點頭,“知道了。”
一小時後,李文耀便出發前往深圳。
元亓見他離開,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可以開始了。”
黑雲壓城。北京暴雨呼嘯而至。
——————————————
5.10日8:00AM 李家鶴家中。
“家鶴!家鶴!”路蘋穿着睡衣,慌慌張張地跑下樓。
李家鶴正在邊吃早餐邊看報,見她這樣便疑惑道,“發生什麽事了?”
管家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住路蘋,“老夫人慢點兒。”
“家鶴。。”路蘋聲音都在顫抖,蒼白着臉把手機遞給李家鶴,“出事了。。”
“誰的電話。”
路蘋急道,“我爸的,找你。”
李家鶴一愣,連忙接過手機,“喂爸。”
“嗯嗯。。。對對對。。啊是。。”李家鶴應着應着,突然就沒聲了。
路蘋瞪大了眼睛盯着李家鶴,她看到李家鶴的瞳孔猛然緊縮,然後眼白部分慢慢撐出了血絲。
李家鶴臉色鐵青,握着手機的手指顫顫巍巍,脖子冒出了冷汗。
“爸你聽我解釋。。事情。。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爸,爸?爸!”
李家鶴聽着一串冷冰冰的忙音,手指僵硬在耳畔,神情木讷。
路蘋一看更擔心了,“什麽情況呀家鶴,”她推了推李家鶴的肩膀,“你說話呀,你別吓我好不好。”
李家鶴眼神空洞,只聽他低聲道,“爸一開始跟你說啥了。”
路蘋都快急哭了,“一大早把我罵了一頓,然後就說讓你聽電話,還說你幹了多少好事都敢瞞着他。”
“家鶴,你到底幹了什麽呀。。爸。。爸從來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真的把我罵的發懵。。”
李家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由一開始的神情凝滞,到面露驚恐,再到嘴唇煞白。
“小蘋。。”李家鶴突然緊緊握住路蘋的手,聲音低啞,艱難說道,
“爸知道我幫旭陽脫罪,并保他當上區副段的事兒了。。”
“旭陽。。”路蘋大驚失色,“那個李旭陽!?”
李家鶴面露愧色。李旭陽是他一遠房表弟。之前酒駕開車撞了人,直接被送去了公安局。可是李旭陽父母就他一兒子,還沒結婚,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他坐牢,于是,對着李家鶴哭的梨花帶雨,求他一定要把李旭陽保釋出來,最好能再找個像樣的一官半職,方便李旭陽以後娶媳婦兒,不至于太沒面子。
李家鶴狠不下心,拗不過親戚這一關,只好硬着頭皮,動用人脈,私下把李旭陽從監獄救了出來,并在公安那邊塞了紅包,偷偷抹掉了他的犯罪記錄,以便後來将他供上區副段的位置。
他以為自己已經把關系脈絡都打通了,再不會有人說閑話,卻沒想到路蘋爸爸竟然知道了。
當初自己一步步晉升,多虧了路蘋爸爸出手相助,側面扶持,如今,他老人家被這種醜事惹了耳根,惱了清靜,失了臉面,沒有第一時間扛着大刀來砍人,已是萬幸。
“哎呦。。”路蘋狠狠地錘了他一下,“你怎麽能這麽糊塗啊家鶴!那種敗家子你都敢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真的沒想到會曝光,還是曝光到咱爸那裏。。”李家鶴焦頭爛額。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路蘋說,“爸有說接下來咱們怎麽做嗎?出了這麽大的事我爸怎麽能放心。。”
“現在我就怕。。”李家鶴愁雲滿布。
“老爺!”
管家突然大叫了一聲,“老爺。。。”
她舉着茶幾上的聽筒,臉色慌亂,“有有有。。有人找。。。”
李家鶴一下子從椅子裏彈起來。
管家吓得都哭了,“說是警察,待會兒要來家裏問點話。。”
李家鶴夫婦神色大變。
“怎麽辦。。”路蘋緊緊地抱着李家鶴,“怎麽連警察也來了。。家鶴。。他們不會要。。”
“別慌。。”李家鶴深吸一口氣,握住路蘋的手,自己卻抖得不輕,“沒事。。”
“警察什麽時候到。”
“反正是今天。。”管家憂道。
李家鶴目光沉沉,眉頭緊鎖。
“把電視打開。”他突然說。
路蘋愣了一下,打開了電視。
一連好幾個臺都在播放最新熱點。李家鶴幫助酒駕肇事者李旭陽逃脫法律制裁,親手迎進官門的新聞,從無比清晰的屏幕裏,從播報員義正言辭的話語中一遍又一遍重複,強調。一聲聲像鞭子般笞打着李家鶴的耳膜,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發燙。
他李家鶴大半輩子榮譽加身,豐功偉績數不勝數,卻沒想到頭來,最受世人矚目的一面,竟然是以這種肮髒龌龊的新聞事實所開誠布公。
李家鶴覺得腳下發飄,整個人頭暈目眩。
路蘋抱着頭哭喊道,“把電視關了!都給我關了!”
她扶着李家鶴搖搖欲墜的身體倒在沙發裏,拿手順着他的胸口,“你別急。。家鶴你千萬別急。。注意身體。。我會想辦法的。。我去找爸。。我讓爸來幫我們。。”
李家鶴搖搖頭,“別。。爸這次就是被我拖累了。。”
路蘋哭的更厲害了,“這可怎麽辦呀。。家鶴。。你不能被請進局子的呀。。這樣你以後的事業就全完了。。”
李家鶴又何嘗不知道。他必須想辦法,暫時躲過警方的詢問。
現在的他,不能進警察局,更不能曝光在媒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