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白蛇大佬一心孵蛋(22)

2025年5月11日

謝生割腕、噴血、倒地的動作一氣呵成, 即使安幼輿再覺得奇怪也不得不相信,蛇精的确是不小心被毒死的。

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呆呆地坐在地上,沒去湊近“屍體”檢查。

萬一那噴的血濺到他身上,把他也毒死怎麽辦?

但是……他怎麽就把這蛇精給害死了呢?

安幼輿思考着,傻傻地愣在原地。直到後來的人打破這一地靜谧。

花姑子到底放心不下,又有安道不停地問爹爹在哪, 花姑子還是決定來看看。

一來,先見到的就是血跡斑駁的地面,花姑子的心一緊, 驚慌地去看那呆滞的安幼輿,驚呼道:“安郎!”

謝生的眼睛仍睜着,卻動也不動,聽着聲音心道是花姑子, 來得還挺早。

而安幼輿終于被喊醒,愣愣地站起來, 終于把盯着謝生的視線扭向花姑子。

花姑子欲言又止:“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好地不害蛇精性命嗎?!

現在好了,安幼輿的道行怕是要折損一大截了。

安幼輿擠出一抹複雜的微笑:“我本來想放過蛇精的,但是蛇精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給毒死了,怪不得我。”

說着, 指指謝生凝結着黑紅血塊的手腕,又指指謝生臉上、嘴裏的血。

花姑子的理解能力很不錯,很快就明白安幼輿的意思,當即否認道:“這不可能!”

都是修煉多年的妖精, 蛇精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除非是瘋了!

嗯……蛇精本來好像就有點瘋,幹的事情一直都莫名其妙的。

這思路再往腦子裏轉上兩遭,花姑子竟也有些相信,神情也複雜起來。

安幼輿的腿還有點軟,堅持着走到花姑子身邊,一聲嘆息道:“雖事出意料,但也算是大仇得報,我們回去吧。”

不回去還能做什麽呢,守着蛇精的屍體嗎?

安幼輿對這蛇精可沒什麽同情,說到底,還是這蛇精想先害了他,才不小心被自己毒死,自食惡果,與他何幹?

花姑子猶猶豫豫,走出兩步又拐回來:“不行,我想再看一下。”

雖然看樣子,蛇精是的的确确死了,但保不齊是裝死騙人。萬一蛇精會更加猛烈地報複就遭了,花姑子這樣想着,鼓起勇氣湊近依然僵硬着一動不動的謝生。

謝生挺着身子一動不動,任由花姑子打量。

花姑子還沒看出什麽端倪,就又聽到一聲呼喊,正是好久不見的季青臨。

但是季青臨不喊失神的安幼輿,也不喊一臉沉重的花姑子,張嘴就是一聲痛苦的呼喊:“阿白?!”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季青臨一臉的難以置信,略過花姑子就撲到謝生面前,半跪下來哆嗦道:“阿白……你怎麽了?”

完全不見之前的從容冷靜。

謝生:“……”演苦情戲呢這是?

不過好歹沒喊錯名字,謝生隐約記得,自己在安幼輿面前是自稱白公子來着。

被無視的花姑子眼神驟然詭異起來,一旁的安幼輿又一次愣住。

然而季青臨眼裏完全沒有花姑子和安幼輿,撲在謝生身上,抖着雙手摸索來摸索去,失神地喃喃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連妖氣都在渙散……”

他一邊說一邊把謝生摟在自己懷裏,遮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安幼輿夫妻倆聽着那充滿悲涼的語氣,眼睜睜看着季青臨的肩膀一聳一聳,仿佛在壓抑着極大的痛苦,心裏也仿佛有苦味在蔓延——一向剛強的人柔弱起來,那感染力是無法言喻的,花姑子不由想起了之前安幼輿的死,安幼輿也是同樣。

兩人的心裏漫起一絲同情與悲傷。

死亡下的傷痛被季青臨揭開,即使這“死亡”的人是惡名昭著的蛇精謝生。

四周一下子被悲傷籠罩。

心跳噗噗噗的謝生躲在季青臨懷裏,松懈表情的同時,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季青臨面色沉沉,一言不發地開始用力擦拭謝生臉上紅黑紅黑的血。

謝生臉上的軟肉被揉捏,隐隐作痛,無聲地瞪了一眼,用眼神表示疑惑:你來幹什麽?給我善後?

不是說好了等他一死,季青臨就去繼續去幫安幼輿修仙,直接把這個世界給結束麽!

結果就這樣冒冒然出現幹什麽,這樣安幼輿還怎麽相信季青臨?

季青臨卻沒看明白一樣,繼續用力地擦拭不說,見着花姑子慢慢靠近,理所應當地合上謝生的雙眼。

計劃死不瞑目實則暗中觀察的謝生:“……”

但是花姑子再次靠近,謝生只能無奈地回到屍體狀态。

花姑子悲傷沒一會兒,驀然清醒。

他們是被季青臨的悲傷感染了沒錯,可季青臨為什麽是在為那死去的蛇精悲傷?

這季青臨博文識廣,又在安幼輿的修仙路上幫助良多,雖然來歷不明、神秘莫測,但在他們心裏,季青臨早就被當做是一位亦師亦友的仙人。可如今,季青臨為什麽會抱着蛇精的屍體傷心不止?

季青臨和蛇精又是什麽關系?

她緊張地看着季青臨自然親密又飽含悲傷的動作,心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花姑子猶豫一番,小心翼翼地靠近季青臨,問道:“季公子,你和這蛇……”

“精”字還沒吐出口,季青臨就擡起頭,眼神不善地看過來,表情陰沉沉的,簡直想殺人。

花姑子心一驚,連忙把疑問吞了回去。

片刻的沉默之後,季青臨才低下頭,神色溫柔地開口:“我認識他,可比認識你們久多了。”

這句話一下子就證實了花姑子的猜測,她頗有些糾結,不知道說什麽好。

為什麽季青臨這樣的人會喜歡上蛇精這種家夥啊?

可緊接着,季青臨又道:“我後悔聽他的話去教你們修煉,沒想到教出來的竟然是你們這種人!”

“我們不想害死他的……”花姑子順着話頭剛想解釋,愕然發覺季青臨說是蛇精教他們修煉的。

蛇精?

不,不可能。

明明是蛇精先對她和安道下手,安幼輿愧疚自己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才在季青臨的勸導下選擇修仙……

“可他竟然死了。”季青臨紅着眼卻強忍鎮定,悲痛的神情很是到位,繼續道:“他前不久,還想幫你們想穩固道心的法子,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假裝把你劫走最有用……”

“等等,”花姑子已經反應不過來這其中的意思了,“難道不是蛇精想利用我去孵蛇蛋嗎?”

季青臨搖頭,聲音略顯沙啞:“他原本不知道的,孵蛋只是偶然。他只是想關住你幾天,好讓安幼輿意識到修煉的重要性,幫他更上一層而已。”

那這麽說來,蛇精是為了幫助安幼輿修煉才劫走她和安道的?

這是什麽神奇理由?

一旁沉默不語的安幼輿突然插話:“這就是你要我再刻苦修煉兩天的理由嗎?”

其實季青臨不讓安幼輿立馬救人他還覺得奇怪,但是出于對季青臨的尊重他還是服從了。後來事情一切太過順利,安幼輿隐隐覺得巧合地不自然,但還是歸功于自己的好運沒有想那麽多,現在想來……

“對,那防護陣是我特意與他商量好的。”季青臨道,“他刻意讓你費盡力氣才取得勝利,就是想讓你堅定修煉的念頭。”

安幼輿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可這還不算完,季青臨又冷冷道:“之前你的死,是他想幫你強身健體,結果你太虛沒抗住,靈魂到了鬼門關,是他把你搶回來的。”

花姑子一愣,想到安幼輿死而複活的那奇怪卦象;安幼輿想到自己被蛇束縛的窒息感,仔細想來,難道那是蛇精救他時太過緊張所致嗎?

“再往前,是他促成了你們的好、姻、緣。”季青臨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

之前的一切突然間都有了解釋,蛇精的捉弄、捉弄之後的放手、稀裏糊塗的求親,将所有事情串聯到一塊兒,安幼輿和花姑子驚訝地發現,的的确确是蛇精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蛇精,安幼輿不會對花姑子一見鐘情;如果不是蛇精,章老漢不會答應安幼輿這個凡人的求親;如果不是蛇精,安幼輿不會死而複生;如果不是蛇精,花姑子不會和安幼輿一起修煉……

安幼輿和花姑子苦笑,就算說蛇精是他倆的恩人與媒人也不為過!

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蛇精為什麽要做這麽多?

夫妻倆同時閃過這個念頭,異口同聲地問出聲。

沒想季青臨蒼白了臉色,嘴角勾起一抹悲涼的笑:“你們不記得他說過的話是不是?他說了那麽多遍,卻從來不被人當真……”

安幼輿還沒明白,花姑子卻是同樣白了臉,蛇精說過很多遍的,卻從來不被她相信的,是蛇精那一口一個喜歡啊……

原來最後,曾經被當做是謊言的話語,才是唯一的真實嗎?

花姑子心裏隐隐有些遺憾與後悔,同情也猛然泛濫起來——對同樣是愛而不得的謝生和季青臨。

季青臨慘然一笑:“可他最後,竟然是被你們害死了!”

這不是花姑子和安幼輿第一次确定謝生的死亡,親眼所見一回,花姑子确認一回,季青臨确認三回,可哪一回,都沒有此刻來得心痛。

事情的真相沉甸甸地狡住他們心髒,纏繞得嚴嚴密密,不給留一絲喘息的機會。

夫妻倆人呼吸沉重,每一口都在加劇着痛苦。

花姑子淚流滿面,安幼輿手足無措。

他們究竟幹了些什麽……

愧疚到想埋進塵土裏的安幼輿跪在地上,深深地看向謝生,正想行個禮表示自己的歉意,卻猛然一怔。

謝生的臉經季青臨擦拭恢複了白淨,可那嘴唇鮮紅地要命,就跟血染的……不對,就是血染的!

安幼輿呆呆地問:“那他怎麽就突然要毒死我,還不小心把自己給毒死了?”

裝死聽完全程的謝生:“……”

唯一沒想好死因的季青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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