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禦承的笑容漸漸收斂。“七個百分比，江總真是好大的口氣。”
“楚總也不是初出茅廬了，應該知道所有商業活動的原則都是建立在雙方的利益上的。”江雲深在商業交流中不愧是老手，算得一手好牌。
“江總不妨說說看，追加青雲的收益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楚禦承還算沉得住氣，雖然早就知道江雲深會獅子大開口，但是沒想到江雲深的目的性這麽強，看來想要讨價還價還有些困難。
“楚氏想要在最短的期限裏達到成本收益，那麽不論是施工還是宣傳工作都是進行曲了才對，至于甲方是誰根本不重要。”
楚禦承冷笑，“不錯，也意味着我們根本不一定非要選擇青雲進行合作。”
“但是我不退出的話，這筆賠償金，就能凍結楚氏集團的一部分流水了吧？至于回本，在楚氏找到新的東家之前，難不成要貸款進行項目嗎？”江雲深很了解楚氏的軟肋，剛剛丢掉一次競标，楚氏已經深受打擊了。“頂着貸款的壓力進行項目，還要找合适的東家，若是公開，更難合作。這樣的話，這麽好的方案，要是因為運營不當不能回本真是太可惜了。”
“不錯，我們董事會之前開會協商，若是江總執意不肯投資，我們只能貸款。但是貸款項目影響征信，不是明智的選擇。不過江總也不必太過擔憂，連江總都誇謬的方案，怎麽可能不回本呢？”
楚禦承起身，“七個百分比，抱歉我不能幫楚氏做決定，倘若江總是個明白人，給個合理的價位，我想楚氏的董事會也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的。這也正應了江總那句合作互贏不是？”
“不可能。”江雲深不急不緩地吐出這幾個字眼。楚氏的幾個老人神色為之一變。
楚禦承禮貌鞠躬，“既然江總都發話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七個百分比，絕對不可能。”
“你不會錯過的。”江雲深還是信誓旦旦，仿佛一定能拿下這個項目一樣。“楚總別慌着解約賠償，不如好好看看我們說的追加分成方案。楚總才是聰明人，知道應該怎麽辦。”
江雲深将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放在楚禦承面前，楚禦承咬咬牙，接了過來。誠如江雲深所說，他們的選擇餘地很小，除了青雲，能合作的人更少。
楚禦承的眸子漸漸深邃，江雲深明白，這是一出願者上鈎的籌碼，楚禦承明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先踩進去然後求助。
黑紙白字寫得很清楚，楚氏自願将一部分投資轉變為不可動貸款，表明在工程期間産生利息，但是這部分的利息還不足以達到七個百分比的全部收益。餘下的部分，是産生在剩餘的投資成本上，青雲自願承擔宣傳的費用，提供人力物力在建設後期。也就是說，後期會有青雲的人跟楚氏一起建設，其實就是變相的監工。這部分的資金由楚氏提供，總共的收益相比之前，青雲多占七個百分比。
“可以。”楚禦承看起來很痛快的承諾，其實是別無選擇。
“楚總不愧是痛快人。”江雲深微微一笑，并不明白楚禦承眸子裏陰冷的笑意暗藏着什麽意思。在他看來，楚禦承不過是被他添了籠子的金絲雀了，已經毫無威脅了。
“江雲深，你那麽想處處壓我一頭，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最在意的，亦或是最看中的，統統離你而去。”楚禦承在心裏惡毒地詛咒。
回到醫院，林妤珊把玩着雛菊，心情大好。果然不用工作了之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什麽事這麽開心？”連帶着楚禦承的心情都變得很好，沒有想起追問雛菊的來源。
“遇到一個很投緣的陌生人。”林妤珊閉上眼睛，感受陽光在眼皮之間跳躍，說不出的暢快。
楚禦承溫柔将她枕亂的一縷發絲整理好，放在手心把玩。
“珊珊，我們出國吧！”他突然提議。
也不是突然，從上次楚夫人為難林妤珊的時候他就這樣打算了。
林妤珊一愣，“你……你說什麽？”
“我想好了，這裏不适合你。你身邊總有惡語相向的人，你一次次被傷害，像上次我抱着傷痕累累的你進急診室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珊珊，你不知道，我想要撇開所有事情，一心一意留在你身邊。”
他突然擡起頭，深情款款。“你費盡心力的方案，我千方百計想要挽留，江雲深欺人太甚想要獅子大開口。我已經将國內的所有事宜打點幹淨，珊珊你聽我說，意大利有個大師級的金融培訓機構，每年在國內只招收十個人。只要我們去了意大利，我有把握幫你弄到一個名額，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江雲深狼子野心，胃口大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去意大利參加金融培訓，這不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嗎？為什麽突然間有些不舍得離開。
那句夢魇一般的話語，江雲深嫌棄憎惡的模樣仿佛就在面前，林妤珊大好的心情一瞬間崩潰瓦解。
“珊珊，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離開麽？”楚禦承安靜坐在她身邊，握着她冰涼的手。
“我是想要離開，但是……沒想過會這麽快……”林妤珊眸子裏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堅定。
楚禦承于是澆上最後一把火。“珊珊，你要知道，強大才能讓你無所畏懼，而不是優柔寡斷。”
林妤珊在金融領域的天賦，他看的一清二楚。楚禦承相信，經過專業的培訓，林妤珊會成為金融界最璀璨的明星。她會大放異彩，會讓強大到一手遮天的江雲深都要擡起頭見證，他要江雲深後悔，錯過林妤珊是他終身的遺憾。
林妤珊如果說開始還猶豫不決，想到這些年柔弱帶給她的痛楚，眼神中出現一絲明媚。
“我答應你。”
出國，培訓，遠遠離開江雲深的魔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