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看起來倒像是對海棠上了心。不過……海棠的曲兒的确算的上是這百花樓的一絕。”紀繁話語之中帶着幾分試探。劇情中蕭崇焱便是因為聽多了宮廷之中的那些曲目,才對海棠自己編寫的曲子有幾分印象。有時間的時候便會來這青樓放松一下,順便親自觀察一番青樓之中經常進出的的官員。
現在很多地方開始發生改變,但是有一點并沒有任何變動麽?蕭崇焱依舊對海棠有了兩分興趣?他要做的就是讓這份興趣消泯麽。
“……”周安翔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由的緊了緊。皇上哪裏是對什麽海棠上了心,他是明顯的對你上了心。在周安翔看來,海棠與普通的女子沒有什麽兩樣,雖說會做些曲子,卻也不可能比得上宮廷樂師。皇宮之中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皇上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出現在這百花樓中。
上一次來青樓他是為了讓手下查探一位貪官,回去之後便直接抄了那個官員的家。這次同樣也算是為了政事,為了一個人才。世人都說作為一個領導者要懂得禮賢下士。皇上在這一點上向來做的不錯,為了一個人才再次跑到青樓,很容易讓人接受。
只是,想到這個人才是申屠子傑他就有些不滿了。好友若是能夠飛黃騰達是好事,然而他卻知道申屠子傑與普通人是不同的。若是并非他所希望的,身份再高也只會是悲劇。希望皇上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不要強迫申屠子傑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否則,以申屠子傑的性格,或許真的會做出讓人不敢想象的事。
“海棠是這百花樓的花魁,自然是有她的出色的之處。”周安翔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紀繁微微勾起唇角,視線掃過周安翔的面容,果真不愧是跟随在帝王身邊的人,幾乎将掩飾當做了本能,以他的經驗也無法看出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麽。不過周安翔對他應該沒有什麽惡意,反倒有幾分關心。“周兄請吧,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若是黃兄見你遲遲未歸,定然也會擔憂的。”
“既然今日是我做東,那自然應該是子傑你先請。”周安翔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紀繁也沒有推辭,率先走在了前面。周安翔看着自己身前的人,眼眸閃了閃,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無波。
紀繁走到春閣門前,沒等他伸手,守在門兩旁的侍衛便為他打開了房門。
海棠看到申屠子傑走進來,面上不由的帶上了兩分喜色,笑容都真摯了些許。下一刻,她便更加專注的看着手下的琴弦,琴聲更加的流暢悅耳。
“怪不得周兄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急匆匆的出去,原來是申屠兄。”蕭崇焱在房門打開的時候便擡起了頭,進入房門的人果然是他預想中的那一個。他起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以他帝王的身份自然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這樣的禮儀。不過他現在出門在外,又想要隐藏身份,有些理解是必要的。“申屠兄請。”
“黃兄客氣。”紀繁拱了拱手,便坐在蕭崇焱一旁的位置上,周安翔坐在他對面。紀繁看了周安翔一眼,見他依舊不動聲色的樣子唇角也勾了勾。一如往常一樣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眸聽着樂曲。他這副姿态,莫名的就讓人覺得他身處的不是青樓,反倒是極其風雅之地。
見他這麽一副姿态,蕭崇焱也沒有說話。他用摩擦着酒杯,卻也許久都沒有放在自己的唇邊。琴音漸漸停歇,紀繁也如往常一樣再次睜開了眼。
“申屠少爺、黃公子、周公子,海棠今日剛剛做了新曲兒,還希望幾位能夠指點一下。”海棠雖然說着讓幾位一起指點,然而她想要彈奏給誰聽,顯而易見。在申屠子傑踏入房間的時候,她彈奏了不止一曲。雖說都是她自己創作的一些的曲目,卻也是她已經創作了許久的,大部分還都是聽過的人交口稱贊的曲目。
剛剛創作的曲目,或許不夠完美,卻是第一次彈奏。‘第一次’有這三個字在總歸是特殊的。至少,這在海棠的心中是特殊的。
“既然是海棠新創作的曲目那自然要認真的欣賞一下。”蕭崇焱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他那稍微有幾分淩厲的視線看向海棠。然而此時海棠滿心滿眼的都是申屠子傑,哪裏有空閑的時間去看他。而且他也很快發現了自己情緒有一些不對,作為帝王,他很少情緒外洩,這次對這個名叫海棠的女子,倒是有明顯的厭惡。
其實,海棠作為風塵女子,已經做的極好。她沒有因為其他人一時的贊揚迷失,始終保持着自己最後的底線。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舞蹈音律都比其他人強上一線。他對其他的風塵女子是視而不見,對于眼前這人卻是明顯的不喜。明顯到,他想忽略都不可以。
紀繁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海棠卻是在一直看着他,身體兩側的手指微微的收緊。她以為自己早已經适應了許多場合,卻發現原來有些時候他依舊會害怕,會畏懼。不願意申屠子傑看向她的視線中帶上不喜,亦或是失望。
紀繁發現了海棠的緊張,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對着海棠點了點頭。“黃兄倒是對海棠的曲子頗為推崇,既然這樣,海棠便不要掃了公子的雅興。”
海棠微微施禮,再次坐在琴前,手指放在琴弦上舞動。她在彈奏的時候也不像是上一首曲子那般緊張,這首曲子對比上一首來說簡單了一些,語調也較為活潑。在彈奏的時候她的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紀繁。沒有歌詞的曲子,卻能夠讓人感觸到作曲人傾注在其中的感情。
紀繁微微眯着眼睛,掩下了眼眸中的了然。果然,海棠喜歡的人不再是蕭崇焱,而變成了他。大概是因為他占了先機,所以才會到了如今的局面。這的确幫他減少了許多麻煩,然而卻并不能讓他放松警惕。
喜歡一個人終究是有些脆弱,并不代表不能夠移情別戀。尤其是對方的身份地位處在這個時代最頂端的時候。而且,在蕭崇焱與海棠之間,把握主權的人從來不是海棠,皇上想要讓一個女人進宮,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紀繁能夠聽得出來,在場的其他兩人自然也能夠聽的出來。周安翔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白日做夢,将軍府是什麽地位,會讓唯一的嫡子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妾?他心中對于這個女人的殺意幾乎到達了頂點,這人配不上申屠子傑。蕭崇焱則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副像是看戲的樣子向後靠了靠,若是他握住酒杯的手指沒有微微收緊,會更有說服力。
幾乎在他身體向後仰的同時,兩面窗戶上便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這些箭矢将整個餐桌都籠罩在內,有些箭矢的角度格外刁鑽。若是真的被這些弓箭射中,恐怕就只有被射成馬蜂窩這一種可能。
“來人,保護的
“來人!護駕!”周安翔的瞳孔先是微微一縮,緊接着便連忙喊了一聲。随後門外的侍衛便連忙闖了進來,然而人的速度終究是沒有弓箭的速度快的,就算他們用了最快的速度,卻也不可能避免皇上受傷。
房梁上突然跳下來兩個黑衣人,兩人第一時間将蕭崇焱的凳子的向後拉,避免了從左右兩方射向蕭崇焱的箭矢,同時也讓前方的箭矢距離蕭崇焱更遠了一些,為他們争取了更多時間的拔劍。拔劍将面前的劍打落,說起來時間很長,實際上只有一瞬間而已。
周安翔喊了一聲之後,便專心應對自己身邊的箭矢,向申屠子傑那邊撲了過去。周安翔的武藝并不能算好,只能說比下有餘比上不足。他自保是綽綽有餘,但是若要在這箭雨之中保護一個人就有些難了。現在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曾經他救了他一次,這一次就算是舍命相救,也絕對不能讓申屠子傑受傷。
以紀繁的視線看這些箭矢,甚至能夠看到箭矢尖上那明顯的青色光芒。顯然這些箭矢是淬了毒的。這些毒箭其實很容易躲開,不顧身份的在地上打個滾就可以。
然而,這些箭矢只是開始而已。箭矢還未完全落下,從大門與窗戶中陸陸續續闖進來一些黑衣人,進入房間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出手。
“申屠少爺,小心!!”海棠緊張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她想要上前幫忙,卻沒有可以插手的餘地。她這邊一出聲,那些黑衣人便向他們這邊警告性的看了一眼,琴衣連忙拉着她向後退。
那些之後闖進來的人看見申屠子傑眼睛明顯的一亮,視線中的仇恨毫不掩飾。他們卻明顯的不好解決,就算是蕭崇焱身邊的那兩個黑衣人應付起來也不容易。
這顯然不是藏拙的時候,‘申屠子傑’的形象也很好的保住了。紀繁拿着折扇的手在身前揮舞着,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等他的手停頓了下來,,折扇的扇面上插滿毒箭。一根緊挨着一根,除了扇骨處之外,沒有任何縫隙。每根箭矢都沒入扇身,剛好是箭頭都在扇面一側,箭尾在另一側的程度。單單只是這一手,便讓衆人不由的變了臉色。
眼前這位真的是傳聞中的那個纨绔子弟申屠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