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師,紅紅她不知道為什麽哭了起來,怎麽也勸不住。”
我眨了眨眼,也就跟着那小男生去找那個哭起來的紅紅。
只見她坐在臺階上,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嘤嘤哭泣着。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問。“紅紅,你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紅紅擡起頭,紅着眼睛說,“剛才李老師教我們唱《世上只有媽媽好》,她說,媽媽是世上最好的人,可是,為什麽我媽媽不回來看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看到她一邊擦淚一邊充滿求知欲地看着我,我忍不住心中一軟,摸着她的頭說,“當然不是。紅紅是你媽媽十月懷胎之後,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你媽媽怎麽可能不要你?只是紅紅,你也知道,這裏條件不好。你媽媽只有出去賺錢,才能給你好的生活。你要理解你媽媽,因為你媽媽一定也很想你,甚至比你想她,還要想你。”
紅紅聽了我的話,又問了幾個問題,我都一一回答了,她這才停止了哭泣。
看着這些孩子的模樣,我不禁有些感嘆,如果當時沒有爸爸媽媽把我收養了,也不知道我會是怎麽樣的?
也許我讀不了大學,也許我遇不到蓮花,遇不到那些好朋友,更遇不到安覆寧。
想到安覆寧,我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心,又再次泛起了漣漪。
真的是,一下子都不能想呢!
在這裏教了三天之後,蓮花在吃飯的說,提議帶孩子們去山上寫生,又可以出去看看風景,散散心,也可以教孩子們畫畫。
頭答應了,于是我們那天趁着陽光明媚,我們這些老師全部出動,帶着孩子們去山上。
現在正值初冬,雖然說不是特別得冷,但是如果風大的話,也不是很好受的。
但是今天,陽光正好,也沒有特別大的風,再加上要爬山,所以,也不覺得有多冷。
我們在一處山腰的空地上停下,孩子們沒有畫架,但是村長卻發了一人一個畫板,聽說是那些木工師傅趕出來的。
我看着蓮花拿着畫板,站在孩子們面前,一邊教,一邊畫,還真是有幾分畫家的氣勢。
我退開了幾步,來到一棵樹下坐着,看着遠處的風景,覺得這一趟來得的确挺值。
心情也不知不覺地開闊許多,其實我覺得在這裏當老師的确很不錯啊,雖然條件差點,但是并不是無所事事,而且和孩子們在一起也很輕松啊!
我開始深度考慮起這件事,我覺得,這的确是一個好去處。
正當我考慮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擡頭,看到天邊似有黑雲,緩緩地往這邊飄來。
“該不會要下雨吧?”我看着天邊忍不住喃喃。
我起身去找頭,跟他說了這件事,頭看了一眼天邊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知道,這山裏的天氣很多變的。”
然後頭便招呼一聲,讓大家護送孩子們回村。
我們走了一半的路,雨還真下了起來,初冬的雨,砸在臉上疼得跟石頭砸在臉上一樣疼。
頭招呼我們,加快腳步,孩子們用畫板擋住頭,一路上呼呼哧哧地往山下跑。
這時,後面一個男生跑了過來說,“老師,紅紅不見了。”
哈?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這紅紅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我說,“你先跟上去,我回去找。”
“可是雨下得那麽大,老師你會淋濕的。”
“沒事,紅紅應該就在這附近。”說完,我再安撫了一下這個男生,便往回跑去。
因為下雨的原因,山路變得異常泥濘,我一邊冒着雨大叫,一邊注意腳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
雨下得越來越大,我全身已經濕透了,可是還是不見紅紅的蹤跡,我有些顫抖,不單單是因為冷,還有害怕紅紅出了意外。
如果紅紅真的出了意外,那我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紅紅—-你在哪兒—-紅紅—-”我全身冰冷,濕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穿着一件冰衣一樣冷得發顫。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桃紅色的發夾,那是紅紅最喜歡的,紅紅說,那是她媽媽在今年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我彎腰拿起那個發夾,再起身時,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我吃力地想爬起來,可是全身無力,又加上太冷,我根本就是力不從心。
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吃力地擡頭,在迷蒙的雨中,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我眯着眼睛,想看清楚卻總是看不清楚。
最後,我還是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總是聽到有人在叫我,而且他的聲音很近,似乎就是在耳邊。
那個人身上很溫暖,暖得我忍不住往他身上靠去,卻覺得還是很冷。
“落落,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落落?”
我吃力地睜開眼,光線暗淡下,我似乎看見近在咫尺安覆寧的臉,但是我覺得這一定是我的幻覺。
安覆寧有可能會去做他的總裁,也有可能還被他爸爸關在家裏,怎麽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落落,你醒醒,快醒醒……”
“這裏是哪裏?”
“是一個山洞。”他說,“我們進來避雨,我就聽到你的聲音,你覺得怎麽樣?”
“很冷……”
他緊了緊抱着我的力度說,“雨大概馬上就停了,你先忍一下,等雨停了,我就送你去醫院。”
“你……有沒有看到紅紅……”
“嗯,我們在路上看到她的,便讓她也到這裏來了。”
我伸手推了推他,卻發現手掌下的他的身體很光滑,不像是穿着衣服。
這該不會是最原始的人肉取暖吧?
我覺得有些囧了。
他解釋說,“你全身衣服都濕了,全身冰冷,除了這個辦法,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反正我們本來就睡過。”
我,“……”他廣住弟。
“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被……”
他淡淡解釋說,“嗯,公司想開發一個新項目,我帶人過來看看地皮。”
我看着他沒說話,他停了停,低頭看我,輕聲說,“其實,我知道你在這裏,想看看你在裏好不好?”
我頓時說不出話來,覺得身體也不冷了,心口熱得發燙。
我想說些什麽,但是我還是沒說話。
他問我,“怎麽不說話?”
我咬着唇,咬得緊緊的,伸手推開他,床上自己的濕衣服,他伸手奪了過去說,“衣服這衣服濕了,不能穿。”
我看着他,說,“你總不能讓我裸着出去吧?”
他沉默地看着我,就在這時,傳來一絲腳步聲,他伸手将自己得衣服蓋在我身上,自己拿起穿上襯衫。
我看到轉角處,拐進一個年輕男子,他對安覆寧說,“安總,外面雨停了。”
這個男子我見過,就是上次在明輝酒店和安覆寧一起的那個人。
安覆寧一邊扣着紐扣,一邊點點頭說,“送那個小姑娘回去。”
那個男的得了命令就出去了。
他穿好襯衫之後,看着我說,“把我的衣服穿上。”
我沒動,意思是拒絕。
他伸手過來,不由分說地讓我套上他的v領薄衫,然後再給我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說,“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說完,一把抱住我就走。
我倒是想拒絕,但是沒有力氣。
他沒走出幾步,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醫院。
村子裏沒有像樣的醫院,只有鎮上有,可見我現在是在鎮上。
“怎麽樣?好點了嗎?”我剛睜開眼,旁邊的人便湊了上來問我。
我看着他擔心的臉,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自從他三年後回來,似乎我怎麽想撇清他都撇不清。
我咬唇,沒說話。
“怎麽不說話?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
“落落……”
“安覆寧。”我第一次當着他的面,平靜地叫出他的名字,我說,“以後,不管我是在哪裏,都請你不要過來找我。就算是我遇到危險,就算是我馬上就要死了,你都不要管我。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
“你說過,”他輕聲說,“人與人之間,是見一面少一面,你就不怕,我一轉身,你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我,“……”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我在那一段日子裏,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但是,我不能害他,也不能拖累他。
“不怕。”我繃着身子說,“就算你出門被車撞死了,我也不怕。”
他看了我半晌,才說,“有時候你還挺無情的。”
“嗯。”我應了一聲說,“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的人?”他看着我,眼眸中透着的是似笑非笑,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