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2025年3月17日

秦長儀并不知道盛明昭在想什麽。

輕吻落在盛明昭的眉眼上、唇上。

她的手順着睡衣的口子滑入。

盛明昭輕輕地喘着氣,她的胸脯起起伏伏,當真躺着一動不動,任由秦長儀在她身上上下撫摸。

她覺得自己就像海上的浮木,随着浪潮起伏。又像是一塊海綿,被人無情地擠壓。腦子中昏昏沉沉的。

夜色掩住了她的神情,她暗想道:可能得收回之前的一部分話,并不是秦長儀手指太金貴了,而是太菜了啊!

微弱的月光從窗中照入房間裏。

心滿意足的秦長儀睡眠安穩,可盛明昭卻是徹夜難眠。清水沖去了一身黏膩的汗水,卻沖不盡內心積累的躁意。她側過身望着秦長儀,伸手在她臉上一掐,可睡得正香的人除了轉了個身,完全沒有其他的反應。

死了一樣。

小說中是怎麽描寫的?或許是夜深人靜,容易回憶一些事情。那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逐漸的清晰。“她将人輕輕地抱起,屋中的燈光柔和的灑落在那張白如瓷玉的臉上,長長的眼睫灑下了一片陰影。她一時情難自已,可又不願意驚動沉睡中的愛人——”

眼睫毛是刷子嗎?還一片陰影!盛明昭內心吶喊道,可還是被冷感的現實與豐富的腦補氣得快要哭出聲。

為什麽世上會有秦長儀這麽狗的人?!

盛明昭很晚才睡去,光怪陸離的夢,歇斯底裏的人,下墜時的失重感以及如刀一般刮在臉上的風,給她一種極為真實的感覺,仿佛她真的從高樓墜落。從夢魇中掙紮出來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她躺在床上很久才适應了亮光。枕畔空空蕩蕩,沒有絲毫的溫度留存。

她苦笑了一聲,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只是一個夢而已。

盛明昭神思恍惚地下樓時,正瞧見了跑步回來的秦長儀。她穿着一身藍白色的運動服,青春靓麗,像是青蔥校園裏備受歡迎的女神。但是這厮在大學也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模樣吧?盛明昭別開了眼,随口問道:“今天不去公司?”

秦長儀應道:“周末。”

她還有周末和工作日的區分?盛明昭挑了挑眉,沒有再接話。她轉入廚房中,想要找點緩解自己的饑餓,然後再回到房間睡個回籠覺,好遺忘昨晚那糟糕透頂的夜。

秦長儀打量着盛明昭,面色蒼白,眸光漂浮沒有神氣,她蹙了蹙眉,問道:“生病了?”

“沒有。”盛明昭掩着唇打了個呵欠,她很随意地擺了擺手,似是不想再跟秦長儀說話。秦長儀抿了抿唇有些不悅,可也沒有再出聲打擾盛明昭。

“昭昭啊,你怎麽不回複我消息。”

“你跟秦長儀怎麽樣?”

“不喜歡的話就換一個?”

……

盛明昭的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消息一來,屏幕就亮了起來。很不湊巧的,秦長儀就瞥到了宋黎發來的消息。

難不成是宋黎跟盛明昭說自己壞話,在暗中撺掇的?秦長儀并不了解宋黎,只知道是宋家的,且與盛明昭關系不錯,是盛明昭僅有的幾個閨蜜之一。她的通訊錄裏也有宋黎在,她思忖片刻,給宋黎發了一句:“宋小姐吃了早飯了嗎?”

宋黎看到了那灰色系的低調頭像吓了一跳,半晌後驚恐地發了一句:“昭昭,秦長儀她忽然恐吓我!”

秦長儀抿了抿唇,眸光灰暗。

盛明昭變了,可是為什麽呢?

吃完了早飯重新躺回床上的盛明昭身體疲憊,可是神思卻無比清醒,根本無法入眠。她哀嘆了一口氣起床揉了揉臉,最後認命地轉身走向書房。既然這麽清醒,那就繼續畫圖去吧。

“張嫂,給我泡杯咖啡送入書房。”

盛明昭顯然是忘記了張嫂并不在的事情。

秦長儀開着筆記本在客廳中處理公事,聽到了盛明昭的話,詫異地往樓上望了一眼。她以為盛明昭回房間睡覺了,畢竟她的精神不太好。秦長儀沉思了片刻,她放下了手中的公事,起身泡了一杯咖啡,眼角的餘光掃到了茶幾上的手機,她最後又将它也給捎上。

盛明昭并不喜歡咖啡的味道,比起咖啡,她更喜歡唇齒留香、餘味無窮的茶,可是必要時刻她需要咖啡來提升。聞到了咖啡濃郁的味道,她連頭都沒有擡起,只是随口道:“放這兒吧。”她在設計的是一根竹簪子——《鳳于飛》中的女主有一段脫離宮廷的日子,要體現出她的潇灑,金玉顯然不合适。書中道她鐘秀如竹,自然用竹簪更為合适。

眼皮子幾乎要黏合在一起,盛明昭輕嘆了一口氣,她伸手去端咖啡,陡然間察覺到頭頂的陰影。她轉身望着秦長儀,一雙漂亮的眸子裏填充着不可思議。

秦長儀将她的手機放在一側,輕聲解釋道:“張嫂沒在。”

盛明昭慢吞吞地點頭道:“哦。”咖啡的苦味刺激着神經,她打了個激靈,拿起筆在紙上勾勒,幾度修改,都不夠滿意。她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轉頭看抱着雙臂的秦長儀,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怎麽還沒走?”

秦長儀:“……”

意識到自己失言,盛明昭又道:“你要用書房嗎?”

秦長儀搖頭道:“不用。”她的視線落在盛明昭的草稿圖上,疑惑道,“這是——”

盛明昭也不瞞着秦長儀,她淡聲道:“萬導的《鳳于飛》不是在籌備階段嗎?他拜托我設計一套首飾和服侍。”

秦長儀一怔,光說萬導她可能沒印象,但是《鳳于飛》卻是知道的,這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小項目,最近在籌劃中。只是不是有美術組麽?怎麽萬春生求到了盛明昭的身上?而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她的視線又落回到了設計圖上——草圖已經初具雛形,她竟然不知盛明昭的設計功底竟是這般好,完全不遜色旗下工作室的設計師。

盛明昭捕捉到了秦長儀的情緒,她索性放下筆,饒有興致地望着秦長儀道:“很震驚嗎?”

秦長儀颔首道:“嗯。”她确實很震驚。網上的人說她們關系塑料,現在看來确實如此。明明已經結婚了,可兩個人都保持了個體的個性,沒有任何家的觀念。

“秦總日理萬機,不知道此事也很正常。”盛明昭的語氣淡淡的。

秦長儀忽然心生不适,她眉頭擰起,眼中浮現了一抹焦躁。望着一臉戲谑的盛明昭,片刻後她道:“我确實不知道盛小姐是學什麽的,平日裏在做什麽,但是——”她的話音驀地一轉,她居高臨下地望着盛明昭,語氣淡如清風,“但是盛小姐知道我是學什麽的嗎?”

盛明昭:“……”大意了,她也不記得了,她們半斤八兩。不對,不記得和一直不知道還是有點微弱的區分的。“秦總不去忙嗎?”盛明昭扯開了話題。

秦長儀悶悶的,她又掃到了盛明昭手機亮起的屏幕,答非所問:“你難道不回複宋小姐的消息麽?”

盛明昭一頭霧水。

盯着秦長儀的視線,她拿起手機,故意勾了勾唇道:“我這就回複。”給她發消息的人很多,但是消息裏一大部分是宋黎發來的,她做賊似的,快速地往上滑,生怕被秦長儀看到不該看見的東西。直到她的指尖點在了那條“秦長儀她忽然恐吓我”上。

盛明昭詫異地望了秦長儀一眼,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只不過她為何要恐吓宋黎,難不成就因為自己的電話,讓宋黎知道了一個“秘密”嗎?

“秦總要是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對我說。”盛明昭放下了手機,她望着秦長儀綻出一抹妩媚的笑容。

秦長儀揉了揉太陽穴,她悶聲道:“我沒有。”片刻後,她又對上了盛明昭的視線道,“盛小姐不也沒有對我直說嗎?”

盛明昭面不改色扯謊道:“我對秦總沒有不滿。”

秦長儀擺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盛明昭皺着眉眉頭輕輕嘆息,似乎因被人誤解而傷懷。她忽然間站起來轉身貼近了秦長儀,兩人的距離極近,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溫度——這或許是離開床後的最近距離?盛明昭面上浮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她凝視着秦長儀,故意道:“秦總不信我的話嗎?”

秦長儀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道:“不信。”

“這樣啊,那太遺憾了。”盛明昭聳了聳肩,她道,“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她朝着秦長儀招了招手,示意她湊近來聽。

秦長儀真的湊近了。

盛明昭伸手攬住了秦長儀的腰,另一只手拂開了秦長儀的一縷長發,将她別到了耳後去。察覺到秦長儀眸中的茫然,她克制住自己的笑容,唇故意從秦長儀的面頰上擦過,最後朝着她的耳垂吹了一口氣,察覺到懷中人身體顫抖,她低聲道:“要說不滿,還是有的。秦總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菜了嗎?秦總若是有空多練練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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