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無奈分手
更新時間2013-6-1 19:32:46 字數：2514
晚上齊霆送九歌回到公寓，又囑咐了一些飲食上的禁忌，九歌心裏感激微笑着道了謝。
等梳洗好躺在了床上，關了床頭燈可是怎樣都睡不着。九歌翻來覆去的煎攤餅，眼前全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白芷的示威，顧墨的隐瞞，顧嫣的癡情，以及今天的遇劫。
再蒙上眼睛又想起剛剛齊霆離開之前說的話，他說，九歌你別跟我這麽生分，我只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予你一些幫助。你只要把我當成一個靠得住，信得過的朋友就好了。
九歌突然有點憎恨自己的好記性，他們說的話，做的事現在都清清楚楚的記在腦子裏，這樣太累了。
第二天九歌猶豫了很久還是去了市綜合醫院，可是想想又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爛于心的號碼。
電話嘟嘟了好幾聲才被接通，這在往常簡直是不可能的。
顧墨：“喂，九歌？你還好麽？”
九歌手心出汗，就連心跳都快了好幾倍，“還好吧，你現在在哪，我想和你聊聊。”
顧墨聲音猶豫斷續：“現在麽？我們能過幾天再聊麽？我現在，我現在不方便。”
九歌低着頭鼻腔發緊，竭力抑制住聲音的梗塞：“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顧墨很為難的樣子：“我真的不方便，過幾天，我抽出時間就來找你。”
九歌：“好吧，你忙。”，然後快速挂斷電話。
醫院來來往往的人早就看慣了人生人死，所以哪怕是這麽一個年輕蒼白的姑娘站在角落裏淚流滿面卻依舊漠然視之。
九歌心想這樣真好啊，難道還要所有人都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嗎？
顧墨的确在忙，剛剛收到傳來的消息,顧嫣醒過來了.這下子讓還在醫院的白芷和他都驚喜萬分。顧墨甚至還來不及攙扶着身體尚還虛弱的白芷，就眼見着人已經快步走遠。
顧嫣的房間被精心挑選的高級護理打理得很好，雖然是一間病房，然而卻聞不到一丁點消毒水的味道。床頭和茶幾上都擺放着仍沾有露水的鮮花，清香的味道流轉在空氣中，聞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可是此時的顧墨和白芷又哪裏有心情注意這些，只看見白芷一進屋子就疾奔到床頭，緊緊地抱住醒來的顧嫣。
“媽，你沒事吧？”顧嫣聲音微微嘶啞,眼神下意識的粘接在那個挺拔的身影上.
“沒事沒事，小嫣啊，你醒來就好。都怪媽這病，否則你要有點什麽事情，你讓媽怎麽活？”白芷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這般慈母的模樣哪裏還有往日一絲一毫的強勢？
顧嫣也是心情激動，能看見母親和顧墨平安這已經是最幸運的了。
“媽，顧嫣才醒來，別讓她情緒太激動了，這樣對她身體也不好。”顧墨上前半扶住白芷的肩頭，心裏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找到時機插上這句。
白芷醒悟過來，連忙把眼淚擦了，又和顧嫣說了點輕松地事情。途中顧墨手機響了，出去接了一會電話。又等過了二十多分鐘，顧嫣畢竟才清醒過來，精神仍舊不大好，白芷看她神情倦倦的，就和顧墨出去了。
“小墨,你跟我來。”白芷神情複雜的看了身後的顧墨一眼,吩咐道.
顧墨嘆了口氣，無奈的跟上。
醫院給特護病房單獨開放了一個樓層,而能住在這層樓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白芷和顧嫣顧墨的病房又是在最最安靜的地方,所以眼下能看到的病人卻寥寥可數.顧墨跟着白芷走到這層樓最東側的陽臺上,此時正是盛夏時節,陽光刺眼灼人.
顧墨本想勸勸養母,在太陽底下呆久了對她身體不利.可是白芷卻先他一步開口:“小墨,你和小嫣受累了.”
這話雖然說得沒頭沒腦,但是顧墨自然清楚養母的意思.立馬答道:“媽,你別說這樣的話,照顧您是我們應該做的.”
白芷回過頭眼睛裏慢慢聚集着淚水.顧墨從來沒見過白芷用這種眼神看着他,當即也慌了,正要說什麽,白芷卻用手擦了擦眼淚.
“我這幾天躺在床上,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和小嫣對我的行為一直有些不滿,可是你們都是好孩子,無論自己吃了什麽樣的苦也不會埋怨我.”頓了頓又說:“我是真心希望你和小嫣能和好的,過去是我做錯了,所以我現在想竭力彌補.”
顧墨心裏難受,在車禍的一瞬間顧嫣不是先想到自己而是護住了他.這份情誼他要是還不明白也實在是說不過去.可是難道就要因為這份真摯的情感就辜負了另一份同樣真摯的感情麽?這對于九歌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媽,我和九歌相處得很好.她是個好女孩,我很愛她.”顧墨聲音淡淡的,心裏也知道用這個理由勸服白芷的可能性為零.
“那個女孩再好能好過小嫣?我剛剛親眼看到,從我們進小嫣病房的那一刻起,小嫣的眼神就一直在你身上.她小時候承諾要照顧你一輩子,到現在這已經成了習慣，也成了刻骨銘心的感情。而當初你又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這輩子你也只愛小嫣一個.如今也才幾年過去,就因為中間有了一點阻難你就變心了?就放棄了?”
顧墨低着頭不再說話.心裏也知道白芷雖然強詞奪理,然而就真的沒有一丁點的道理麽?不是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堅持,為什麽會因為她的阻撓就放棄了真愛?是因為不夠愛?不是的.那是因為又愛上了別人?也不是的.九歌和顧嫣孰輕孰重這杆秤又該如何稱量?
白芷看他猶豫,再狠心加上一道砝碼.“你以為我是為什麽突發心肌梗塞?就是因為那個女孩子言辭指責,咄咄逼人.我當時簡直是被氣急了,就這樣的人品你覺得能進的了顧家門？不說我，你爸要是知道這重緣故就能容得下她？”
顧墨頓時如遭雷擊！如果白芷的發病真的和九歌有丁點關系，顧仁傑是肯定不會接納她的。更何況，這其中自己和顧嫣又是間接的因為此事才出的車禍。
顧墨還沒從震驚中驚醒過來，而白芷卻突然看到玻璃窗後的人影。
“杜九歌？”
顧墨順着白芷的視線看去，只見九歌神情惶然，臉色蒼白憔悴的站在窗後。一陣風吹來，她烏黑的長發四散飄起，白色的衣褲顯得空空蕩蕩。不過才幾天不見，看着卻像是瘦了一大圈。更不用說此時已經現了尖尖下颌的臉部輪廓，和悲戚空洞的眼睛。
顧墨心裏一陣酸疼，這樣的九歌他也沒見過。他只見過這個姑娘所有開懷的笑容和臉龐，卻從來沒想象過原來悲傷的九歌是這樣的。這麽絕望，這麽凄涼。
“你媽如果說是因為情緒激動才發的病，那麽我承認我那天是說了一些過激的話。”九歌聲音飄渺無力，憑風刮過才進入了顧墨的耳朵裏。顧墨原本只是希望這件事是白芷編造出來騙自己的，可是眼下九歌的承認卻讓他仿佛從高空中重重摔下。
“可是我不後悔。我這輩子都尊重長輩，只是她不值得。”九歌擡手指着白芷，又慢慢放下，看向顧墨。
“顧墨，你不用在我和你的家人中間應該選擇誰而感到為難了.我們……分手吧。”
九歌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顧墨想追可是雙腿像灌注了鉛一般提不動步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纖弱的身影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