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針鋒相對
更新時間2013-5-30 18:56:18 字數：2326
等顧墨在當天中午想好一切言辭,做好所有準備打算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九歌的時候,他卻被告知九歌請了一個上午的假.于是急急忙忙的給九歌打電話,可惜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
他最終還是低估了白芷的行動力。
這個時候的九歌在哪?
九歌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對面坐像莊重,姿态優雅,眼神卻清清楚楚的透露出打量的貴婦人.哪怕就是不說話,九歌也能覺察出人家并不帶多大的善意.
“伯母,我就是杜九歌.”九歌盡量使自己更鎮定,更自如些,畢竟要在這樣毫不掩飾的挑剔目光中安然自若也實在是很考驗人的修養.
白芷并不接話,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從接到她的電話開始,一直都表現得很得體,看得出來自小家教也是很嚴格的.可是這樣就能配得上顧墨了麽?就能比得上自己的小嫣了麽?白芷表示不以為然.
又是好一會兒兩人都不說話,九歌倒是想在顧墨家的長輩面前賣一下乖,可惜人家已經很明顯不怎麽喜歡她了.這個時候自然是多做多錯,還不如沉默是金呢.
“杜九歌,其他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知道你名校畢業,才幹雙全,知書達理,漂亮大方,這些都很不錯.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離開小墨，你們兩個并不合适。”白芷一貫的開門見山.
饒是九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下子依然被白芷的開口打擊的體無完膚.人家竭力誇贊她也只不過是為了不失體面來發張好人牌。
“沒想到您還調查過我?”九歌語調淡淡的，自然的掩飾住自己話中的諷刺.“那是不是如果我說我死也不離開顧墨,接下來您就該給我支票了呢?”
“我不是那些愚蠢的女人.”白芷心裏撇嘴,“你家裏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富大貴,但是家境殷實還是有的.為了那幾十萬,上百萬的還做不出這種事.”
白芷端起面前的咖啡小抿一口,眼角餘光卻在觀察眼前的女孩子.見她不為所動,只是面上的笑意淡了些,才緩緩道:“我年紀比你長,也不願意為難晚輩.今天喊你來,不過是想給你講點故事.”
九歌自然不會真的相信人家只是想給她講點故事,于是胸腔裏心髒跳得飛快,有種慌亂不停而又按耐不住的緊張與惶恐.
“小墨的親生母親早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得病死了,因為我是他母親的閨蜜好友,所有他母親便在臨死前将小墨委托給我照顧.小墨自小頑皮，不像是現在這樣舉止溫文,可是他母親去世的那個時候,在喪禮上他卻沒有掉過一顆眼淚.那段時間也是能吃能喝,就是不怎麽說話,也不愛搭理人.我們做長輩的都很着急,可是想了無數辦法他還是不理不睬.那個時候小嫣和他最親厚,看到他這樣心裏更加急得不行,有一回為了逗他開心甚至幾天幾夜不睡的折了999只千紙鶴,挂在數百個孔明燈上放飛.”
白芷不疾不徐的講着那些很瑣碎卻很暖人的小事情,九歌一直不說話,只是心裏難受的要死,白芷所說的最頑劣的顧墨她沒看見過,最悲傷的顧墨她也沒看見過,最孤單的顧墨她更沒看見過.
那個時候她在哪裏?她被爺爺奶奶寵溺着,被兄弟姐妹們敬重着,被同學朋友信任着.她從來沒有體會顧墨所經歷的一切,更沒有想象過原來看似成功光鮮的背後是那些血淋淋的痛苦與隐忍.
“小嫣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完成自己的誓言,好好照顧小墨,不讓任何人欺負他.這任何人中甚至還包括我.”白芷說到這裏自己也是忍不住苦笑.早就應該明白的,這兩個孩子有多認真!
“那年他們高三即将畢業,小墨卻因為一件事情惹得我大怒,為了這個，小嫣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建築專業,反而毅然出國選擇了服裝設計.”白芷沉浸在往事中,“你不會知道小嫣原本多愛建築,她6歲時自己畫了一幅海邊別墅的圖紙送給我做生日禮物,還說等她長大了就要建世界上最最美麗的房子給我住.”
“她改了專業,甚至出了國，好幾年都不回家,這些行動雖然都不直接說明什麽,然而我卻懂她的意思.她在告訴我,小墨容不得我生氣或者處置,顧家無論如何都是小墨的家.哪怕是偌大個顧氏企業也将會由小墨一力繼承.”白芷擡眼認真的看向九歌“她能為小墨放棄一切,杜九歌，你能嗎?”
九歌的額角在這種天氣裏還冒着滾滾的汗珠,然而心裏卻是一片冰涼猶如被浸泡在冷水裏.面前的白芷眼神太犀利，也太尖刻了。
“您怎麽就知道我不能？”哪怕是對方針鋒相對，哪怕是初初聽聞這些舊事，九歌在氣勢上仍然毫不相讓。
這個時候就連白芷都不得不贊這個女孩一聲好。
“可惜你出現的時間太晚了。”白芷繼續狠心狠情“他們相愛了二十多年，而你卻不過是短短的半年有餘，這兩份感情從一開始便不對等。孰輕孰重，你是聰明人，難道還不明白麽？你難道希望自己的愛人并不是一心一意的愛着你麽？這些你不知道不了解不能參與的過去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麽？”
白芷最終如願的看着這個女孩面色蒼白，神情惶然的離去.可是九歌那言辭犀利,面色嘲諷的三個反問卻猶言在耳.
九歌質問:“顧嫣當年願意為顧墨離家出國，難道不是因為知道您向來手段強勢嗎?”
九歌質問:“您口口聲聲的答應顧墨去世的母親,說要将顧墨看待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可是您真的有做到嗎？您難道不覺得自己辜負了最好的姐妹嗎?”
九歌質問:“您當年親手拆散他們，如今卻眼巴巴的希望他們和好，難道事情就真的是您想怎樣就怎樣？我們就只是您手中的一顆棋子,指東就不能往西嗎?”
這些話九歌都一一的講出來,心裏才稍微舒服了一點.白芷在回憶那些往事的時候，她的确沒有發言權.可是白芷神色倨傲,哪怕事情發展到現在依然還不知悔改.這讓九歌猶如在心裏被戳了刀子一樣難受.這個女人看似是顧墨和顧嫣的長輩,然而她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為兩個人考慮過.
白芷看她問完就走,毫不回頭.心裏也是像被人用錘子砸過一樣.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她也是出生豪門,自小就嬌寵着長大,後來嫁給顧仁傑,也是丈夫愛重.有了顧嫣,也是女兒敬重.公司的下屬則更加是畏懼.這些過錯就算是她自己心裏也清楚,但是自傲的她也從來沒有這樣仔仔細細的想過,反問過.一時間白芷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心絞痛的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