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寧凡這麽一說,荀殊卻是感覺到了寧凡話語之中的死寂,卻是不由的開口說道:“啊……”
寧凡聽到荀殊下意識的言語,卻是不由的笑了笑,也知道,這個時候荀殊并不知道怎麽和自己訴說,卻是微微的笑了笑,臉上的那種笑容卻是看起來讓人感覺到有一種悲傷。
荀殊看着寧凡這樣的表情,卻是莫名的感覺到一疼,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麽一般,不由的對着寧凡說道:“我去找我的師尊,到時候讓你能夠留在這裏。”
聽到荀殊這麽一說,寧凡卻是不由的感覺到一些奇怪,從屋子朝着外面打量,卻是知道這裏應該是一個宗門,但是卻又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宗門有醫道宗師。
而寧凡剛剛想要拒絕荀殊,卻見到荀殊跑得飛快,朝着一邊就已經跑掉了。
見到這一幕的寧凡也是微微一愣,不過轉念之間,寧凡卻是覺得無所謂什麽了,畢竟這個時候寧凡對于這些東西都不太過于看重,自己身體經脈盡碎,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辦法。
生無可戀,此時此刻卻是最好來形容寧凡這個時候的情形了,眼神之中帶着一些悲傷,不由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腦海之中卻是始終在回放着爆炸的那一剎,寧凡恨不得自己當時就死在了那洞穴之中,而自己現在或者還不如死了,落得一個廢人的下場。
寧凡并不覺得就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夠在這世界上活多久,這個世界上終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內有西方聖教入侵,外有魔獸肆掠,行走于人世間寸步難行,若是給寧凡一柄利器,寧凡卻是能夠手刃了自己。
“利器!連字劍!”頓時間寧凡就是一驚,發現自己的連字劍似乎不在自己的身邊了,瞬間就讓寧凡感覺到了驚吓,自己師尊連奧交給自己的連字劍,這個時候卻已經沒有了!
不過,寧凡這個時候卻是感覺到了沉默,那就是寧凡很是明白,自己現在有連字劍也沒有什麽作用了,畢竟那連字劍是殺人的利器,自己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的力量,在自己手中也只不過會是寶物蒙塵而已。
想到這裏,寧凡卻是苦笑了一番,自然是因為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無比的狼狽,讓人感覺到這一刻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廢人,廢得不能夠再廢的模樣,也讓寧凡不由的在自己的內心之中嘆息了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凡卻是微微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又一次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沒有了魂力的寧凡越發的沒有精力來支撐自己,很容易就在疲憊的時候昏睡過去。
再微微轉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人,外面已經陷入了黑夜,不過寧凡卻是沒有打算起身,不是因為這是人家的宗門,而是因為寧凡沒有任何想要動彈的想法。
這時候的寧凡,生無可戀,還指望寧凡能夠如何。
想着外面的月色斑駁,寧凡卻是微微的在自己內心之中低沉了一下,不過心緒已經到了一種低沉不能夠再低沉的狀态了,自然也不差着這一點,寧凡卻是想着自己最初的開始,那就是在雷崖山脈,一個小小的溫玉開始的。
此時此刻月光已經灑落到了寧凡的房間之中,感受着月光那慘白的光芒,卻沒有任何的溫度,不由的讓寧凡感覺到了一種蒼涼的哀愁,眼神所看去,卻是帶着一種不與人訴說的絕望。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寧凡卻是猛地一震,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一種複雜的表情,從複雜轉換到了一種驚喜之中。
寧凡感覺到了,煉凡爐竟然開始運轉了,雖說這個時候運轉得很慢,慢的讓人察覺不到。
但是寧凡卻很是清楚,煉凡爐跟了寧凡如此多的歲月,從沒有離過身,它身上的每一處的氣息寧凡都很是明白,這個時候感覺到煉凡爐的氣息卻是讓寧凡喜出望外,畢竟這樣的氣息就代表着煉凡爐終究有一天會修複,那個時候自己身上的傷勢就不成問題了。
想到這一點的寧凡,不由的把目光朝着外面看去,沒有關上的窗戶外面是月光,是雲朵,是黑夜,更是希望。
此時此刻原本賴在床上沒有下來的寧凡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神色,卻是微微的走了下來,推開了自己身前的門,看着外界的一切,一個又一個的大殿,一處又一處的房屋,腳下是青石磚,是白玉臺,是琳琅滿目的磚瓦琉璃。
非黑即白。
這是寧凡第一時間的感覺,所有的建築都是如此,而且還能夠看見大多數行走于遠方的弟子都是身着着黑衣白袍,俨然是一種素色。
一些人見到了寧凡打開了房門,都對寧凡這個方向投來了好奇的神色,似乎是知道荀殊帶回來了一個人,似乎也都知道這裏面住着的人是外界的人,好奇的卻是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為何會回來這裏。
對于這樣的眼神,寧凡可以說見得太多了,多得從自己當年進入白鎮再到墨羽門,從墨羽門到大興城之中,都是這樣的眼神,看着這樣的眼神,寧凡卻是沒有任何的畏懼。
寧凡這個時候見到這些建築,見到這些弟子,能夠肯定的是,這裏就是一個宗門,只是不知道這是哪門哪派,不知道這是何處的駐地。
神色之中,寧凡也是帶着一些好奇打量着外面的這些人。
不過病弱的身軀終究難以支撐,寧凡卻是感覺到了一些癱軟,不由的轉身朝着屋中走去,一時間卻因為腿腳無力打了一個踉跄。
一時間少數的弟子卻是帶着一些嬉笑,雖說聲音并不算大,但是終究寧凡還是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這讓寧凡不由的一愣,卻是知道他們是在嘲笑自己。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寧凡,成熟了很多,聽到這樣的聲音,卻是在內心之中不由的自嘲了自己一番,自然明白,這樣的聲音是在嘲笑着自己,但是自己不用去理會就好了。
剛剛出去,寧凡看着月色,卻是知道這其實已經快要到清晨了,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深夜,自己竟然從白天睡到了第二天,這讓寧凡不由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虛弱。
可是這個時候有着煉凡爐的恢複,寧凡知道,終究有一天,煉凡爐能夠恢複到以前的狀态,同時間恢複自己的經脈,帶給自己以前的狀态,不由的讓寧凡又多了一絲絲生的希望,那些人嘲笑就随便他們嘲笑去吧。
回到了屋子之中的寧凡,卻是開始盤腿修煉,運行的卻是自己身體之中的《基礎丹法》,雖說這個時候寧凡卻是不能夠再修煉的了,但是寧凡卻是打着修煉一會是一會的主意,并不打算就這樣的荒廢自己的時日。
這一修煉,寧凡雖說沒有把自己的實力給增長或者修複上來,卻是對于《基礎丹法》之中煉丹的方法方式卻是有了一些新的了解,自然是知道自己以前太過于急于求成,很多東西都被自己給忽略掉了。
這個時候再一次拿起《基礎丹法》,不由的讓寧凡就感覺到了一種欣喜,原來自己錯過了這麽多的東西。
一瞬間,寧凡卻是多了一些想法,那就是自己這是禍兮福依,可以說讓自己再一次細心的鑽研《基礎丹法》。
不知道寧凡修煉了多久,等到寧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看見自己屋子之中坐着荀殊。
“你醒了?”很顯然,荀殊一直在注意這寧凡,見到寧凡醒來的第一刻,卻是開口對着寧凡說道。
寧凡這個時候也是一愣,點了點頭,對着荀殊說道:“嗯。”
“我找了我師尊,師尊聽說了你現在的狀況,本不打算收你入門,可是最後師尊還是決定讓我代她收你為記名弟子。”荀殊這個時候看着寧凡,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已經是幫寧凡做了決定。
寧凡這個時候卻是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宗門,但是寧凡能夠知道,這個宗門的底蘊并不比墨羽門差到哪裏去,畢竟這個時候自己如此模樣,欠缺一個地方給自己修養,不由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聽到寧凡這麽一說,荀殊看了寧凡一眼,似乎是因為寧凡回答的語氣而感覺到詫異,似乎是在這宗門之中,沒有人聽到這個決定會是如此淡定一般。
不過詫異雖說是詫異,但是荀殊卻很快的鎮定了下來,看着寧凡微微說道:“那既然你要入我師門,自然是要把我師門介紹給你一二,免得以後出門後不知我宗門之威。”
寧凡聽到這裏,卻是愣了一下,知道這是要介紹宗門了,不由的正色一二,以免讓眼前的荀殊覺得自己的神色有異樣。
荀殊看着寧凡如此模樣,卻是不由的點了點頭,開口對着寧凡說道:“你卻記住,我門叫做稷下學宮,是隐世門派,從上古時期宗門便已經存在,每當這世間出現大變的時候,就是我稷下學宮出世的時候。”
“也就是你運氣好,碰見了我稷下學宮出世,在我出游的時候遇見了你,把你給搭救了回來,否則一般人難以拜入我稷下學宮。”荀殊這個時候看着寧凡,眼神之中卻是帶着一些複雜。
“現在我代師尊收你為記名弟子,你且記住師尊乃稷下學宮長老,學宮主持之十三弟子之一,名諱郭雨申,你切莫丢了師尊的臉面。”
“弟子自當省得。”寧凡并非第一次做人弟子,自然明白應該是執什麽禮。
見到寧凡如此,荀殊卻也是點了點頭,不由的再一次地對着寧凡說道:“今後不管你原本是什麽宗門什麽勢力,現在你就是稷下學宮的一員,記住師尊的一句話:入我門者,終生為稷下弟子。”
聽到荀殊這麽一說,寧凡卻是一愣,仿佛是這話語之中帶着一些莫名的力量一般。
荀殊說道這裏,眼神之中也是微微的感覺到了一些認真。
寧凡此時此刻內心之中也是感覺到很是震驚,完完全全沒有想到自己所在的這個宗門竟然是隐世宗門。
稷下學宮。
寧凡腦海之中回響着這個名字,卻是被寧凡給牢牢地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這間屋子你且住着,若你有朝一日成為了正式弟子,可以換一間更好的。”荀殊這個時候對着寧凡說道,但是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神情,卻是完全不相信寧凡能夠成為正式弟子一般。
寧凡自然也察覺出了這荀殊表現出來的情形,卻是愣了一愣,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寧凡卻是在自己的內心之中暗暗的發誓,自己一定要讓眼前的這個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并不是如此簡單的看待自己。
“好了,我帶你去學宮啓蒙。”荀殊這個時候開口對着寧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