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25年5月8日

第19章

傅司明顯也愣了一下,但驚訝的神情很淡,且稍縱即逝,很快就恢複從容淡定。

淡定的傅司徑直走到魏沉沉面前。

“怎麽沒上去?”

低沉的嗓音還是那麽好聽,跟幾天前沒什麽變化,聽得她耳朵想跳舞。

還是那麽挺拔,她要費力仰起下巴,才能清楚地看見他眼裏的黑沉和深邃。

不過他這話什麽意思啊?她幹嘛上去?她又不是這裏的員工,不存在給他接風的。

“我們……在一樓的包廂。”

“一樓?”傅司朝魏沉沉指着的包廂方向看了一眼,點頭:“有什麽需要和服務員說。”

“嗯,謝謝。”魏沉沉大概慶幸自己這個時候還知道禮貌的道謝,怕自己再多呆一會兒就會控制不住情緒泛濫:“……同事還在等我,我進去了……”

傅司似乎想說什麽,薄唇抿了抿,終究只吐出了一個字。

“……好。”

魏沉沉擡起明亮的雙眸,愣愣地看着傅司,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沒有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麽呢?

魏沉沉帶着這個疑惑回到了包廂門前,轉頭回望時,傅司還站在原地,低垂着的深邃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與周圍明亮的大廳融合在一起,像一幅插畫一樣。

魏沉沉心口沒來由的一暖。

他衣領上系着的,正是她挑選的那條領帶。

可以認為,她的眼光剛好符合他的審美吧。

……

傅司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黃昊已經停好車趕過來了。

“員工家屬都安排在一樓的包廂?”

傅司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倒把黃昊愣了一下,差點兒沒反應過來:“沒有吧……”

黃昊很快恢複他職業操守的品性:“據我所知,這次的接風宴都安排在二樓和三樓,二樓是來賓區,三樓是員工區,不包括一樓。”

黃昊又想起剛才他在門外看到和傅司面對面站着的女生,說:“剛才那個和你說話的女生是員工家屬?”

傅司點頭。

“可能是來的人多了,有一部分被安排到了一樓?”黃昊自言自語的推測,但他知道傅司絕不會無緣無故主動問起無關的話題,說:“一會我去問清楚。”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三樓。

柳秘書、二叔已經等在了電梯口,幾分鐘前,黃昊就已經告訴他們傅司到酒店了。

二叔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保镖,沒等傅司辦理完出院手續,先行離開醫院去了趟理發店,從理發師提供的圖冊裏挑了一個霸氣的發型,要求理發師給他做個一模一樣的,只是結果終究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區別,霸氣沒看到,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

二叔硬是凹起造型威武地往傅司身後一站,結果當然可想而之。

雖然霸氣全無,但經二叔這麽一襯托,倒是把傅司冰冷的氣質襯地更加突出了。

柳秘書一如既往的妩媚風情,向傅司介紹宴席內場的情況:“傅總,任副總說來的都是貴賓,不好久等,剛剛已經說了祝詞,這會兒酒會已經開始了。”

傅司問:“你們阻攔了?”

“沒有。”柳秘書搖頭,說:“我們只是按任副總的要求給您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您到達的時間點,至于他想做的事,我們一樣都沒攔着。”

傅司淡淡地“嗯”了一聲。

H市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展招攬人才計劃,像傅司這樣的青年才俊,說是炙手可熱也行,說是求才若渴也行,總之這樣的人物一出現酒會現場,自然是引起了酒會上賓客的一陣小騷動,而且他在藝術界還小有名氣,顏值又太過優秀,氣質冷峻與衆不同,所以整個人的存在感太高,騷動一波又一波,接連來了好幾次。

本來被衆星捧月般的任副總,一下子就感覺被冷落了。

“任總。”

被衆人圍擁的傅司沒有受寵若驚,反而握着酒杯主動走到任成剛面前敬酒,叫了他一聲任總,少了一個副字,體現了極好的修養。

任成剛老成持重,以前輩的姿态看着眼前初出茅廬的傅司:“傅總對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

傅司淡淡開口:“滿意。”

“滿意就好,為了替你接風。”任成剛順風順水地用酒杯示意了一下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姚毅:“姚毅可是沒少出力啊!”

姚毅連忙點頭:“我可沒出什麽力,都是任老的功勞,我可不敢搶功。”又對着傅司說:“傅總回國快一個月了,中途還受傷住院,但我一直在外地出差,沒能探望您,今天借着接風宴的機會,我先幹一杯,就當是賠罪了!”

姚毅說完,拿過柳秘書遞過來的酒,仰頭幹了一杯。

“姚經理客氣了。”傅司神色淡漠,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姚毅連忙恭維:“傅總好酒量!”

柳秘書一直保持着勾人的笑容,聽着姚毅奉承的話,可不是好酒量麽,盤子裏的兩個酒杯都是她準備的,姚毅那杯是實打實的白酒,而傅總的只是一杯冷白開呢。

傅司接觸了最想接觸的兩個人之後,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在任成剛的介紹下,他認識了不少H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免不了喝了一些白開水,當然根據對方的口味不同,他還配合着喝了一些和紅酒顏色幾乎無法分別的果汁。

直到傅司聞到了杯子裏的酒精味道。

看着眼前一個個笑臉相迎的人,傅司神色半分未動,眼神微微眯起,從容淡定的喝完了杯中的酒。

傅司看了一眼二叔,徑直走到拐角處,此時他已經感覺到喉嚨處有些腫痛。

二叔緊随其後來到角落的窗戶旁,見傅司神色不對:“怎麽了?”

“有人換了我的酒。”

“怎麽可能!你的酒一直是柳秘書親自倒的!”二叔震驚完,突然想起了什麽,皺起眉頭:“剛剛柳秘書被任副總叫去敬了一杯酒,難道有人趁機調換了酒?我X!!!”

礙于場合,二叔只能在心裏默默問候了換酒人的十八代祖宗。

二叔怒氣沖沖地拿起電話:“我給司機打電話,送您去醫院。”

傅司伸手制止了他,冷靜的說:“二叔,你立刻去監控室調取監控。”

“這個時候你還管這些?”二叔說完,又張大了嘴巴,震驚地問:“難道你懷疑這裏有人知道你酒精過敏?”

“嗯。”傅司的目光投下那些推杯換盞的人中間,他對酒精過敏的事只有家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就連柳秘書都不知情。“二叔,先下手為強。”

“我就就去!”二叔意識到傅司話裏的嚴重性,最後罵罵咧咧地一跺腳,跑了出去。

傅司掀開襯衫袖口,不僅手腕處,手臂處也起了紅疹,好在他來之前找肖翊拿了些藥吃了,否則就不是起紅疹這麽簡單了。

陸續還有幾個人來敬酒,都被傅司客氣又疏離地打發掉了。

柳秘書眼睜睜地看着一群人端着斟滿酒的酒杯去敬傅司,卻又點滴未少的端回來,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還表現出一副欲要競賽的姿态,争先恐後地朝任副總走去。

柳秘書不由地一陣好奇,湊過去問:“傅總,這些來敬酒的人非富即貴,您是用了什麽法子拒絕了他們,還沒讓他們生氣的?”

“灌醉任副總,一人一張黑卡。”

傅司回的風輕雲淡。

柳秘書:……

高手,實在是高手!

傅司看着眼前紙醉金迷,思緒卻早已飄離,腦海裏慢慢浮現剛才在大廳裏遇到魏沉沉的情景。

那個時候他剛從車上下來,而她站在窗戶旁,頭輕輕抵在玻璃上,眼睛低垂,安靜地聽着電話……大廳裏人來人往,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她挂了電話往回走,傅司沒有絲毫猶豫地加快步伐,并且放棄了旋轉門,直接一把推開了推拉門。

再遲一會兒,就會擦肩而過。

傅司一直以為,有些人有些事會随着時間的流淌而消逝,而魏沉沉也會慢慢從他的記憶中剝離,他早就對她心如止水、不泛漣漪,所以當他違背初心,答應讓她為他做三天飯時,心中莫名湧現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情緒。

他用了許久才确定,那種情緒叫喜悅。

短短三天相處,他盡量和她保持适當的客氣和疏離,事實上除了她突然感冒和電梯突發事件以外,他确實做到了和她無交流,他知道她過的不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群可愛的朋友,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友,平凡而溫暖。

而他應該還像多年前一樣,默默祝福就夠了。

三天後,她徹底消失了,他好不容易填滿的心,再次空缺了一塊,他以為會和之前一樣,慢慢地就淡忘了。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可直到剛剛在大廳裏再次見到她,他才徹底清楚,她早就深刻在他的心裏,想要忘記她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只是短短的一面,簡短的幾個字,就讓他之前為之百般努力萬般克制的一切付之一炬。

哪怕現在,明知道她會挽着另一個男人的胳膊,他還是想看看她。

傅司緊了緊手指,心中一陣煩燥,起身出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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