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5 章 ☆、幹掉那個美人(8)

2025年5月21日

☆、幹掉那個美人(8)

外面的風雪似乎已經停了。

申珏伸出手撩開青色帳子往外看了一眼, 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來看,天色已經很暗了, 怕是再過上一兩個時辰, 就要天亮了。

他轉回頭,看着眼前的青年。

林初硯正看着他, 一雙美眸裏情緒複雜。他現在的心情的确複雜,以他這些年接受的教育,他萬萬不應該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年發生這種過界的事情。雖然是對方先主動, 但畢竟他沒有完全拒絕對方,甚至他作為年長者, 理應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是不對的, 可……

“我該走了。”申珏其實已經将林初硯心裏所想猜得七七八八, 方才他們在床上并沒有到最後一步,林初硯一時還接受不了,因為申珏雖然像極了靜荷,但始終是個男人,身形再纖細, 也是個帶把的。

既然林初硯現在接受不了, 申珏就給他時間去适應。

“走?”林初硯聽到申珏的話,偏茶褐色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他看着申珏撐着身體坐起來, 自己也跟着坐了起來,“走去哪?”

“回家啊。”申珏漫不經心将身前的長發弄到後面,再扯了下衣領, 遮掩住脖頸以下的痕跡,這般的從容淡定,似乎根本就沒把眼前的林初硯放在心上。倒是林初硯看着申珏身上的痕跡時,有些尴尬地瞥開了眼。

“你還沒用晚膳,還是用了晚膳再走吧。”這話,林初硯說得艱難。的确艱難。方才別院的下人來敲了門,他沒有開門,下人似乎聽到了些動靜,就不敢再敲門。

申珏伸手撩開床帳,下床,抓起旁邊的外衣穿上。林初硯發現申珏拿的是他外衣,想說什麽,但又閉上了唇,他看着對方穿上他的外衣轉過身。

申珏彎下腰,湊近坐在床上的林初硯,“你明日再請我用晚膳吧。”話落,他伸手捧住了對方的臉,在那張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咬完之後,他還笑了一聲,才松開林初硯,轉身離開了。

林初硯看着穿着他外衣的申珏打開門走了出去,才堪堪反應過來,連忙下床追了上去,連衣帶都沒有系,“拿了傘再走吧,萬一路上又下雪了呢。”

屋裏沒傘,林初硯如今這幅模樣,不好意思叫下人,只能自己去拿傘,可等他拿傘回來,本該站在房門口等他的少年早就不見了。

風雪雖停,寒意依舊。林初硯低頭看了下手裏的傘,有些無奈且疲憊地笑了一下,這也是一場夢嗎?因為他夢該醒了,所以那個少年就離開了?

……

因為申珏說翌日要過來用晚膳,第二日林初硯還是住在了別院裏,事實上他覺得申珏不會再來,他認為對方肯定是覺得他像個壞人,所以才不辭而別,連傘都不拿,說是翌日過來用晚膳,其實是推托之詞罷了。

但讓林初硯驚訝的是,申珏來了,而且又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林初硯見狀,不得不叫人先倒水讓申珏沐浴,但這一次他怕申珏又不吃晚膳,幹脆把晚膳端進了房裏。

他進屋的時候,申珏已經沐浴完了,穿了件單衣坐在床邊,一邊拿布巾擦着頭發,一邊拿腳去碰面前的炭火爐子。

“當心燙到。”林初硯提醒了一句,他将晚膳放到桌子上,走到了床邊,見申珏還是拿腳輕輕去碰那炭火爐子,忍不住皺了下眉,可看到申珏的臉時,他還是把要說的話改了,“先用膳吧。”

“不想吃。”申珏繼續用腳碰炭火爐子,但這次似乎沒把握好,燙到了,他輕輕吸了一口氣,迅速把腳收了回來。

林初硯見狀連忙蹲下身,把申珏那只縮回的腳握住了,“燙到了?嚴重嗎?要不要上藥?”

他仔細看了下申珏的腳,發現只是腳尖那裏有些紅,并沒有起泡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可松氣之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

林初硯抿了下唇,慢慢地松開手,可那只腳卻沒有離開,反而踩在他的膝蓋上,“林缈,我好累啊,你幫我擦頭發吧。”

那只足像是沒怎麽下地走過路一樣,腳背雪白,一點疤痕沒有都算了,腳心有些過分柔嫩了,尋常男子腳上都有薄繭,可踩在他膝蓋上的這只腳,別說薄繭了,嫩得像塊豆腐。他方才握住的時候,不由用了點力,因為怕對方的腳滑出去。

他曾在書上讀到:“六寸膚圓光致致,白羅繡屧紅托裏。”這本是描述女子玉足的,林初硯沒見過女人的腳,如今算是頭一回見到別人的腳,雖然是個男人的腳,但卻符合了這詩裏所寫。

若昨夜不是親眼看到對方的确是個男子,林初硯恐怕都要以為對方是女扮男裝了。

這只玉足的主人像極了他心裏那個人,可兩個人偏生又是南轅北轍的性格,別說性格,性別都不一樣,但他忍不住從少年的身上去找那個人的影子。看到這足,他都忍不住想,那個人的足是不是也是這般,讓人忍不住想去恣意憐愛。

申珏看着林初硯對着他的腳發呆,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然後加重了力氣踩下去,“林缈。”

這一聲終于把林初硯的魂給喊了回來,林初硯擡頭看了申珏一眼,脾氣好地說:“好。”

申珏擦頭發故意要趴在床上,不肯坐着,林初硯為此不得不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幫申珏擦頭發,一邊溫聲說:“要不一邊用晚膳吧?待會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擦完頭發再吃,我現在沒胃口。”申珏側過臉,伸手勾住了林初硯挂在腰帶上的玉佩,“這個看起來好漂亮。”

林初硯順着申珏的手看了一眼,這玉佩是謝知托人送過來的。前些日子,謝知被送去了千佛寺,說是近一年都可能見不到他,所以送一塊玉佩給他,希望他貼身佩戴。

“這是我好友送的。”他低聲說,說完,就見到那只勾着玉佩的手收了回去。

他看着對方轉過頭,把臉側向了牆壁那邊,雖然申珏沒說話,但他隐隐覺得對方生氣了。林初硯有些猶豫,友人相贈的東西,不該讓別人把玩。

正猶豫着,床上的申珏突然爬了起來,他扯過林初硯手裏的布巾,開始自己給自己擦頭發,擦得十分粗魯,仿佛跟自己的頭發是仇人一樣。

林初硯見狀,有些無奈,只能把腰帶上的玉佩解下來,“玩吧,但別摔了。”

遞過去的同時,林初硯其實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眼前的人再怎麽像靜荷,也終究不是靜荷,靜荷并不會強人所難,可當他看到申珏接過玉佩,對他展顏一笑,甚至勾住他脖子,用自己臉頰輕輕碰了他的臉頰後,心裏的那點失望又變成了其他情緒。

如果靜荷也能這樣抱抱他……

林初硯不敢想後面的事情,便幹脆什麽都不想,繼續幫對方擦頭發。

擦完頭發,晚膳早涼了,對方自然是不願意再吃,林初硯想叫人去熱,但卻被拉住了。少年黏黏糊糊地擠進他的懷裏,軟得像塊豆腐。

“林缈,我困了,你抱我睡覺吧,我冷。”

……

睡到半夜,林初硯被身旁的動靜驚醒,他看着旁邊人坐起來,眼裏還有睡意,“怎麽了?”

話一落,臉頰就被碰了碰。

是旁邊的少年用自己的臉頰碰了下他的臉頰。

“林缈,我要回去了,你繼續睡覺吧。”

又回去?

林初硯大腦清醒了一半,他拉住少年的手臂,“夜這麽深了,明日再走吧。”

“不行,我現在必須回去了。”但對方拒絕了他,“林缈,你要強行不讓我走,我就再也不來了。”

林初硯長睫一抖,終是慢慢地松開了手,他看着對方起身穿衣,聽着對方出門走遠,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擡袖蓋住了臉,想把臉上狼狽不堪的神情給掩蓋住。

這一切不過是飲鸩止渴,只是這鸩酒都不如他意。

明日……明日就跟對方說清楚吧。

……

那廂,申珏趕在天亮前回到自己府邸,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皮囊脫了下來,丢盡了準備好的大水桶裏,再自己泡進了另外一個水桶。

這水是他出門前準備的,現在冷得跟冰水一直沒有區別,畫皮鬼雖然身為鬼,但極其嬌氣,皮囊嬌氣,骨骼也嬌氣,這冰水一泡,申珏冷得上牙齒碰下牙齒,但他還是在水桶裏泡了個小半個時辰,才從水裏出來,擦幹白骨上的水珠,躺到了床褥上。

他此時并沒有什麽睡意,心裏想着林初硯那邊。半夜離開這種事情次數多了,對方肯定會有所懷疑,況且他不能吃凡人的食物,林初硯總會發現他是鬼的,需要想個妥善的法子才行。

如今林初硯看似慣着他,都是因為他畫的這張臉,如果對方知道他是鬼,這張臉也是假的,說不定會幹出跟謝知一樣的事情。

他必須讓林初硯離不開他,最快的方法自然是跟對方發生親密關系,但林初硯閑在還接受不了他是男人,所以只能慢慢來。

申珏想到這裏,有些厭惡咬住了自己的手。沒了皮囊,便是直接咬在骨頭上,他一點點地加重力氣,骨頭被咬出了聲音,疼得他自己受不了,才松開了嘴。

還是覺得惡心,從心底升起的惡心,所以只能用疼痛去掩蓋心裏的惡心,可惡心也沒辦法,總要去做。

同門師兄為什麽能接受跟凡人談情說愛呢?有趣?喜歡?

但他沒有辦法去喜歡境裏的人,因為他一開始就是抱着殺了對方的目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了對方破境。

但如果有真心喜歡的人,跟對方做這種事應該就不會覺得那麽痛苦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認真算,這是第三更。

引用:“六寸膚圓光致致,白羅繡屧紅托裏。”——韓偓《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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