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那個Alpha(27)
思羽給申珏上了妝, 上妝的時候,他很認真,慢慢地、一筆一筆地描繪手下的這張臉,等化完了, 他又取了假發套,假發片,給申珏用上, 一切裝扮好, 他才把手底下這張臉轉向鏡子,“好看嗎?”
兩張臉挨着一起,相比思羽今日妝容的英氣,申珏的妝更柔美。
“這是《思凡》裏的妝, 我覺得你應該很适合, 所以給你化了。”思羽說完, 又轉身去了挂戲服的衣架那邊, 他取了一套戲服過來,“來,換上看看。這都是我自己的戲服, 不用怕弄髒。”
申珏穿商思羽的戲服,不得不說, 還挺合身, 而戲服上的繡花,盤扣的精致,無一不顯露出這套戲服的名貴。
思羽用指腹輕輕摸過衣服上的繡花, 擡眸對申珏微微一笑。
當凡塵誘惑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尼姑,可也曾這樣笑過?
……
事情并不順利,尤其是在這個很有可能被人闖進來的地方。
思羽上妝的一整套筆刷是特制的,全球僅此一套,筆刷上面還刻上思羽的名字。他垂着長睫,用染上紅色油彩的筆刷在手下雪白的畫紙上作畫,筆刷游離在兩側聳立的山脊上,淺凹的峽谷。
紅色如秋日之楓,給這張畫紙增上別的顏色。
只是畫紙抖得厲害,他不得不去扶穩了。
思羽的筆刷走到了瀑布處的懸崖,他在那裏畫了一朵精致而靡麗的花,花之妖豔,紙之純白,雜糅在一起,紅與白,誰更勝一分,恐怕只有思羽這個作畫者知道。
随後,思羽又換了一只筆刷,他一筆深,一筆淺,濃墨重彩,輕描淡寫,皆有。
……
突然,思羽伸手摸向了申珏的臉,他的手指碰到眼角的時候,對方立刻撇開了臉。他頓了一下,随後他強行把人翻了過來,劇院化妝間燈光下,那雙被描繪得柔美的眼裏已經盈滿了淚水,雪白的牙齒死死地咬着紅唇,不知忍了多久。
似乎燈光太刺眼,人被翻過來的那瞬間,一滴淚就從眼角滑下。
思羽本能性地伸手,居然正好接住那滴從臉頰滑落的淚珠。
淚珠隐于他的手心。
落淚的人已經閉上眼,而思羽看着手心裏的淚,出了一會神。他突然扯過旁邊早就毀得差不多的戲服披在對方的身上,将春意重新藏于冷漠之中。
“對不起,對不起。”思羽把人摟進懷裏,第一次語氣不再氣定神閑。抱緊了,才發覺對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是強忍情緒的顫抖,而非害羞。
申珏厭惡哭泣,尤其是厭惡因為軟弱而哭泣,可是他現在忍不住,像是情緒被壓制太久,今日有了契機爆發,便如臺風過境,一發不可收拾。
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抱着他的人一直耐心地輕輕拍着他的背,讓他有些恍惚,恍惚又回到了天庭。
幼年時,因修習成效不高,他窩在師父懷裏哭,那時候師父也是如此這般哄他,而他把師父的衣襟打濕了,師父都不曾兇他一句,還誇他。
“小小年紀,道心就如此虔誠,如磐石不可移,實在難得。”順帶還損了一句他的師兄,“不像你那不成器的師兄,成日只會研究些情情愛愛。”
他道心真的虔誠嗎?
申珏已經不知道了。
他只覺得這條路好難,他走了好久,從一開始的睥睨一世,現在只覺得自漸形穢。他憎惡天帝,憎惡天帝幺兒,憎惡他在境中遇見的所有人,但他最憎惡的人是自己。
是他沒用,是他太軟弱,所以才會哭。
有什麽好哭的?
哭又能解決什麽問題?
哭難道就能破境嗎?
可現在的他的确忍不住,他甚至都忘了抱着他的人是誰,他現在在哪,他只覺得他終于在沙漠裏找到了綠洲,他想停下來休息一下,什麽事都不想。
如果一睜眼,發現他所經歷的輪回只是一場夢就好了,他沒有随師父去赴蟠桃盛宴,也沒有遇見天帝幺兒。
……
思羽發現懷裏人居然睡着的時候,有些愣,随後便覺得啼笑皆非,可把懷裏那張臉擡起來的時候,眼神又慢慢變了。
他把人抱起來,放到化妝間的沙發上,再換了身衣服,出去打了水進來。他坐在沙發邊上,仔仔細細給已經睡着的人卸妝,一點點地卸,他給自己上妝都沒有那麽精細。
卸妝卸到一半,門突然被敲響了。
思羽的動作一頓,他直起身看向門口,半響,他起身去開了門。
商迦予一見門打開,就要沖進來,可被思羽攔住了,他氣得就要張嘴罵人,可思羽動作更快。
思羽直接捂住了商迦予的唇,把人往外拖,拖出去的時候,他還不忘輕輕關上門。他把人拖進了另外一間空化妝間,才一臉嫌惡地松開手。
商迦予看着擋在門口的思羽,眼眶有些發紅,說的話幾乎是一字一句,“他是不是在裏面?”
“沒有。”思羽冷着臉,“誰帶你上來的?”
“他一定在裏面,你少騙我。”商迦予的目光從思羽的臉上往下掃,驀地,他冷笑了一聲,“你們居然在這裏做那種事,惡心,不要臉!”
話音剛落,他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思羽看商迦予的眼神跟看臭水溝裏的老鼠差不多,裏面除了厭惡,找不到其他情緒,“你最好別亂說話,小雜種,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商迦予沒思羽高,力氣也沒對方大,被對方這一掐,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用盡全力去扯對方的手,可扯了半天,也扯不開,反而被對方掐得生理性地流了淚。
眼淚滑落的時候,思羽才松開了手,他擰了下眉,走到旁邊的化妝桌上,拿過一張濕紙巾,把兩只手都擦了一遍。
思羽一松手,商迦予就無力地跌坐在地,他摸着脖子,一個勁地咳嗽,等他緩過來些,卻被一只腳直接踩倒在地。
思羽還穿着舞臺上的軟底戲鞋,他一只腳踩住了商迦予的肩膀,直接把人踩倒在地,眼神實在沒有一點溫度。
商迦予被踩在地上,幾乎要發狂,可是他根本打不過思羽,甚至只能被對方踩在地上。他看着上方那張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只覺得五髒六腑全是疼的。
為什麽?
為什麽他就是那個被踩在地上的人?
“小雜種,下次再随便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會那麽簡單地放過你了。”
對商迦予來說,思羽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他已經什麽聽不清了,看不清了。
他眼裏只有踩在他身上的鞋子。
這只鞋子華美精致,卻讓他無力起身,就像他的出身。
他有着有錢的爸爸,美麗的媽媽,可這些為他帶來的到底是榮耀還是羞辱?
等門打開,再關上,商迦予還躺在地上,他雙眼無神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扭曲了,他好像分不清正反了。
……
申珏睡醒的時候,有些恍惚,他看了下周圍的環境,才慢慢爬了起來。
這裏不是他的家。
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待記憶慢慢回籠時,他幾乎說不出話,放在身側的手只是無力地蜷縮了一下。他居然窩在思羽的懷裏哭,還在別人懷裏哭睡過去了。
這一切實在是荒唐。
申珏咬了咬牙,花了好些時間,才勉強把羞恥之心壓了下去。他起身下床,雖然有些腰酸腿疼,但還能走路,跟上一次比,算得上好多了。
他下床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好像是思羽的,因為衣袖處有繡上對方的名字,跟對方的筆刷一樣。
申珏走出房門,才敢确認這裏是酒店,他看到茶幾上标了LOGO的煙灰缸。他在客廳站了一會,才走向傳來聲響的廚房。
廚房是半開放式廚房,雖然有隔斷,但只是用玻璃門作隔斷。
他站在廚房外,看着裏面的青年低頭切菜。
青年沒注意站在外面的申珏,只是忙着做飯。一會兒,水開了,青年把鍋蓋打開,把準備好的雞肉倒入其中,轉身去洗碗的時候,他才看到玻璃外的人。
一對眼,思羽就露出一個淺笑。
他沒有說話,只是往餐廳那邊指了指。
申珏順着對方的手指望過去,才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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